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死得好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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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沐點了點頭。 “我想試試?!?/br> 馮碩想了想,“也成,那就今晚吧!” ………… 宋濂已經被關在這間房里超過一個星期了。 這一個星期里,他每天都感覺到度日如年。 只有在陸清來的時候,他的內心才會是有一種安定感。 偏偏陸清幾句話又離不開大哥宋淳,幾次說起這件事情,兩人都是不歡而散。 入夜,宋濂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一直在想陸清的事。 心里想,不如下次她來的時候,就順著她好了。 反正她也是自己的。 宋淳早就已經結了婚,對她也沒什么別的意思。 這樣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 而這種睡著的狀態,似乎并沒有持續多久,他在迷迷糊糊間,就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有點涼涼的,好像是有人在朝著她的脖子吹風。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周圍一片漆黑,他看見衛生間那邊的門開了。 他覺得有點怪異,便起身去到衛生間里上了一趟廁所,順手就想要關門,經過鏡面的時候,卻忽然在鏡面中看見了一個披散著黑發穿著白色裙子的身影,他嚇得一下就呆住了,轉頭就朝著外面跑了出來。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看花了眼了。 等到了墻邊,又轉頭看了一眼,這一眼一看起來不要緊,讓他嚇得瞬間驚叫起來。 剛才還在鏡面之中的那披頭散發的白衣女人,竟然已經是朝著他走了過來,就在他面前不過三米的地方,整個人好似是在半空中飄著的,看不見腳。 “我死的好冤啊……我好冤啊……” 這女鬼的聲音滲人,還伴隨著盤桓的風聲,宋濂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知道么……”女鬼朝著她走過來,“我們在一起工作了七八年的時間,你不認識我了?” 這女鬼的頭發遮蓋住了臉,中分的頭發垂在兩邊的肩頭,只留出中間一道,和黑發形成鮮明對比的白色面孔。 宋濂哆哆嗦嗦的靠在墻邊,“你……你是楚芳?” “宋老師,你還認得我啊……真讓我欣慰……”“楚芳”又向前飄了兩步,“宋老師,我死得冤枉啊……” “你別過來!你都已經死了,現在還回來干什么!” “我來到了地下,判官說我身上的怨氣太重,不讓我轉世投胎,就放我回來了卻了這一樁心事,”“楚芳”說,“我就回來找你了……” 宋濂現在已經嚇得渾身抖若篩糠了,連驚叫喊救命的力氣都沒了,靠在墻面上,一點點的向下滑。 “你走吧,我明天就去給你燒紙……” “我不要紙,我只想要你還來我的命……我死得冤枉,你們害死了我不成,還抹黑我的身后名,讓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 “楚芳”已經是走到了宋濂的面前,然后在他的面前,緩緩地蹲了下來。 宋濂已經退無可退了。 “你為什么要害死我……你要幫我澄清……我不是自己跳樓的,我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我有愛我的丈夫,我為什么要跳樓呢……” 宋濂現在腦子已經被嚇得快當機了。 “是我、我的錯,我不該聽陸清的話,把你從樓上推下去……你、你就算是來索命,也別來索我的,你去找陸清!是她……是她讓我這么做的!” “那在死之前接到的那個電話……” “那也是陸清打的,就是為了把你從會議室里面騙出來,好讓我動手……” 宋濂看著面前的“楚芳”,“你死的不冤……怪只怪你擋了陸清的路了,她已經對你們小三母女夠忍讓了……” 林花蕊聽了宋濂這種“厚顏無恥”的話,簡直是分分鐘想要懟回去。 耳機里傳來徐思沐的聲音:“問他已經死了的母親?!?/br> 林花蕊繼續捏著嗓子,陰氣森森的說:“那你mama呢,你就是看不慣別人母慈子孝……” “胡說!”