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是我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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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凡手腳麻利地解開身上安全帶,跨步下車,走到副駕駛座旁,打開車門,伸手去扶探身下車的秦羅織。 秦羅織抬眸微怔,收回了手說:“廖凡,你……能不能……別……這么無微不至…” 廖凡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和煦微笑,執著伸出手道:“你可以隨心所欲地利用我,無需有心理負擔,就是沒有結果,我也不會有怨言?!?/br> 秦羅織抿緊薄唇,無奈地扶住了廖凡的手。 兩人一前一后,向著電梯間走去。 廖凡自身后認真打量秦羅織背影,低聲提醒她:“阿織,你的裙子后面有點皺了?!?/br> 秦羅織回首一笑,伸手撫平后側裙擺。 兩人并肩走著,輕言細語,宛若一對璧人。 廖凡一抬頭,遠遠看見電梯間門側站著的甘棠。 他微微一怔,垂眸抿唇。 他用修長的手指打開背包,從里面掏出一瓶酸奶道:“阿織。你不是昨晚喊叫胃里不舒服么?我給你帶了一瓶酸奶,有空喝。養養胃?!?/br> 秦羅織側眸看著廖凡一笑說:“謝謝!” 伸手去接酸奶,廖凡卻悄悄挪了挪手,秦羅織一個不防,手剛好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站在電梯門側,虎視眈眈盯著二人的甘棠猛然站直了身體,邁開長腿向著二人走來,擋在了二人面前。 “jiejie!” 甘棠的身影像一大片烏云壓了過來。 秦羅織一抬頭,正對上他的雙眸,霎時間覺得天旋地轉,呼吸停滯。 她原以為她和甘棠只不過相處了兩周時間,不會有太深的羈絆,離開他應該沒那么艱難,很快就會釋然。 可是,她昨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差不多是在那邊看的見星星的天窗下呆坐了一整晚。 現在,見到甘棠本人,她覺得自己更加的不堪一擊,所有的防線剎那崩潰,在眼前灰飛煙滅。 甘棠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黏膩滯重,像是浸透了淚水。 他的聲音像粗糲的大號砂紙,無情地打磨著秦羅織的心臟,讓她痛不可當。 秦羅織下頜微顫,勉力抬頭看著甘棠。 只三天未見,他變了樣。 蒼白,憔悴,而虛弱。 雙眼深陷,布滿了血色,連眼睫毛也變得凌亂。 而,秦羅織又何嘗不是呢? 蒼白纖瘦的像一片因風而落的梨花瓣。 “為什么?” 甘棠身軀顫抖,數度咬牙才問出這句話:“為什么這么對我?” 廖凡見狀,連忙走上前來,擋在秦羅織和甘棠之間,沉聲說:“她已經下定決心跟你分手了,你不要強迫她!” 甘棠看也不看廖凡,一把將他推開,低頭看著秦羅織說:“jiejie,是要跟我分手嗎?” 秦羅織心內痛苦糾結,片刻猶豫之后點了點頭。 “jiejie,你就是讓我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br> 甘棠已經幾乎失聲,拼盡全身力氣提高了聲音質問:“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讓你這么無情地對我?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就這么不堪嗎?連個解釋都不配?連個道別都不值得?” 秦羅織一陣慌亂低下了頭。 “別逼我!別逼我!我不想!不想看!也不想說!別逼我回想你和那個女人卿卿我我的樣子?!?/br> 秦羅織雖然拼命阻止自己回憶,但是甘棠和vivian相處的每個鏡頭都在她腦海里走馬燈一般的輪轉。 秦羅織猛然抬起血紅的雙眼,對著甘棠吼道:“是我的錯!是我變心了!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我們……不合適!” 秦羅織聲調兇狠,卻抑制不住聲音的顫抖,淚花也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閃爍。 “干的漂亮!” 秦羅織暗暗對自己說。 “分手應該體面?!?/br> 她沒有意識到,她維護的不過是甘棠的體面而已。 廖凡心跳驟然加快,一種混合著得意和心痛的情緒充滿了他的胸臆。 他跨前一步,握住了秦羅織的左手腕,仰臉對甘棠說:“這位先生,麻煩你讓一讓,我們上班要遲到了!” “我們?” 甘棠心碎地低頭看著廖凡的手。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握秦羅織的手,垂眸問道:“是因為他嗎?” 甘棠的手搭在秦羅織的手腕上。 秦羅織如觸了電一般,顫抖了一下。 那熟悉的干燥和溫熱觸感,讓她迷戀。 但是,她不能沉迷,她必須逃離。 秦羅織條件反射地一甩手,甘棠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秦羅織低頭看去。 甘棠是用左手握住自己的。 他的那只左手掌心內傷痕累累,只有除食指和中指的其余三根手指可以發力,所以很輕易地就被秦羅織甩脫了。 秦羅織拼命低下頭,任濃密的長發遮住自己的臉,重重地點了點頭。 廖凡扶著秦羅織的肩,瞪了甘棠一眼說:“我們可以走了嗎?” 甘棠失魂落魄地側身將路讓開,癡呆呆看著廖凡扶著秦羅織走進了電梯間。 電梯門緩緩關合,甘棠在淚眼朦朧中恍惚看見秦羅織抬起的的臉上淚痕縱橫。 電梯門關合的一瞬間,秦羅織終于崩潰,轉身伏在廖凡肩頭痛哭失聲。 一只溫熱寬厚得大手扶住了甘棠的肩。 甘棠緩緩轉過臉,看見身后的人,他再度崩潰,頹然倒在那人肩頭,嗚咽道:“正宇哥…我的心……好疼……” 喬正宇溫柔地撫摸著甘棠的后背,靜待他冷靜下來。 良久,甘棠的哭泣聲平復。 喬正宇輕輕將他推起,柔聲說:“小棠!不要哭!你要是相信哥哥,就把這邊的事情交給我。我去幫你向她討個說法。你回家乖乖等著我的消息好嘛?” 甘棠含淚看定喬正宇,囁嚅地問:“真的嗎?” “比珍珠還真!” 喬正宇寵溺地揉了揉甘棠的頭發,強作歡顏道:“聽話!回家等著!一定有好消息給你?!?/br> 甘棠咬唇點頭,腳步沉重地走了。 秦羅織出了電梯,直奔衛生間,打開水龍頭,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洗臉,想沖去哭泣過得痕跡。 一只手搭在她背上,一個聲音問:“阿織,你今天怎么了?公司同事議論紛紛,說地下車庫里,兩個帥哥為你劍拔弩張,差點打起來。你的魅力也太大了吧?” 秦羅織呆呆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習冷月。 果然,有些痛,別人無法感同身受,只能自己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