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他面露糟糕神情,低頭扶額,心道:“若真做這夢,那還真要半日緩不過神來。昨日云先生是說過我同商公子關系好,但也沒有好到這個地步啊,難不成關系好就得拜堂成親?” 殷故默默又仰起頭,目光瞥向認真講課的云文,心又道:“若說關系好,我不就只同你一人關系好嗎?照你這般邏輯,你若知我尋你到此第三世,你豈非是要以身相許嫁予我?” 只是這般想著,腦海中掀起蓋頭瞧見的臉,瞬間變作了云文的羞嗔模樣。 殷故不由一怔?!杏X有些不對勁。 這般畫面……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他卻沒有一絲不適,也沒有方才那般別扭的感覺。為何? 是因為太過熟悉了才會如此嗎? 但也不該是這樣的畫面啊。 殷故把自己想出一身冷汗,嘴角抽動,低頭看書,心不停道:“學習學習,心無雜念心無雜念……” 于是,他開始轉移注意力至云文所講的內容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可他越聽越泛迷糊。并非困倦,而是心中有疑。 此詩歌怎的聽起來如此……情意綿綿? 殷故對詩詞歌賦沒有什么造詣,又怕自己理解錯誤,于是悄聲問商漣:“商公子,這是首什么詩?” 商漣言簡意賅答道:“是一首作予心儀男子之詩?!?/br> 還真是首情詩。 殷故皺皺眉頭,聽著云先生解讀的節奏,看向最后一句:“一日不見,如三月兮?!?/br> 殷故頓時有感而發,心念道:“若一日不見,便如隔三月,那一百年不見,兩百年不見,三百年呢?我之心,我之思,豈非悠悠綿長,天下無雙?” 幽幽思緒,不經意間從他眸中彌漫,商漣察覺他之惆悵,不由問道:“殷公子為何露出這番神情?” 殷故敷衍回道:“只是不經意間想起故人罷了?!?/br> 商漣輕輕笑道:“可是過往情人?” 殷故皺眉看他:“當然不是,只是摯友?!?/br> 商漣抿嘴輕笑:“現下正念著情詩,為何不是想起青梅竹馬的姑娘,而是想起摯友?” 殷故頓時無言以對。 因為同他青梅竹馬的不是姑娘,而是臺上正講課之人。 他未回應,默默將目光轉回云文身上。 一日課堂結束后,云文回屋內小憩,殷故則出門去rou鋪買了幾斤牛rou回來。 快要回到書院時,卻見一少年在書院門前張望,不停地往虛掩的門內探頭。 殷故見他行為怪異,亦有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之感,于是立即厲聲呵道:“喂,光天化日之下,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那少年一嚇,轉頭看向殷故,繼而禮貌作揖,尷尬笑道:“那個……請問云先生還住在此處嗎?” 聽是來找云文的,殷故瞬間謹慎起來。 畢竟前不久才與曹家公子發生過沖突,就曹井申派人來找云文麻煩之事,也不無可能。 于是殷故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他一番后,問道:“你是何人?找云先生有何事?” 那少年一身玄衣,頭頂髻發,手上還提著一把長劍,看著是位練家子,不過面相和善,長得白白凈凈的,屬于是在軍營里非常容易受欺負和歧視的那類人。 一聽殷故認識云文,那少年瞬間面露喜色:“云先生真還住在此處?” 殷故“嘖”的一聲擋到門前,道:“我問你的問題你是一個也未回答啊?!?/br> 那少年反應過來,連忙笑道:“啊,我名叫常恩承,與云先生從小一同長大的,先生認得我,你若不信,可去問問先生!” 殷故聽罷,臉色一僵,即刻面露兇相,問道:“青梅竹馬?” 恩承平白無故被殷故瞪眼,雖感不明所以,但還是禮貌的微笑道:“算、算是吧。云先生以前沒什么朋友,我就住在隔壁,常來找他的,他應當還記得我的?!?/br> 殷故心中不爽了起來。 他非常清楚自己為何不爽,故而道:“云先生已搬離此地,此處現在是我在住?!?/br> 說罷,殷故便轉身推門要進去,常恩承見狀連忙拉住他小臂,可才拉上就被殷故狠力甩開。 繼而殷故回頭瞪他,他一嚇,顫著聲音道:“可、可你分明認識云先生……” 殷故道:“那又如何?” 常恩承:“那、那公子可否告知我先生現處何處?” 殷故又回頭:“無可奉告?!?/br> 常恩承見狀,連忙道:“等等!那個,那可否讓我將我的東西拿回來?” 殷故止步,微微回頭,眉頭更皺:“你有何物在我屋中?” 常恩承道:“是一方盒,就埋在梧桐樹下!那是兒時我與云先生一同埋下的,盒中之物于我而言非常珍貴之物,還請公子準允!” 這可如何是好,雖殷故從拒辭開始無一句占理,但常恩承所言,也沒一句是他愛聽的,且越聽越窩火。 甚至心道:“他怎背著我還有其他青梅竹馬?還也是個習武之人?!?/br> 忽的屋內傳來云文聲響:“殷公子?你回來了嗎?可是在和誰說話?” 殷故心頭一驚,轉頭望云文,接著又聽身后常恩承興奮喚道:“云文!” 殷故心中更惱:“竟直呼其名?!我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