宋濂的瞳孔猛地睜大,似乎又看見了曾經的那一幕。 林花蕊也不知道該怎么問了。 不過看著宋濂這副模樣,還真的是快嚇死了的表情。 就在這時,頭頂的燈忽然大亮起來。 這樣突如其來的燈光,刺的宋濂眼睛都沒有睜開。 門從外面打開了。 一個黑影逆著光走過來,低頭看著滿身狼狽的宋濂,發出一聲冷笑。 “真是沒出息?!?/br> 宋濂被兩個警員給扶了起來,在靠近墻邊,地上有一灘水漬。 剛才竟然是給嚇到失禁了。 宋濂好似是軟骨蝦一樣被人給拖走,臉色蒼白,才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是你……” 他的嗓音沙啞虛軟。 徐思沐歪了歪頭,看向他。 “不是我……還能是誰呢?” 這就是她找馮碩說的計劃。 因為宋濂小時候的陰影,怕鬼,所以就在這個時候,用了這么一個辦法,讓宋濂在這個時候說出實情來。 宋濂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雙腿根本用不上力氣,大腦皮層還沉浸在剛才被嚇到的那一幕。 徐思沐走近了一點,“宋濂,其實你不是喜歡陸清,你這只是戀母情結?!?/br> 她沒等宋濂開口說話,就已經先勾唇笑了一下。 “因為你mama偏心你大哥,而忽略你,對你不好,你的內心深處就一直想要得到母親的愛,可是她非但并沒有理會你,反而對你更加冷漠了?!?/br> 宋濂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一下漲的紫紅。 “你……” “被我猜到,所以現在惱羞成怒了?”徐思沐直起身來,因為懷孕已到后期,她動作一直很遲緩,也很笨拙,“其實呢,我還有一個腦洞?!?/br> 她因為站著有點累,就走到身后的桌邊,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雙腿伸直。 “你當初是因為年齡小,沒有去找到速效救心丸,還是因為你本來就想要她死,所以……”徐思沐看向宋濂一雙瞳孔驟然緊縮的眼睛,剎那間黑色的瞳仁都仿佛是縮小了兩倍,“你是故意沒有去找速效救心丸,你也想要她死?!?/br> 宋濂就好似是忽然受到了刺激一樣,精神失常的大吼了一聲,想要朝著徐思沐撲過來。 有邢娜在前面擋著,再加上此時還身在警局,怎么可能讓一個已經是獲罪的嫌疑犯近了她的身? 宋濂渾身顫抖著,被人給拉回去,壓在椅子上,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楚芳是不是……你是王靜蓮!” 徐思沐蹙了蹙眉,看見站在門口的馮碩朝著她打了個手勢。 王靜蓮是宋淳和宋濂的生母,也就是宋濂親眼看著死去的那個女人。 徐思沐立即就改變了語調,“我親愛的小兒子,你還記得我……你親手把我推下了地獄,你這些年,過得好么?” 宋濂這次真的被逼瘋了。 他瞳孔渙散著,就算是雙手被用手銬銬住,鎖鏈撞擊著扶手,發出當當的聲音。 宋濂喉嚨仿佛是被阻塞了,站在他面前的人分明就是徐思沐,可是在他的眼中,這不是徐思沐,而是楚芳,而是王靜蓮。 那個在他的眼前一點一點咽氣的女人。 他想起了他一直以來,想要忘掉的事情。 他生活在一個偏愛畸形的家庭之中。 自從他記事以來,母親就一直偏愛哥哥,而忽略他。 同樣是生日,母親能給哥哥端上一碗親手做的長壽面,有哥哥想要的航模飛機,還有一整天的陪伴。 而他,就只能是眼巴巴的在家里等一天,等來母親,卻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目光都不會多在他的身上停留一下。 “mama……” 他向前快走了兩步,急忙叫了一聲。 母親停下腳步,卻只是稍微偏了一下頭,眼神很冷,“什么事?” “今天是我……生日?!彼椭^,攥著自己的衣角。 母親收回目光,“生日怎么了?” 他仿佛沒有聽到母親的話,“你……我……沒有禮物么?” 母親捏了捏眉心,“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買,我很忙?!?/br> 說完,母親就獨自一人上了樓,留下他一個人站在下面,孤零零的身影。 他其實不是想要禮物,只是想要母親的陪伴。 直到哥哥回來,給他帶了他喜歡的一整套模型。 “生日快樂,阿濂?!?/br> 他痛恨的看著哥哥,直接將禮物盒子摔在了地上,“我不稀罕!”他跑走了。 他恨上了母親的同時,也恨上了宋淳。 憑什么他們都是母親的兒子,可是宋淳卻能分到母親那樣多的愛。 直到一個少女闖入了他的生活。 