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么看來,里德確實隱瞞了很多內容,他只說了他因為做生意失敗把房子賣給了林庭深,卻沒有說是因為走私人口。 按照這個繼續推測下去,里德會回到洋館里也絕對不是像他說的好心想要提醒林庭深。 那么里德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是什么時候來到洋館里的? 商池想著,翻開了下一頁的日記。 【又做了那個夢,我夢見這個洋館的大廳里舉辦了一場舞會,無數男女正伴隨著樂曲,相擁舞蹈。但是下一秒,這些男女都變成了焦尸,依然舞蹈著,全部扭著頭用焦黑的臉看著我。 這應該是這個洋館被燒毀之前的舞會,我卻反復夢到,看來這場大火不止是子爵突然發瘋這么簡單。 調查里德的人有了一些線索,他們告訴我里德拐賣的人中有一部分不知所蹤,據說是被里德帶走了。帶走的人男女老少皆有,唯一的共同點是再也沒人見過他們。 他把這些人帶去了哪里? 我相信,書房里那些書就是答案。 我應該催促一下翻譯者,也許我能從書中找到“瘋魔子爵”縱火的原因,和里德帶走那些人的原因。 然而在此之前,我準備去教堂看看,西方這套不管用的話,我也可以從國內找人看看,他們也許能夠進入門后?!?/br> 商池又翻了幾頁,看得出林庭深的睡眠不是太好,這也影響到了他的精神狀況,但是林庭深依然詳細地記錄了他每天的情況,和困擾他的噩夢。 【今天的噩夢發生了變化,我夢見我的父親坐在書房的書桌前寫日記,用那本紅色皮質的日記本——這個習慣還是他留給我的。 父親看起來不太好,一邊寫著日記一邊反復念叨著“好吵,為什么這么吵,這些該死的蒼蠅”。 一邊寫,他一邊喊,聲音越來越大,他的字跡甚至已經寫出了紙張。而他卻毫無所覺,在桌子上重重寫著,在書桌上幾乎是刻下了一句句的話。 我喊他,他似乎聽見了,放下筆,卻轉身撲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掙扎中還能聽到他在喊著“我看到你了”。 夢醒之前,我看見了房間里擠滿了人,連墻上都是一張張的人臉,他們注視著我和父親,嘴里還在竊竊私語。 這大概就是父親聽到的聲音了。 從夢中醒過來之后,我發現我的手正掐著我自己的脖子,痕跡沒法消去,我最后打了一個領結遮住了。 請回來的牧師和陰陽先生在進入了那扇門之后都失蹤了,我沒有再讓人進去。 那些書翻譯出來的內容有了新的進展,里面提到了一種宗教,名字沒有提到,這些人信仰火焰,相信火焰是世界之初,人需要被火焰凈化才能得以永生。 之所以記錄下來是因為我想起來“瘋魔子爵”放的那場火,很可惜我們沒有找到更多的內容去驗證,也許是因為這部分內容被有心人帶走了。 永生,現在還會有人相信這個? 難以置信,但是目前翻譯出來的內容,大部分都和永生有關。 里德肯定知道什么,但是他消失了,我至今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我真的能夠拯救我自己,找到我的父母嗎? 不,不,不,我不能懷疑這點?!?/br> 商池嘆了一口氣,看得出來這個時候林庭深的精神狀況已經有些不好,長期的失眠噩夢,和無法得到解決的情況,讓他焦躁不安甚至開始質疑自己。 后面連續一段時間,林庭深都沒有完整地記錄一篇日記,只是偶爾寫一點情況,字跡也變得潦草了起來。 但是從這些內容中就可以看出情況在逐漸惡化,洋館里開始有人失蹤,有各種奇怪的謠言在仆人中傳開。林庭深的噩夢還在繼續,他夢見了父親,也夢見了對著鏡子撕下自己臉皮的母親,更多的是一些陌生的人。這些怨靈不斷出現在他的夢境中,讓他無法安然入睡,每況愈下。 他嘗試了各種解決方法,都沒有得到緩解,最后他居然開始研究那些書房里的書,那些血腥儀式和煉成陣。但他并沒有寫上他研究的內容,只是簡單提了一下自己每天做的事。 林庭深在日記本上寫道,那位薩滿告訴我,唯有惡魔可以殺死惡魔。我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必須一試。 這后面好幾頁他都沒有繼續寫日記,商池翻了好幾頁,才又看見了一篇日記,這篇日記的字跡又恢復了初始的疏朗端正,筆畫卻又有點拖長,帶了點疲倦。 【最近每天入睡都夢見孩童時的‘我’站在我床頭,他低著頭,沒有臉,注視著在床上沉睡的我。 夢境一天天變得越來越逼真,他的頭低得越來越下,完全彎下了腰,那張沒有五官的臉龐幾乎要和在床上睡著的我貼在一起。 今天從夢中驚醒之后,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失手砸破了床頭的木板,才發現我的床頭居然藏著一幅畫,上面畫著孩童時期的我,只是臉沒有畫上,畫正對著每晚在床上入睡的我。 這副畫絕對不是人為放進去的,因為床頭的木頭并沒有人工的痕跡,就像是這副畫本來就長在木頭里一樣,但這不可能。 他已經開始行動了……不,不,他早就開始行動了,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擺脫過他。 洋館里的氣氛變得很奇怪,我發現每個人都有些怪異之處。我在一樓看見了女仆安娜之后,又在三樓看見她在整理床鋪。我懷疑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