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寧洛將手背后,故作鎮定,刻意未急著叫他起身:“若你說的是真話。那有何事是我不可知的呢?” 江令舟依舊猶豫,閉口不提。 寧洛眉頭更皺:“殷公子的江山之事,有何是我不可參與的?還是說,江將軍根本就不認,我這位鬼夫人?” 江令舟臉色徹底驚得煞白,他猛然抬眸,也不做辯解了,開門見山道:“彌河亂葬山鬼怪動亂,恐有失控之舉,請鬼夫人替我稟明鬼王,此事不可耽擱!千萬速速拿出決策!末將雖有罪過,但愿為鬼王大人赴湯蹈火,待平息彌河之亂后,末將自會再來領罰?。?!” 寧洛心咯噔一跳,彌河山鬼怪動亂,豈非意味著——仙君、明宇遭遇不測?! 寧洛頓時臉色煞白,心中第一個蹦出的念頭便是:“得盡快告知殷郎才行?!笨珊芸炷铑^一轉:“不可,殷郎病重,若是知道此事肯定要親自前往鎮壓,倘若有個三長兩短……” 堅決不能讓殷故知道! 可若不讓殷故知道,此事又該如何平息,仙君明宇又該如何是好?! 寧洛陷入兩難境地。 倘若殷故身體無恙,寧洛一定會如實告知。但現在殷故身體抱恙,再告知他一定會加重他的負擔,再嚴重些恐怕會叫他病情加重。堅決不可…… 但是……但是不告訴他,又該如何才好! 森·晚· 走投無路,寧洛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只得叫江令舟在原地等候,自己孤身跑回興云殿。 跨入大殿,便聽見床榻上的人喑啞著聲音問道:“小郎君,怎么了?怎的跑這么急,心跳都亂了?!?/br> 寧洛快步走到床前,撩開紅簾,卻見殷故那張發白的干裂嘴唇時,所有話都堵在了嘴邊。 殷故額頭還在冒汗,眼神尚有些失神,好似剛從夢中醒來。 此刻告訴他彌河山動亂的事情,真的好嗎? 寧洛微微蹙眉,坐上床邊,輕撫他臉頰:“沒事,就是怕你突然死掉?!?/br> 殷故聞言不由輕笑出聲來:“小郎君這是想我了,才找這么拙劣的理由來見我?” 寧洛眉頭輕動,勾起笑:“嗯,被你看穿了?!?/br> 于是寧洛俯身吻他,只蜻蜓點水的小啄一下。 正要直回身子,卻忽然被殷故一把摁住后腦。 只聽殷故沉聲道:“雖然這次要比上次自然些,但你撒謊的技術還有待加強?!?/br> 寧洛一時怔住,錯愕的眼神瞬間出賣了他,以至于殷故更加篤定,寧洛在撒謊。 寧洛皺眉,神情為難:“殷郎身體抱恙,我不想給你徒增煩惱……我,我也沒有想要瞞你,我方才有急切的跑過來……” 殷故見他這般,眉頭微顫,抬手輕撫他臉頰,好聲道:“我沒有要怪你。到底發生了何事,叫你心慌得厲害?” 寧洛猶豫:“方才遇見江將軍……說彌河亂葬山……動蕩不安……殷郎,我怕仙君和明宇他們……” 殷故眉頭皺起,確實煩惱爬上臉。 但他依然鎮定自若,坐起身優先安撫道:“安心,陳仙君有拂塵,明宇有額間芙蓉,沒有鬼怪能傷到他們。至于鬼怪動蕩之事,我早有預料,不必擔心。此事,我正打算交由江將軍全權處理?!?/br> 寧洛一怔:“殷郎此話何意?是要借此機會試探江將軍的忠誠嗎?” 殷故頷首:“彌河亂葬山的鬼魂,生前大多是驍勇善戰的士兵,要平息他們的sao亂并非易事。就算是我,也只能將那座山予他們撒野,無法安撫勸說鬼魂投胎,也沒有能力將他們超度。所以此番,必然只有武力鎮壓,與陳仙君的超度咒相配合,才能徹底將那山的鬼怪清除。相對的,若江令舟真有反叛之心,那此山鬼怪皆可成他手下兵?!?/br> 寧洛眉頭緊蹙,搖頭道:“殷郎,我不大懂你了。所以,放任仙君和明宇進山鎮壓邪祟,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 殷故微微勾唇,手指撩起寧洛鬢邊長發:“生氣了?” 寧洛輕拍開殷故的手,垂眸道:“我若知道殷郎一開始便只是打算利用仙君來鎮壓不服管教的鬼怪,說什么我都不會讓仙君去的?!?/br> 殷故卻咧嘴道:“就陳仙君的臭脾氣,小郎君就算把舌頭說爛了,他也會去的?!?/br> 寧洛緊皺起眉,責道:“所以,在聽老道長說要自獻魂魄去鎮壓彌河亂葬山鬼魂時,你就已經在心底計劃這件事了吧?因為你是鬼王,不會使用超度咒,才需要仙君和老道長的咒法來助你統管彌河山,對嗎?” 殷故看他表情,皺眉不敢多言。 寧洛又道:“之前殷郎說彌河山是你的地盤,當真如此嗎?若彌河山完全是殷郎能完全掌控之地,又何須派兵武力鎮壓。殷郎,若我沒有猜錯,彌河山鬼怪的勢力已經威脅到你對鬼界的掌管了,對嗎?” “……小郎君,彌河亂葬山的鬼怪邪氣,若是再放任不管,勢必會成為第二個‘鬼嶺’。我曾帶兵鎮壓過,但陰兵相對,根本無法除禍?!?/br> “我記得倻儺王以前鎮壓鬼嶺,也是需道士同行鎮壓才可成功。所以,你如此痛快的答應護送仙君去彌河山之事,是因為意圖利用他嗎……并且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同去,直到我自發提及時,才找了個不想我被自己墓碑嚇著的理由搪塞我,是嗎?” 殷故瞳孔一縮,連忙道:“我并非刻意找理由搪塞你,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