有一天,他正在花園里面,看那些搬家的螞蟻就覺得礙眼,直接就用手指,一只一只的去碾死。 然而,卻沒想到…… 有一只螞蟻竟然是順著他的手指爬了上來,然后趁他沒有發現,在他的手背上叮了一下。 他只覺得疼了一下,把這一只螞蟻給捏死了。 “還敢咬我,找死?!?/br>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你這么著多慢啊?!?/br> 他順著聲音轉頭看過來,是一個長得又高又瘦的少女,黑色的長發及肩,走過來,從一旁的花架上面拿下來一個澆水的噴壺,擰開,把里面的冷水一股腦的全部都傾倒進了螞蟻窩之中。 瞬間,就如同發了大水一樣,里面的螞蟻爭前恐后的從里面爬出來,還有來不及爬出來的就都死在了里面。 而在外面的,也沒來得及爬走,就被淹沒在水里了。 幾乎全軍覆沒。 活著的螞蟻也成了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沒了方向感。 宋濂眼睛亮了亮,他怎么就沒有想到還能這么辦呢。 少女把水壺放在一邊,看了他一眼,“你就是宋淳那個弟弟?” 他一聽提起哥哥,不由的皺了皺眉。 “我叫陸清,你好。是你哥的女朋友?!?/br> 宋濂沒跟她握手。 陸清也沒在意,直接轉身就上了樓,去找宋淳補習功課了。 宋濂偷偷摸摸的摸上樓梯,聽見了兩人之間的歡聲笑語,透過門縫,他看見了少女笑的很開心,宋淳做的筆直,一副不茍言笑的模樣,在指導她做題。 宋濂忽然有點嫉妒了。 有一天,他就在吃飯的時候,問了宋淳。 “哥,你交女朋友了?” “沒有?!?/br> 宋淳直接否認了。 宋濂說:“不會啊,她說是你女朋友!” “你說陸清?她不是,”宋淳說,“這是學校老師的課外要求,分成小組學習,她只是來補課的?!?/br> 宋濂問:“那你不喜歡她?” “不喜歡?!?/br> 但是陸清卻一直在追宋淳,送東西,請吃飯,甚至為了宋淳,和他打成一片。 宋濂問陸清:“我哥不喜歡你,你為什么還要貼上去?” “但是我喜歡你哥?!?/br> 宋濂聽見陸清這樣的回答,心中就仿佛是瞬間放在油鍋上一樣。 憑什么! 憑什么宋淳什么都有,有母親的愛,也有陸清的喜歡! 陸清清楚宋濂對自己的這種年少懵懂的喜歡,卻很享受這種感覺,依然對宋濂依然很好,有時候借口來看宋濂,會給他帶東西,也會帶著他一起出去玩。 她在宋濂的心中,已經取代了母親能帶給他的情感。 直到那天,家里只有他和母親在家。 他正在看電視,忽然就聽見了從樓上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撞擊聲。 他急忙就跑上了樓。 推開母親的房門,他看見母親趴在地上,面前桌上的一個古董花瓶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藥……” 母親指著已經被拉開的抽屜,口齒不清的說。 宋濂站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他意識到母親說的是什么。 是那抽屜里面的速效救心丸。 只是,他站著沒動。 母親的臉色越發蒼白,渾身都開始抽搐了起來,面部表情扭曲而痛苦,他站著沒動。 藥就近在咫尺,他也沒過去拿。 而女傭就在樓下,只需要他一喊,就有人過來,他也沒有叫。 他就這樣站著,靜靜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以一個十分扭曲的姿勢掙扎了許久,然后終于,不動了。 她還睜著眼睛,眼球突兀,就這樣盯著他站的方向,似乎是想要把他的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他扶著門框,手都有點抖。 他勉強才穩住了身體,走過去,蹲下來,將母親這一雙駭人的眼睛給捂住闔上。 他才轉身出去,順手關上了門,機械的走下樓,坐在電視前,繼續看動畫片。 直到女傭做好了飯,上樓去找母親,他聽見了樓上傳來啊的一聲尖叫聲,才回過神來了。 母親死了。 她終于死了,不會再對哥哥好從而忽略他了。 只是,因為這件事情,他卻患上了精神衰弱,就算是在大白天,他都會出現幻覺,然后大聲大叫。 眾人都說他是因為被母親去世的事情打擊太過,請來了精神醫生。 可是,面對精神醫生的詢問,他拒不開口。 面對不配合的病人,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計可施。 陸清就是在這個時候,又闖入了他的生活之中。 