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笙說話期間，一直盯著顏青墨的臉色。

    顏青墨有些不自在：“長姐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好奇以你的性子怎么會養八哥?！鳖佊牦鲜栈匮凵?，道：“你的八哥也算給我擋災，我會重新買一個賠給你?！?/br>
    “養著玩罷了，不用長姐賠，能為長姐擋災也是它的福分?！鳖伹嗄D了頓，試探著問：“長姐說府上有人想對你下毒，可知道是誰？”

    顏雨笙微微搖頭：“不知道，昨兒在公主府一晚上沒睡，早間回來也睡不著，心總是突突直跳，叫人熬了安神藥才勉強睡著?！?/br>
    “這會子心悸的感覺又來了，只能接著喝點，要沒你的八哥，喝下那碗有毒安神藥的就是我?！?/br>
    “那……”顏青墨猶豫了一下，才問：“長姐可有懷疑的人？”

    “沒有?！鳖佊牦习胍兄浾?，苦笑道：“自打從長清縣回來我從未主動招惹誰，都是事情找上我，包括姜雨煙和二夫人?！?/br>
    “府內其他人我也沒招惹，現在又不知道是誰想憋著心思暗害我?！?/br>
    顏青墨心頭一跳，想到韓如雪之前的瘋狂狀態，聲音低了幾分：“會不會是弄錯了，長姐也說沒招惹誰?！?/br>
    “你的鶯歌生龍活虎的飛進來，如今就在桌上躺著?！鳖佊牦夏樕n白，笑了笑，道：“難道是我毒死它陷害別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鳖伹嗄f著，吩咐婢子把僵硬的鶯歌用帕子包起來，道：“我先回去處理鶯歌，順便替長姐查查誰可能下手?！?/br>
    “長姐好生歇息，別想太多?！?/br>
    “四小姐怎么怪怪的？”春花盯著顏青墨遠去的背影，低聲問。

    “養一只吃藥的八哥，就足夠奇怪了的?！鳖佊牦匣謴统烧５臉幼?，眼神微冷：“看來我這位四妹還有小秘密呢?！?/br>
    “用不用去查？”春花煞有介事道：“別不是安神藥里動手腳的，就是四小姐吧?！?/br>
    “你傻呀?！北鶟蓮耐忸^進來，聽到這話，戳了戳春花的后腦勺，道：“誰都知道三夫人已經在咱們院子里動手腳了?！?/br>
    “她前腳剛假模假式的看望完小姐，后腳小姐藥里就出現了毒物，定是三夫人所為，四小姐神色匆匆，怕也是察覺了什么，才如此慌張?！?/br>
    顏雨笙贊許的點頭，只問：“你查到什么了？”

    “小姐，德順去三夫人院子里了?！北鶟陕曇舻土藥追郑骸皳f以往都是晚上去，沒想到現在大白日就不避人，想來德順又缺銀子了?！?/br>
    “叫白芷去吧?！鳖佊牦享樍隧橆^發，道：“事情得早些結束才是?！?/br>
    如聽雨閣猜想的一樣，當德順出現在韓如雪的院子，將韓如雪身邊的心腹文嬤嬤嚇了一跳。

    文嬤嬤四下看了眼，扯著德順去偏方，壓著嗓子道：“你不要命了，大白天的來做什么，事情辦妥了嗎？！”

    “辦妥了！”德順舔著臉，滿是笑意：“文嬤嬤，上次的銀子已經用完了，您看……”

    “什么！”文嬤嬤大驚，隨即意識到嗓門大了些，又壓低聲音道：“給你的銀子前后足有七萬兩了吧，尋常人家七萬兩銀子足夠一家人過一輩子去！”

    “你也就娶了個妻子，又不是娶吞金獸，銀子都燒了吃了？”

    德順依舊憨笑著：“銀子已經用完了，嬤嬤，您叫三夫人再給點唄？”

    “沒有了?！蔽膵邒吣樕怀?，怒道：“三夫人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早些年得寵時攢下些銀子，如今也早霍霍的差不多了?！?/br>
    “加上你又要了那么多，還哪兒有銀子給你？”

    德順也不惱，就那么呵呵笑著：“這次要了，保證下次再也不要了，就再給一萬兩，等我去翻本，將之前那些個銀子都賺回來?！?/br>
    “賭！你竟然賭！”文嬤嬤惱怒之下，推了德順一把：“難怪你上次要銀子的時候支支吾吾，竟是這樣，告訴你，三夫人沒銀子給你了！”

    “賭博就是個無底洞，整個三房的命給你，也填不滿你的需求！”

    “不給我也行啊?！钡马樀男σ饴氯?，取而代之的是狠戾：“你們不給，我就去找大小姐要，左右她手頭有端王給的聘禮，出手也肯定比你們大方！”

    “你，你敢！”文嬤嬤語氣弱了幾分。

    德順冷笑著，臉上早就沒了開始的討好：“你看我敢不敢，逼急了，我還能去找相爺和老太君要！告訴你，死老婆子?！?/br>
    “天黑之前我要看到銀子，一萬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否則，我就將事情捅到大小姐跟前去，大小姐如今禁足，正愁找不到罪魁禍首！”

    文嬤嬤心虛，咽了口口水，道：“你等一下，我去找三夫人?！?/br>
    當文嬤嬤一字不落將事情說了一遍后，韓如雪的臉已經黑如鍋底：“幫我做了兩件事，竟貪得無厭，還接著要銀子?！?/br>
    “七萬兩，那幾乎是我所有家當，他還不知足！”

    “是啊?！蔽膵邒邞崙嵅黄?，道：“早知道德順這般不堪，咱們說什么也不會找他！”

    “都這樣了，說還有什么意義?！表n如雪快步走到梳妝臺前，將首飾一股腦倒出來點了點，道：“只有將這些變賣，湊齊一萬兩給他?！?/br>
    “真鬧到顏雨笙或者相爺跟前，咱們就完了！”

    文嬤嬤按住她的手，道：“首飾賣出去，只要旁人一查，別人就知道從哪兒出去的，您深居簡出，每個月月銀都用不完，哪兒需要這么多銀子？”

    “那怎么辦?！表n如雪將簪子往妝臺上重重摔去：“德順那狗東西就等著要，不湊出銀子，狗急跳墻來個魚死網破怎么辦？”

    文嬤嬤想了想，道：“您還有兩根金條，拿一根出來，足有了?！?/br>
    “不成，那金條是我給青墨的嫁妝，她是庶女，將來嫁人相府給的肯定不多，我總要給她留點傍身的?！表n如雪一口回絕，道。

    “您可以將這些首飾送給四小姐?！蔽膵邒邉竦?。

    韓如雪想了很久，終于沉沉點頭，道：“取一根來吧，不能讓德順那狗東西說出去?！?/br>
    話音剛落，就聽門口響起顏青墨的聲音：“母親，你和德順有什么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