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險境
門內突然伸出數十只手,粗短的五指,黝黑粗糙的皮膚,還有那手上淡黃漿白的液體,散發出腥臭氣味。 里頭紅粉燈光閃爍,場面十分yin亂。 數十男男女女只穿一件上衣,下半身全裸,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磕了藥,所有人瘋瘋癲癲,滿屋子亂轉上下起伏,有男男的,有男女的,有一對一的,有一對多的,下身貼著下身瘋了般交媾,不等幾下又換一輪上,發出各種怪叫。 美微和周婉都被里頭的景象驚呆,只是很短的一瞬,那骯臟的手,面目扭曲的男人要沖過來了。 忽然后背肩頭大力帶過,美微被卷入熟悉的懷抱,強壯的手臂牢牢禁錮住她。 郁誠側過身擋住她的視線,大掌撫上她后腦,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胸膛,另一手抓住周婉胳膊往身后一推,電光火石間讓兩個女人脫離險境。 那門內男人身材五短,猛地撲過來。 郁誠人高腿長,健碩有力,一腳狠狠將人踹出去,順手抄起服務生手上一瓶紅酒,待那人再次沖過來時,揚手,揮落,重擊,酒瓶準確砸向那人后腦,砰一聲脆響,那人爆頭倒地。 玻璃四濺,酒液飛灑,摻雜著鮮血,走廊地毯墻面全染紅了。 郁誠往那人腦袋猛踢一腳,將人踢翻身,抬腳踩上那人脖子,皮鞋尖狠狠碾下去,沒有半點聲息。 他眼里竄著火,熊熊燃燒,又冷得沒有溫度,唇角緊繃,眼尾揚起,額角青筋突突跳動。 周圍的人自動退開,走廊一片死寂,彌漫濃重血腥氣。 郁誠一向溫文爾雅,待人寬和,這種暴戾從來沒有在他臉上出現過。 美微渾身一顫,他已收斂神色,扔了手上半截酒瓶,捂住她后腦按進頸窩,下巴輕輕蹭她側臉,柔聲問,“嚇著了?” 在場幾人全說不出話。 陳儀白立刻帶人封鎖現場,將人抬走去救治,關上那張門又派人守住,回頭小聲說:“哥,你知不知道今天打的這位是誰?” 服務生遞上熱帕子。 郁誠沒說話,接了帕子先捂meimei臉上,燙一燙她的額頭臉頰,讓她好受些,等她喘過兩口氣,又問,“好些沒?!?/br> 她的后背緊繃僵直,雪頸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溫熱手掌覆上去,打著圈兒慢慢撫摸。 過了好一會兒,她臉頰貼住他的脖頸肌膚輕蹭,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力量,埋在他頸窩的小腦袋慢慢點了點,雙手不自覺環住他的腰,整個人都軟在他身上,又嬌嬌地嚶嚀一聲。 這聲音又嬌又柔,掌中的腰肢又軟又嫩,鼻尖輕嗅又香又甜,若是在床上…… 他心猿意馬,半垂下眼睫,慢條斯理拿帕子擦手,隨手扔服務生端著的托盤里。 陳儀白面色焦灼,瞥一眼旁邊嚇傻的白曼,“這是趙桃組的局,說是替趙女士走動關系,我也沒想到這么亂呀?!?/br> 趙玲玲如今潔身自好,臟事總要有人做,推了趙桃出來當替死鬼,沒想到還是個忠心有手段的,肋骨斷了躺在醫院,還能指使白曼代勞。 需要走動的關系無非是相關人士,不是為權就是為錢,這類人最怕什么? 當然是把柄。 郁誠鄙夷地笑了一下,給他一個眼神,“你手里的東西夠用了?!?/br> 陳儀白吞下半句話,“行,我去善后?!?/br> 他親自監督人換地毯撕墻紙,不過片刻間現場處理得干干凈凈,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白曼張大嘴,面若死灰,震驚地盯著郁誠。 郁誠站在原地,抬手捂住meimei的耳朵,眼神冰冷看向白曼,聲音卻放得很輕,他問,“你知道背叛是什么下場?” “不,不,不是我,郁總,我本來要提前和你匯報的,但今天真是沒來得及,我也是剛剛才來?!?/br> “我不是要聽解釋?!?/br> “郁總,我錯了?!卑茁p手合十,就差原地跪下。 郁誠:“周婉,你說?!?/br> 周婉也沒有添油加醋,十分平靜地敘述完整件事,就像是做日常工作簡報,最后面色歉疚,說,“這事不怪小美,她是為我,是我沒看好她?!?/br> 郁誠唇角牽起細小弧度,仿佛只要聽見某個名字,便能牽動心中柔情,這柔情一閃而逝,再抬眼又冰冷陰鷙,直直看向白曼,嘲諷道,“我給你錢,你得有用啊?!?/br> 白曼的手在墻上抓了抓,忽然撲通跪下,滿臉淚水融了完美的妝容,顯得凄艷,“郁總,我錯了,您饒我一回,我保證再也不敢了?!?/br> “不敢什么?” 她匍匐在地,哭得語不成調,“不敢和周婉吵架,不敢和郁小姐頂嘴,是我不識抬舉,是我的錯?!?/br> “你沒擺正自己的位置,沒認清楚,誰是老板?!庇粽\聲線低沉,涼悠悠說完這句話,揚起下巴往門內指了指。 這是讓她進去,可門里那番非人光景要人性命啊。 白曼膝蓋跪地爬過來,抬手想抱住郁誠的腿,他一道眼神禁令,她又哆哆嗦嗦收回手,磕了個頭,額頭貼住他腳尖,哭訴道:“郁總,我知道錯了,您是老板,我不會再弄錯?!?/br> 郁誠后退半步,“嗑藥了?” 白曼直起身,表情恭敬,“是。但很少量,我只是替客人試一下,不會耽誤正事,主要,主要還是為了讓客人們高興,有些要簽字的東西得趁著他們高興?!?/br> 郁誠攏一攏懷里的人,語氣緩和些,“這要是不小心弄出人命了,最后算誰頭上?馭豐?白家?還是說你指望趙桃給你兜底?” 白曼又一個頭磕下去,卻說不出話,想來已經醒悟。 “沒有下次?!?/br> 郁誠說完話帶著人離開,美微一路沒出聲,周婉跟著一起,陳儀白領了半個禮賓部好幾十人,親自將人都送到門口,方秘書早已經等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