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鬧事
忘記多少個深夜里,郁誠躲在車內,站在樓下,想在窗外看她一眼。 他幾個往返不敢敲門,去過幾次她出差的城市,因為那一巴掌他遲遲不敢再靠近。 那時也傷心,他掏心掏肺養大的人,毫不留情對他動手,這得是多大的委屈? 她委屈,他也是。 郁誠整晚睡不著,反思她要的尊重,他也會困惑,去找她又知道結果,時間拖得越久,越開不了口。 總想再等一等,等她來,只要她來,提什么要求他都能答應。 他很少有這樣糾結內耗的時候,反觀她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早將他忘了,兩相對比,心理便不平衡,關心的話也變了味。 他想說怎么不好好照顧自己,開口卻是:“瘦成這樣,做給我看呢?” 她不說話,與工作無關的內容,根本就不回應。 她不回應,他越焦躁。 郁誠在她面前已失了分寸,上前一步,下腹抵住她的臀往前推,“一天到晚瞎忙什么?錢沒掙兩個,飯都吃不上?” 他下體硬物形狀明顯,電梯里撞她這下已是冒犯,畢竟二人早已劃清了界限,現在也不是可以打情罵俏的關系。 美微往旁邊退開一步,臉色不好了,“我有沒有錢你不知道?” 他低頭,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你自己去查查賬?!?/br> 郁誠不僅給她轉了錢,出于愧疚想要彌補,給她轉了一大筆,金額超過之前的總和。 可很久過去,那筆錢都沒有動。 他心疼,又更生氣。 郁誠質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真要做這么絕?”錢也不肯用他的。 一樓到了,電梯門開。 她始終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多看他一眼,匆匆出去了頭也沒回。 美微成熟了,也沉默很多。 或許上次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往日那些親昵撒嬌,他再也看不到了。 郁誠胸臆悶堵,心情酸脹,挫敗來得排山倒海,他要出去干什么來著? 噢,有人約他吃飯,趙玲玲給他安排的合作方,掛電話時夸了一句對方長女如何優秀,本來是為著工作應付一二。 他這會兒興致全無,取消預約,按下樓層鍵又回了辦公室。 寫字樓外天朗日清。 臨街穿梭的車輛,往返談笑的上班族,燈火昏黃的咖啡廳,甜品店,面包房,每一處都是休閑小憩,是對工作的調劑。 美微安靜吃完飯,上樓前在咖啡店坐了會兒,喝了一杯熱拿鐵,透過落地窗看了會兒外頭的行人。 寫字樓進出口有人拉起橫幅,白底黑字還是手寫的:無良開發商,還我血汗錢! 聚集了數十人,頭上綁著白布,統一著裝,正鬧事維權。 維權鬧到集團總部的很少見。 寫字樓里出來幾名黑衣保安,勸導疏散,不過作用不大。 那幫人情緒很激動,很明顯是沖著十二樓來的,可十二樓的項目,大多是接管之前賈錢的那間地產公司,交接時的遺留問題,方行都處理得很好。 不知道是哪個項目上出的事,也不清楚具體是什么事。 美微先起身想出去,又穩住了坐下。 解決問題得從根本上出發,她現在出去勸導沒有任何作用,索性回了公司,路過多看了兩眼,觀察得出一個結論:這幫人有組織。 如無意外,馬上媒體就要來了,緊跟著就是負面新聞傳播,再往深處推測,馭豐穩如狗的股價,該波動了。 美微回辦公室時,方行回來了,組織集團本部和經營開發本部開會,另要求營銷部門和公關部參會,一大幫人將會議室擠得密密麻麻。 郁誠當然也在。 議題前幾項是總部經營,最后一項是樓下維權的事,幾個部門辦事效率很高,當下便查清楚是哪幾個項目上出的事。 都是賈錢公司的遺留問題,又一分為二: 一是當時賈錢的公司資金鏈斷裂,無法兌付商票,馭豐接管項目后,結清了大宗欠款,但程序上事有先后,那頭有承包商拿了錢跑路,沒有支付給下游供應商和施工方,造成了經濟糾紛; 整個債務清償和轉移的流程,監管不足。 其二,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賈錢在破產前建的最后一批樓,因嚴重質量問題沒有通過驗收,無法上市銷售,但他為了快速回款,違規cao作,收了錢賣了樓卻破產了,那樓自然爛尾了,最后買房的業主錢也沒有,樓也沒有,維權鬧事是必然; 項目都位于不同的二叁線城市,且馭豐還沒有正式公開收購與接管的事,這幫人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又是怎么達成一致,背后又由誰統一組織鬧到馭豐總部的,還要去查,也得有人去項目現場處理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