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是正事，眼下莫昂正支著下巴，眼神催促顏再寧快點給他講解。

    “這題很難的，你不會也沒關系?！蹦簩捜莸卣f。

    顏再寧忍住給他白眼的沖動，快速掃一眼題目，可以利用的數字和條件迅速在頭腦里融合，他把題目上原本的痕跡涂掉，再重新畫輔助線，原本就復雜的圖形又增添了三條線，莫昂更看不懂了。

    “你剛才的線畫錯地方了，那里證明不了垂直，不要被圖上的角所迷惑，就算看上去只有十五度，但只要能做出合理證明，它就是垂直?！鳖佋賹幍墓P尖在每一條線上移動，用邏輯清晰的話語為莫昂層層梳理，流暢地證實出正確答案，就仿佛他不需要思考就自然而然的知道。

    “原來是這樣……”莫昂喃喃。

    “你看懂了？”顏再寧問，這不是基礎題，能難倒程子馴，足以說明這題已經超出了高中知識范疇。

    “懂了?！蹦赫f。

    顏再寧有些驚訝，只見莫昂不看草稿，靠著自己的理解，一字不差地把顏再寧羅列的過程都寫了上去，然后再翻另一張，同樣類型但稍微簡單的題，這次他可以全靠自己完成。

    莫昂不僅是聰明，還真如他自夸那樣，相當的聰明。

    以暴力為開局的圖書館學習日，沒想到最后居然以和睦收尾了。

    鄭家歡到中午就學不下去了，但又不想表現得過于游手好閑，就借了小說在旁邊看。莫昂卻是一直學習到了下午，直到把他帶來的所有難題都寫完，才滿足地準備退場。

    “喂，今天謝了?！蹦旱皖^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顏再寧沒應聲，一副輔導結束就還完了情，兩人繼續沒關系的樣子。

    莫昂的道謝落了空，心里不服氣，沖著鄭家歡說：“謝了！來圖書館復習的效率確實很高。還有班長，也謝謝你?！?/br>
    說完把背包往肩上一挎，再拿起那罐沒來得及喝的拿鐵，看也不看就往顏再寧手里塞，“給你了?！?/br>
    然后率先離開了這里。

    鄭家歡說：“你干嘛又對他那么冷淡，陰晴不定的?！?/br>
    “我不喜歡和他那樣的人來往?！鳖佋賹幇櫭及涯描F放回桌上。

    “我認為你的偏見很嚴重?！编嵓覛g豎起手指點了點他，“莫昂是個好有錢人?！?/br>
    “你們的恩怨不要帶到班上，會影響班級團結?！背套玉Z說。

    “放心，等月考結束后，我們就分開了，不會再有交集?！鳖佋賹幷f著，也轉身要走。

    “阿寧?！编嵓覛g叫了一聲。

    顏再寧回頭，拿鐵飛了過來，他接住了。

    “圖書館不幫保罐私人物品?！编嵓覛g一笑，“給別人添麻煩可不是你的作風?！?/br>
    顏再寧低頭看了看拿鐵，最終還是收下了它。

    第十八章

    月考只算是小考試，留在本班，清空桌面，連座位也不用換，但對于第一次參加國內的正式考試的莫昂而言，這場考試充滿了別樣的肅殺。

    明明和自習課一樣，大家都安安靜靜地低頭寫題，但在考試中，這種安靜仿佛化作了膠質般的壓力。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拿到卷子，莫昂深吸一口氣，很快就投入其中。

    ……

    兩天轉瞬即逝，最后的綜合考試結束，莫昂的神情不像其他人那樣輕松，反而比考試的時候更凝重，被團團霧氣包裹似的。

    這兩天考試下來，給他最深刻的感受就是，時間不夠。

    唯一覺得游刃有余的就是英語，但也只留有十分鐘的空白時間，綜合卷他甚至沒寫完，他今晚上都要睡不著了。

    考試結束就是喜聞樂見的對答案，梁珂興沖沖地轉頭問莫昂：“物理最后一個選擇題你選啥？”

    莫昂擰著眉毛，“d?！?/br>
    梁珂瞪大眼：“我選a！”

    旁邊的人紛紛附和：“我也選a?！?/br>
    他們的成績都很好，都選a。

    莫昂就更窩火了，抱著胸口不再說話。

    顏再寧把書磕在桌面碼好，淡淡道：“我也選d?！?/br>
    他這么一說，愁眉苦臉的又變成了選a的人，“慘了，選錯了……”

    莫昂的心情稍有起伏，忍不住說：“他就一定是對的嗎？”

    “百分之九十五?！绷虹婺璋傻卣f，“上學期期末他物理滿分?！?/br>
    很快周圍的人都找顏再寧對答案，他們早早抄在手心，就等著這時候了。

    莫昂不理解：“為什么非要現在就知道答案？要是錯了不是提前給自己不愉快？”

    “這是傳統，也是考試的一部分?！绷虹嬉桓鼻拜叺淖藨B說道。

    “馬上昨天的成績就發了，等會兒有得你們忙?！鳖佋賹幷f，“我要先去趟學生會?！?/br>
    果然如顏再寧所說，第一天的成績馬上就下來了，老師的改卷效率令莫昂震驚。

    但是卷子上的數字又讓他憤懣起來。

    語文九十二，數學一百三十五。

    先不說殘念的語文成績，他的數學其實比梁珂都高了，但奈何顏再寧的分數太刺眼。

    一百四十七！

    語文也是讓人結舌的一百四十二，他的卷子簡直要被周圍的人供奉起來了。

    而后的兩科也在晚自習的時候迅速公布了出來，學習委員還在登陸成績，他的身邊被團團圍住，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