齊子由歸
老舊的沙發床稍一晃動就發出刺耳的聲響,謝津抱著徐因到了墻邊,他關掉書房的燈,打開書桌上放著的一盞小夜燈。 徐因閉上眼睛,下巴壓在謝津的肩上,指尖搭在他的手臂上。 為了避免發出太大的動靜,謝津每一次抽插的幅度都很小,磨得徐因格外難受,她夾緊了謝津的腰,在他耳旁乞求,“哥,重一些?!?/br> 謝津將她抵在墻上,潮濕的額發滴落下水跡,他停了動作,問徐因說:“能換個稱呼嗎?” 他可以接受徐因無知無覺地和他上床,這樣不知者無罪,有錯的全是他一個人??僧斝煲蛑獣砸磺姓嫦?,那她就和他一樣,變成了明知彼此有血緣關系、卻依舊打破禁忌的罪人。 她知道了,卻還是選擇了他。 “我不這么喊你你也是在犯罪,”徐因吻在他的嘴唇上,慢慢笑了,“我們是同謀?!?/br> 徐因想其實她自己也挺荒唐的,好像沒糾結多長時間,就毫無底線地沉淪了進去。 不過也可能是被謝津逼的,他們是同樣的人,謝津退步得越快,她就忍不住去掠奪。 也不知道到底誰算計了誰。 深埋在體內的性器似乎又膨脹了一些,將甬道填得滿滿當當,徐因的肩頸與胸口出了一層薄汗,睡裙的領口敞開在腰部,心臟處的紋身鮮艷如初。 謝津將手指沒入徐因的指縫,按在她身后的墻上,他垂下頭親吻在徐因的額頭,“寬恕我?!?/br> 他神態虔誠如同在教堂向上帝懺悔,看不出絲毫情欲之色,性器卻深埋于自己親meimei體內,將敏感的xueroucao得酸軟濕熱。 供暖要半個月后才會停止,房間內燥熱不堪,如蒸籠一般,徐因的睡裙搭在她的臂彎,將掉不掉。 她壓抑著喘息,與謝津接吻。 胸腔與胸腔貼合在一起,心跳近乎同頻地震顫,潮熱狹窄的房間里,殘缺的蘋果合而為一。 謝津擦掉徐因眼尾的淚,低聲問:“怎么了?” 徐因側過臉,摟住謝津的頸,“……我愛你?!?/br> 謝津忽地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他撈起徐因下滑的身體,重重頂在她的體內,幾乎要cao開宮口。 “唔,輕點、有些難受,”含糊不清的話語從謝津并攏的指縫間溢出,徐因懸空的小腿繃緊,她吸著氣緩解過載的爽和痛,眼前發白。 謝津和徐因道歉,說太久沒做了,失了力度。 徐因抓著他背上充血隆起的肌rou,指甲在上面劃出一道道紅痕。 粘著碎鉆的甲片從她指甲上脫落,掉在地上,徐因后仰靠著墻,胸口起伏劇烈,“賠我的美甲?!?/br> 這是她從燕城帶回來的最后一副穿戴甲片,也是她最喜歡的一副,深深淺淺的藍色,上面有落日般的金色影子。 謝津拽著她往自己的身上按,“好,到時候我給親自給你做?!?/br> 恥骨的開合已到了極致,徐因的身體不住地顫栗,如果不是謝津捂住了她的嘴,她恐怕真要尖叫出來。 jingye一股股沖刷著rou壁,將窄xue灌滿,徐因紅著臉,想要罵謝津混賬。 他剛剛在而她耳旁說:因因,你感受到了嗎?被灌滿了。 好半天后,謝津從徐因體內抽出,jingye順著她的腿根流出,在大腿內側留下蜿蜒的痕跡。 謝津在徐因面前蹲下,用桌子上放著的濕巾擦拭她身體上yin靡的液體。 徐因臉上的熱度未散,相較于真槍實彈地上床zuoai,這種事前事后的清理,更讓她感到羞怯。 濕巾團在一起,扔進垃圾桶中,徐因掃了一眼那堆白花花的廢棄物,從桌子上隨便摸了一個素描本,撕了兩張折成紙飛機,扔了進去蓋住。 謝津找了件干凈外套給徐因披上,她的睡衣剛才不小心弄臟了,沒辦法穿。 徐因看著他換了身睡衣,棉質的長袖T恤遮擋住皮膚上的抓痕,徐因望向他露出鎖骨的領口,那里還有一個淺淺的牙印。 謝津察覺到她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的領口,“什么時候咬的?我都沒注意?!?/br> 徐因默了一會兒,不自在道:“你弄在里面的時候?!?/br> 謝津拎了拎領子,聊勝于無地做了下掩飾,掀起沙發床上的床單。 一切曖昧的痕跡很快就被打掃得干干凈凈,徐因莫名心里發堵,她托著下巴,說道:“我以前有段時間,恨你恨得要命?!?/br> 大概是剛出院那段時間吧,病情控制了七七八八,大腦清醒又失控。 過去的一切都像痼疾在深夜折磨著徐因的精神,她的失眠變得愈發嚴重,分明病治好了,卻沒有覺得好過一點。 這種情況下,開始恨他也是正常的吧? 為什么要和她告白,為什么和她在一起又不肯永恒地愛她,為什么要毫無理由地和她分手—— 在發現挽回不了后,就開始覺得他是個萬分該死的人,恨到旁人不能提他的名字,不想在生活中看到任何和他有關的東西。 