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只見殿門緊閉,鬼王被轟了出來,幾步踉蹌后急忙回頭拍門:“小郎君,小郎君開開門啊,小郎君——外面可冷,我還在生病呢,就要這般無情將我置于冷風中嗎?”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 殷故見狀一笑:“小……” 黑色披風被扔在了殷故腦袋上,實實將他的話給硬堵了回去。 “哐!” 門又給關上了。 四列鬼差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鬼差之語,殷故聽得一清二楚,卻未做警告,只抱著披風,一心拍門:“小郎君,小郎君啊,小郎君……”…… 僅一個晚上,鬼王被轟出門,并凄涼的在門外石階坐了一夜之事就傳遍了整個鬼王宮。 “真是在殿外石階上坐了一夜,把里面那位的心都給坐軟了,第二日辰時才給放回殿里去的?!?/br> 宮中都這么傳。 一時間,鬼王男寵蒞臨鬼王宮的消息在整個鬼域都給傳開了。 只不過,鬼域之大,這消息傳得越遠越離譜,最遠的風聲是說:鬼王找了個尤其彪悍的男寵,以至于鬼王被轟出大殿都無力反抗?!?/br> 這日,寧洛同殷故一起到鬼牢中審永和城縱火一案的罪人。 鬼域的牢獄比人間地牢還要恐怖。 每個犯人都被吊在半空中,手腳栓鐵鏈,雙手吊于頭頂橫梁,雙腳拴著兩條惡犬,開飯時會單獨給惡犬兩頭喂飯,叫那惡犬將犯人的手腳拉扯。 以前有過被關得久的,身體直接被扯成兩截。最痛苦的是,罪犯是鬼,就算身體被扯成兩截也死不了,只會濺得到處血花粼粼。 以上皆是來時殷故在路上同寧洛講的內容。 然而實際上寧洛看到的并非如此:這鬼牢的地板上看不見一絲灰塵泥土,就連青苔都不曾見到一塊。每一塊地磚都似剛被刷洗過一般,磨得連花紋都不大清晰了。 不僅如此,每個罪犯也并非是被吊在半空中,而是躺坐在地上,牢房里還配有溫暖的被褥。 最為夸張的是,這鬼牢里沒有一絲腥臭,反而花香四溢,燈火通明,一點恐怖氛圍也沒有。 寧洛一邊跟在殷故身后,一邊環顧四周,心中不禁道:“這真是牢獄嗎?殷郎莫不是在誆我吧?” 同他們隨行的還有三位鬼差,一位是這兒的獄卒,在前頭帶路。還有兩位純純是奉命來保護寧洛的。 雖然也不知,在有鬼王在的情況下還需要他們保護什么…… 獄卒帶著他們到一間房中,房中擺著一個案臺和兩張座墊。 殷故牽寧洛一同坐下,兩位貼身鬼差護佑兩旁。 寧洛又環顧四周,這房間比其它房間還要香,香至寧洛都懷疑是不是有花鑲在那墻里。 沒一會兒,縱火犯被押進房中,竟是個身材嬌小的小女孩,披散長發垂著腦袋,被獄卒粗暴的摁在地上。 一個沒輕沒重,女孩的腦袋“哐”的一下砸上地板,寧洛一嚇,連忙道:“輕點!” 那獄卒疑惑抬眸,詫異的瞪了眼寧洛,繼而又轉眸看向一旁的殷公子。 殷公子托著腮,一副“你不聽他的話只有死路一條”的眼神瞬間叫那獄卒手抖三抖,默默松開女孩。 女孩手被禁錮在后,即使被松開,也只是跪趴在地上,沒有起身之意,也不說話。 寧洛看著她身材弱小,年歲不大,不禁感到疑惑:“殷郎,確定是她么?真未有抓錯人?她只是個少女,怎能做到獨自一人縱了全城的火?” 殷故道:“她本意只是想燒了明府而已,結果明府旁邊挨著的是煙花鋪的倉庫,一下將周圍全點燃了。深更半夜,煙花四射,火勢大得根本來不及撲滅。而且,當時城中正流傳時疫,上頭官員要求鎖城,禁止病源外泄?!?/br> 寧洛一驚:“時疫?何時的事?我怎未聽說???” 殷故抱起手臂,垂眸道:“京城皇帝要求封鎖消息,我也是看過口供才得知的此事。你還記得之前我們在墨城湖石橋上見到的,半夜趕路的馬車嗎?” 寧洛細細回想一番,確實是有一夜曾見過有馬車匆匆趕往永和城方向。 “記得?!?/br> “那是京城派去支援永和城治療時疫的御醫?!?/br> 寧洛心中略感震驚,遙遙一想只覺似乎過了許久,當時怎就沒發覺不對呢。 接著寧洛又覺得不安:“那明府中可有人患上時疫?” 殷故鎖了鎖眉頭,道:“此疫癥潛伏期較長,就算身患病癥也需十多日才會有癥狀顯現。所以我并不知明府是否有人患癥,昨日看過口供后,我緊急封鎖了墨城明府居所的宅子,派有鬼差和郎中進行看護,無論如何,先防一手?!?/br> 寧洛又問:“那永和城其他被救下來的百姓呢?他們現在何處?” 殷故:“鬼域容不得那么多生人,早已遣散至東樂國各地?!?/br> 寧洛聞言,心中宛如有塊大石沉沉墜落——這樣豈非是叫那時疫在東樂國四處擴散?! 正是驚于啞口時,地上那女孩冷言道:“jiejie肯定也染了時疫?!?/br> 此言一出,殷故面色一僵,寧洛心跳驟然加快,他瞥向那女孩,嘴角還略略扯了點僵硬的假笑:“是……是你jiejie嗎?你jiejie也染上時疫了嗎?沒事,可以治的,宮里的御醫都趕來了,肯定是可以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