她很溫柔,很漂亮,一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就已經吸引了他。 在她的循循善誘下,他對陸清說出了真相。 陸清卻并沒有表現出驚訝來。 她只是笑了笑,“反正人都已經死了,你既然這么討厭她,那她就是該死?!?/br> 她其實也并不喜歡王靜蓮。 因為王靜蓮反對宋淳和她交往,她親耳聽到王靜蓮對宋淳說:“以后別和那個女生來往了,她看起來心術不正?!?/br> 宋濂有些懵懂:“是這樣么?” “是的?!?/br> 陸清就好似是一道光,指引著宋濂從這樣一段瀕臨崩潰中走了出來。 ………… 宋濂瘋了。 他被人帶去清理了一下,然后坐在床上,又哭又笑,一會兒指著墻邊。 “反正你死了……我就是對你見死不救,怎么了?這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哈哈哈!你以為你借尸還魂就能嚇到我了?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有時候又哭的怕的不行,蜷縮在角落里。 “楚芳……你別過來!你不是一直人很好很善良么?你就原諒我吧!” “你死都已經死了……” 徐思沐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里面手腳都已經被銬住的癲狂的宋濂,心中冷的似冰。 邢娜有點擔心,生怕徐思沐做出什么來。 而就在這時,徐思沐忽然轉身對一邊的警員說:“開門?!?/br> 邢娜叫了她一聲。 徐思沐又重復了一遍:“開門?!?/br> 警員也知道徐思沐的身份,是上面介紹過來要好好招待的,也不敢怠慢。 打開門,徐思沐走了進去。 她直接上前,就狠狠地抬腳給了宋濂一腳,直接踹在他的肚子上。 宋濂蜷縮痙攣了一下。 徐思沐咬著牙,雙眼都已經遍布了紅血絲。 “就因為她人好!就因為她善良!所以就能隨隨便便被你們打壓!就算是死了也要原諒你?!” 她踹的那一腳用了全力,向后踉蹌了兩下,被邢娜給扶住。 邢娜說:“沐姐,你想要打她,不用親自動手,交給我就行了?!?/br> 徐思沐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阻塞,眼睛酸脹,呼吸滯澀,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起來楚芳的笑臉。 憑什么呢! 就憑她人好? 這個世道,好人還當不成了么! 邢娜扶著徐思沐有點搖搖欲墜,“沐姐!” 她急忙扶著徐思沐去外面的沙發上坐下來,“沐姐,你沒事吧?” 徐思沐剛才只是覺得頭暈目眩,一片漆黑,她擺了擺手,“我沒事?!?/br> “那我們走吧,這地方你呆的時間久了也不好!不適宜養胎!” 徐思沐站起來,卻還是沒有站穩。 身后有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的腰,將她摟在了懷中。 徐思沐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黑沉的眸。 “周翰越……” 周翰越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看見她這樣蒼白的面色,心都已經揪在了一起。 “這就是你說的能自己解決?” 徐思沐慘淡的扯了扯嘴角,“我解決好了?!?/br> 這姑娘,不管什么時候都這樣死嘴硬。 周翰越想要把徐思沐抱起來,被徐思沐抬起手來擋住了。 “沒事的,我能自己走?!?/br> 在外面公共場合,周翰越也沒有強求,就扶著徐思沐往外走。 走到拘留所門口的時候,有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是陸清。 陸清對上徐思沐的目光,不由得露出幾分沒有來得及掩飾的陰毒。 周翰越側身,半邊身子擋在徐思沐的面前,寒涼的光落在陸清的身上,“徐夫人有事?” 陸清這才收回目光。 對于周翰越,她始終還是忌憚的。 現在,陸家公司股價一路下跌,還受到狙擊,一部分原因,就是出自于周翰越的授意。 她現在還沒到了和周翰越徹底撕破臉的地步。 她笑了笑,“沒什么,只是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思沐這兩天屢次往拘留所跑是因為什么?這里面關著的,應該和你沒什么關系吧?!?/br> 周翰越反問:“那不知道徐夫人這幾天屢次往這里跑,又是為了什么?