于是徐因想,她要把謝津工作室里的東西全砸干凈。 可當徐因用力推開工作室的門,被撲面而來的灰塵嗆到時,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戴整齊的人臺。 人臺上的衣服是一件黑色長裙,如果換個顏色,徐因會稱呼它為婚紗。設計者為它制作了層層迭迭海浪似的拖尾與一頂寬大的黑帽,帽檐下的黑紗上點綴著碎鉆,在燈光下熠熠生輝,長度及地,為裙子添了一份層次。 徐因走過去,取下帽檐上夾著的卡片,上面是謝津給她的留言。 他說這是給她明年的生日禮物,答應好要給她做一條婚紗,但既然選擇了分手,再做婚紗就顯得不太合適,他猜測她也不想穿著他送的婚紗與旁人成婚,干脆做成了黑色,或許以后可以留著參加他的葬禮。 最后,他寫,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但請相信這一切與你無關,全然是他的過錯,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如此,喜歡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但當被拯救者不再需要救贖,他便會覺得一切索然無味。所以請不要太過難過,他不值得如此。 而卡片下面,用曲別針別著一張銀行卡,背面寫著密碼,里面是謝津這些年的全部積蓄。 他實在不知道要怎么樣對她才好,就只好把除了自己之外,所有的一切都留給她。 徐因靠在墻上,蹲了下去抱住膝蓋,淚如雨下。 要分手就干脆殘酷一點斷個干凈,偏他又忍不下心真讓她太傷心難過。 就這樣黏黏糊糊的,讓她恨也不是了。 感情本來就是這樣復雜的東西,愛,妒忌,恨意,憤怒,痛苦,種種交錯在一起,混沌且亂作一團。 徐因那段時間失意到了極點,她將全部情感消磨在筆端,陰差陽錯間倒是徹底讓“徐為為”站穩了腳跟,并且獲得了一位名為“越夏”的大客戶。 謝津伸手握住徐因的小腿,問:“那現在呢,還恨我嗎?” “此恨綿綿無絕期?!?/br> 握在她腳腕上的手忽地用力,徐因輕輕地朝謝津笑了一下,“這叁年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又為什么和我分手,甚至連你是外星人的可能性都想過,這些猜測給了我心理預期……說實話,你和我有血緣關系我不是沒有猜測過,畢竟我知道你的戶籍,也知道你有個從小拋棄你的母親,可就是因為這些巧合一一對照上,我反而沒有膽子去求證?!?/br> 謝津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許多,他狼狽地躬下身體,夢囈般地和她道歉,“對不起?!?/br> 徐因俯視著謝津,好像要原諒也說不出口,說不原諒也狠不下心。 她知道就算叁年前謝津告訴她真相也無濟于事,她太看重家庭了,和自己同母異父的兄長搞在一起這種事完全超出了徐因的閾值,他們還是會分手。 但問題更多的其實不是她的選擇,而是謝津會做什么,他的愧疚感足以把自己逼瘋,但凡她逃避猶疑痛苦厭惡一點,他就能自我厭棄到放棄生命。虧得是中間分開叁年有了緩沖——有緩沖也沒用,她一句話這個人就能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割下去。 和那個綜藝里一樣。 徐因冷不丁地想。 謝津的精神狀況比她更要脆弱,最起碼徐因小時候有被父母好好愛過,尚且能支撐著她自救,不至于為了愛情結束自己的生命。 而謝津則不同,在他生命的前十八年中,沒有任何人愛過他。 他一直說是她缺愛,可實際上最缺愛的那個人是他,缺失到僅是想象她的離開,就會希望以死亡換取她的愛憐。 “……抱抱我可以嗎?”徐因張口道。 謝津抱住了她。 徐因很早之前在心理醫生那里學了一個緩解情緒的方法,雙手交叉在胸前抱住自己。她一直覺得這玩意兒不會讓她情緒有任何好轉,只會提醒自己正處于現實無人可擁的窘境。 她也不愿意用玩偶替代,當用這些外物替代真人時,徐因會感到非常地可悲。 這會是個正確的選擇嗎? 徐因不確定,謝津過去是并不苦口的良藥,治好了她的痼疾。 可現在他卻成了新的病灶,牢固地長在她的心底。 徐因想她應該是有偷偷慶幸過,慶幸過和謝津有牢不可破的血緣,即便日后分開,也消磨不掉。 所以—— 別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