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玫瑰莊園
賓利車由郁家司機駕駛,副駕坐著郁誠的秘書,穿黑色正裝,短發,戴無框眼鏡,膚色白凈長相斯文,氣質高知板正。 美微不由多看兩眼,郁誠清清嗓子,她挪開視線看向窗外。 方秘書翻開深藍文件夾說:“郁總,今天的家宴設在新宅子,趙女士那邊動用私人關系邀請到燕京高官,都是往年的老交情,郁董那邊還是集團與商會合作的幾家,這次大都帶著子女過來?!?/br> “唐家也在邀請之列?” “是,但邀請函遞送不巧,唐家的人剛好不在?!?/br> 是趁唐家不在才遞帖子吧。 論人精,誰精得過趙女士? 幸好這是親媽不是對手。 郁誠微不可聞笑一下,迅速收斂神色,“燕京謝家到了嗎?” “還沒有,剛起飛不久?!?/br> “東西都準備好了?” “是,我們兩位律師都到了,趙女士的律師團也在?!狈矫貢仙衔募A,默了一會,“郁總,這次需要多留意郁董,他們最近有大額資金流往境外?!?/br> 郁誠淡淡應一聲,閉眼養神。 他好像完全忘了昨晚的事,不然為什么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那種事? 看他昨晚熟練調情,莫非有過很多女人? 美微胡思亂想心情酸澀,縮縮鼻子,竟委屈起來,五指握緊,將手心那團擦眼淚的紙巾揉得皺巴巴。 他輕輕瞥一眼,不動聲色。 她又往車門貼近些,離他遠遠的,咬住下唇看向窗外,全程不吭聲。 一小時車程無限漫長,進了城區又繞進熟悉的鹿湖,沿湖往鹿鳴山方向行駛,到了一處大宅終于停下。 四周綠樹環繞,環境清幽,一道長長的米白外墻看不到頭,雕花大鐵門足足有九米高,自動感應式朝兩邊開啟,四名高大的制服男子在外引導接待。 還未進去,便感到豪門幽深,是一種來自門第的威嚴,深沉肅穆。 這竟是郁家的新宅子?背靠鹿鳴山,前賞鹿湖景,鬧中取靜,環境與位置再也沒有比這兒更好的了。 美微從沒來過,即使留學見過大不列顛的貴族城堡,仍為眼前宅門驚嘆,這是與西式貴族完全不同的中式家族底蘊。 可郁家起家才幾年,哪來什么家族? 往來車輛均是黑色傳統樣式,前方一臺加長林肯進了大門,又來一臺簇新油亮的勞斯萊斯。 郁誠低聲吩咐:“讓爸媽的車先行?!?/br> 對方司機白手套行禮致謝,沒有鳴笛,將車開進去。 門口禮賓趕緊迎過來敬禮,“郁少?!?/br> 郁誠坐姿端正,目不斜視。 美微方發現他的傲慢,這種傲慢不易察覺,漫不經心,他仍然是平和外表,唇角仿若還噙著笑,只是與外界隔一道無形屏障。 禮賓揮手引導,賓利緩緩起步,跟在勞斯萊斯之后。 從大門駛入經過一片草地,高爾夫果嶺,玫瑰花田,不時有直升機從頭頂掠過,飛得很低,往鹿鳴山腳方向去,再往里行駛二十分鐘到內宅。 這原是早年間一位翰林的園林,占地叁百畝,后來歸一位江浙富商所有,富商移民后,宅子被郁誠買下,同時買下周圍相鄰地塊,圈下半片鹿湖半爿鹿鳴山,上千畝地原打算用作商業地產開發,郁誠說服父母,將園林擴建留作私用,暫定名“玫瑰莊園”。 郁家光有馭豐企業不夠,還得有個撐門面的家宅,一家四口都不住這兒,全是做給外人看的。 前院小橋流水,樹影里翹角飛檐,回廊彎彎繞繞。 上百侍應穿西式制服,于不同點位待命,像隱身人般,只有當客人需要才會現身接待,絲毫不搶主人家風采,言行舉止溫和周到,不過分熱情,也不冷漠高傲,一切拿捏得剛剛好,顯得十分專業。 天空飄雪,紛紛揚揚,空氣中彌漫清冽味道,又摻雜冬日里果調熏香,檐下燈籠搖搖晃晃。 來了不少人,叁叁兩兩或坐或站,見了趙玲玲夫婦,紛紛迎上來,又擁著往內堂走。 賓客多是昔年舊友往來故交,趙玲玲郁寧笑臉盈盈和賓客賠罪,主人家竟然比客人來得還晚,實在不應該。 郁誠和美微走在最后,兩人在車上為避嫌,當著家里的司機一句話都沒說過。 他手臂一攬,狀似無意托她后腰,手掌暗暗用力往她腰間軟rou揉了一把,旋即松開,低頭看她。 她輕輕一顫,心跳像停了一拍,頸窩后背泛起一片雞皮疙瘩。 他沒說話,沒有表情,暗沉沉的眼眸好像在問:還疼嗎? 美微抬起一雙濕漉漉的杏眼,滿面通紅,不知道是先怒還是先哭。 不等她反應,郁誠已抬腳離開,陪父母并行與客人談笑風生,他年輕有為風流倜儻,長輩夸他,光鮮亮麗的年輕女人也圍著他,有長子爭光,父母自然也高興。 美微跟在最后,手腿發軟腰酸背痛,素面朝天裹一件黑袍,努力降低存在感,心情本來也沒多好,當著父母的面,心懷忐忑,總怕露出蛛絲馬跡。 趙玲玲放慢一步專等著她,送來一記白眼,“瞧你這一身披麻戴孝的顏色兒?!?/br> 美微哽住。 遠遠一位白衣女子,很年輕,做盛裝打扮,裊裊婷婷往這邊走來,聲音柔婉喊:“趙阿姨?!?/br> 趙玲玲表情瞬間變得慈愛了,朝那女人笑,“白小姐,好久不見?!?/br> 她側過臉,臉上還帶著笑呢,語氣卻是訓斥女兒:“我給你準備了衣裳首飾,吩咐化妝團隊等著你,一會隨人去換上,平時我也沒空管你,但今天你記住了,不許給我丟臉?!?/br> mama急著打發她走。 “我知道了?!泵牢Ⅶ鋈稽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