據我所知,這里面關著的宋家二公子,只不過是你的一個普通的合作伙伴,不是么?” 陸清抿了抿唇,竟然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如果一旦承認和宋濂的關系,到時候徐海建那里就要翻了天。 周翰越淡漠的掀了掀眼皮,“讓開?!?/br> 陸清手垂落在身側,讓開了路。 她轉頭看著在燈光下,那依偎在男人的身旁,顯得分外嬌小的女人,手一點點的握緊了。 她的目光,一直等到周翰越的車開走,都沒有收回。 直到旁邊有人提醒她,她才轉了頭,抬步往里走。 在走進來,看見這一幕之前,陸清從來沒有想到,宋濂會變成這副模樣。 他看起來狼狽不堪,整個人坐在后面的床上,又哭又笑,形容瘋癲。 陸清對一旁的人說:“打開門?!?/br> 門被打開,陸清走進去。 宋濂依然在自言自語。 “你死的活該……你就該死!同樣都是兒子,你為什么對我這樣……” 陸清走過來,“宋濂?!?/br> 宋濂看見陸清,忽然啊的叫了一聲,直接就將陸清推開了。 陸清猝不及防,向后踉蹌退了兩步,她皺眉,“宋濂,你是不是瘋了!” 而宋濂的表現,真的就向陸清傳遞了一個信息。 他瘋了。 就在徐思沐來到這警局里面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徹底瘋了。 宋濂又哭又笑,忽然抱住了陸清,又不知道口中在說著什么,一把將陸清給推開,還狠狠地給了她一個耳光。 陸清臉上一疼,竟然還被宋濂撓破了幾道紅痕。 她面色瞬間狠厲起來,“宋濂!你給我清醒過來!” 有人從外面把陸清給拉了出來,“徐夫人,宋二公子已經瘋了,我們這邊通知了宋大公子,馬上就過來?!?/br> 陸清沒有立即離開,她在拘留所外面等了一會兒,果然是看見了從車上下來的宋淳。 宋淳依然坐著輪椅,阿碧推著他過來。 來到陸清面前,宋淳展顏一笑,“徐夫人?!?/br> 陸清沒說話。 宋淳由警員領著進了拘留所,過了一會兒出來,聽見宋淳在給律師打電話。 “是的,精神失?!?,那明天你來一趟吧,看看能不能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做治療,判的刑期緩刑等到他好一些了……” 掛斷電話,宋淳抬眸,看見陸清還站在原地。 陸清問:“你打算把他怎么辦?” “先送去精神病院治療,等到治好了,再出來服刑?!彼未镜恼f。 陸清忽然動了一下,她看著他,厲聲質問道:“宋淳,宋濂到底是不是你的弟弟?他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你竟然都不說要幫一下?” “如何幫?”宋淳依然是語調很淡,“幫他逃脫法律的制裁?可是,人做錯了事,就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些年,已經是他偷來的了?!?/br> 陸清眼波顫了顫。 他……竟然知道。 可是,他知道卻當成不知道,竟然騙了她這么多年…… 她快步走過去,猛地就將身后的阿碧給推開,“宋淳,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說的是什么?”宋淳偏頭看了一眼扶著手臂的阿碧,阿碧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才又扭過頭來,“你說的我母親的死,還是說楚芳的死?” “你……”陸清頓時大駭。 “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有喜怒哀樂么?你怎么能這么平靜?” 陸清說出來自己的心中所想,搖著頭。 宋淳目不斜視,沒有去看陸清。 她側頭,“阿碧,走了?!?/br> 阿碧過來,扶著宋淳的輪椅,繞過了陸清,向前面的房車走去。 等到宋淳離開后許久,陸清才上了車回徐家別墅。 路上,她給徐思沐打了一個電話。 本來也就是隨意一打,她本就沒有打算對方能接電話。 誰料想到,徐思沐還真的是接通了電話。 陸清聽見那女人在電話聽筒另外一端嬌俏軟綿的聲音,怒從心起,“徐思沐,你厲害得很?!?/br> “不,”徐思沐笑了笑,“沒有徐夫人厲害?!?/br> “你給我等著!”陸清到現在,都還沒有忘記放狠話。 “哦?”徐思沐笑了兩聲,聲音從聽筒內傳來,伴隨著冷意,“好呀,那不如我先送給徐夫人一份大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