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么隨口一說?！背套玉Z擺了擺手，他看了眼時間，午休時間差不多了，正要回到崗位上，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顏再寧注意到程子馴看到來電人時，原本還算輕松的神色忽然降了下來。

    他微微避開，接了電話。

    “怎么了？我還在上班，沒時間管他。他不想學，我教也沒用。你別每次總拿這套出來好嗎？你也知道我明天就開學，為什么還總要我拿自己的時間去遷就他？就因為他沒出息他笨嗎？希望我們都好……呵。行了別說了，過一個小時回去?！?/br>
    程子馴掛了電話，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他眉目出現厭倦，以及一絲淡淡的憤恨。

    鄭家歡也結束回來了，他見程子馴表情不對，馬上問：“怎么了？”

    “家里有事，要我回去?！背套玉Z說，“我先過去和領班說一聲。你也別做了，反正也是為了陪我不是嗎？”

    “那我們說好下班后……”

    “下次吧?！?/br>
    鄭家歡失落地垂下頭，開學以后你又要專心學習，下次得到什么時候？

    顏再寧問：“出了什么事，嚴重嗎？”

    “在我家里算得上天大的事了?！背套玉Z語帶嘲諷，“但不嚴重。真羨慕你們這些獨生子女啊?！?/br>
    他搖了搖頭，便要走了。

    鄭家歡說：“程子馴！要不你別去和領班說了，你這樣算曠工半天，結算只能拿零頭，不劃算。我去說吧，她挺喜歡我的，就不用扣你的錢了?！?/br>
    程子馴點了點頭：“那麻煩你了?！?/br>
    鄭家歡一個人把剩飯吃完，吃得一點兒都不香了。

    莫昂小聲說：“班長和家里是不是不太和諧？”

    鄭家歡：“你怎么知道？”

    他眉梢一揚指了指自己靈敏的耳朵，“我聽到他手機里的聲音了。是他mama吧？叫他回去幫一個叫子豪的人補課，又說他自私又說他更聰明，應該多幫幫?！?/br>
    “子豪是他弟弟，剛上初中?！编嵓覛g說，“和他完全相反，不愛學習，最會闖禍，還特叛逆?！?/br>
    顏再寧：“和你一樣?！?/br>
    鄭家歡炸毛：“才不一樣！程子馴很討厭他弟弟，但是不討厭我！”

    顏再寧應付：“是是?！?/br>
    鄭家歡也三下五除二吃完飯，擦了擦嘴問他們：“你們等會兒什么打算？”

    “有些人作業還沒寫完?！鳖佋賹幷f。

    莫昂扁著嘴，老大不高興。今早他去找顏再寧，是想趁著最后一天假期好好溫存溫存，結果顏再寧卻叫他把作業拿來寫完，真是毫無人性。

    “這有啥，我也沒寫完啊?！编嵓覛g說，“等我下班一塊兒去逛逛吧，我發工資了，請你們吃飯?！?/br>
    “拿這錢給你mama買份禮物吧?！蹦号呐乃哪X袋。

    “剛才她說我能耐了明天就要收我的壓歲錢?！编嵓覛g皺鼻子，“你們真無聊，我走了，跪安?！?/br>
    然后他也大搖大擺地走了。

    當天晚上，鄭家歡一個人鳥兒悄地來找莫昂，他的臉上難掩疲色，但眼睛卻閃閃發亮。

    “快十一點了?！蹦簞偱阑貋頊蕚渌X，人也困得不行，“明天開學，你想干嘛？”

    “找你幫幫忙?！编嵓覛g從兜里掏出一摞錢，“明天幫我把這些錢拿給程子馴，這是他的薪水?！?/br>
    “你怎么不自己給他？”

    “學校里不好跟他說話?！编嵓覛g撓了撓頭靦腆地說，“哥，我叫你一聲哥，一定要幫我?！?/br>
    莫昂點點頭接過錢，還不少，紅彤彤的票子至少有二十張。

    daniel許久沒有看到鄭家歡，熱乎乎地圍著他轉，尾巴飛甩，大腦袋去拱他的手。

    鄭家歡：“哎喲！”

    他把手縮了起來，莫昂注意到他的那只手幾乎藏在袖子里。

    “手怎么了？”莫昂問。

    “今天不小心砸了一下?！?/br>
    “我看看?！?/br>
    一看還真不輕，鄭家歡的右手小拇指種得跟香腸似的，還泛著紫色，莫昂捏了捏，鄭家歡立刻叫得鬼哭狼嚎，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疼！疼！”

    “可能骨折了，要去醫院拍片?！蹦赫f。

    “??？沒那么嚴吧？”

    莫昂面無表情再捏一下。

    鄭家歡潸然淚下：“疼死我了！”

    莫昂讓他現在就去醫院，他卻忸怩不愿意，“社區診所已經關門了，我明天再去?！?/br>
    “那兒能拍片嗎？”莫昂對他感到無語，“拖到明天你這指頭就不用要了?！?/br>
    鄭家歡聽了一面心里怕，一面還在猶豫不決，“我不想讓我家里知道，還有阿寧……”

    “行行行，別磨蹭了走吧?！蹦簾┰甑厮α怂︻^，讓自己提起精神，帶著鄭家歡去了自己的私人醫院。

    做完一系列檢查再到治療包扎、等候觀察，可以離開時已經十二半了。

    走出醫院，他們在路邊等網約車。莫昂打了第不知多少個哈欠，用了揉了揉眼角。

    鄭家歡感動得無以復加：“哥，你對我太好了，我要是個女生我非你不嫁！”

    “省省吧?！蹦豪ьD地說。

    鄭家歡嘿嘿訕笑：“那什么，醫藥費多少，我給你吧?！?/br>
    莫昂奇怪地看了眼他，“認真的嗎？”

    “不能每次都白嫖占你便宜啊，朋友不是這么做的?！编嵓覛g掏出手機要轉賬，“我有錢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