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因為生病,殷故的聲音要比以往還要喑啞一些,顯得更沉,更滄桑。 卻是這樣的聲音,令寧洛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制感,有一種……必須要順從的感覺。 “嗯……” 寧洛聽話的捂住雙耳,將頭貼上殷故胸膛,閉上眼。 隔著衣布,都能感覺到腰間那只手的溫度……寧洛又臉紅了。 鬼域興云殿,紅簾落帳,燭火輕曳。 寧洛想起上一次來時,已是半年多以前。 殷故臥躺床榻,伸出只手來給年邁的鬼郎中把脈,寧洛靜靜站在一旁,緊張等待著郎中的答復。 片刻后,郎中轉身到桌前,執筆落字,毫不忌諱的直言道:“殷公子,您這病得要些時日才能好。我給您寫張方子,您回頭叫下人每天煎藥給您送來,一日一副,一副兩次,膳后服用。用藥期間忌辛辣,忌生冷,還有,注意保暖。我行醫多年,就沒見過哪個鬼會因為受涼發燒的。鬼的體質本就不大怕冷,除非是光著身子,又撞上冬風。還有……” 郎中寫好藥方,放筆,將紙遞給寧洛,一雙滄桑的眼中滿是斥責:“就算公子您再怎么身強力壯,也需要節制一點?!?/br> 第102章 作完還得哄 鬼郎中一雙眼睛看透太多事情,寧洛瞬間無地自容,連忙抬紙掩面,瘋狂道歉。 殷故:“……你道什么歉?” 寧洛:“都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 殷故:“……不是?!?/br> 寧洛:“是的!” 殷故:“……” 鬼郎中默默收拾藥箱,從容不迫道:“保持安靜,病人需要靜養?!?/br> 聞言,寧洛連忙捂住嘴,想起方才自己羞愧的大聲道歉,更加羞愧,繼而改之,開始瘋狂的小聲道歉。 殷故皺皺眉,語氣平靜道:“小郎君若再同他道歉,我就把這庸醫給殺了?!?/br> 寧洛瞬間收聲。 鬼郎中依然從容不迫的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道:“殷公子,首先,我不是庸醫。其次,不是我讓他道歉的。最后,切莫動氣,否則病會更重?!?/br> 在鬼域,還沒有誰敢這般淡定的頂撞殷故,這郎中,瞬間讓殷故來了氣。 于是殷故冷哼一聲,道:“只是尋常發燒感冒而已,開的方子一天喝兩次,還需好幾日才能好。怎的就不是庸醫?” 鬼郎中挎起藥箱,正要走,聽殷故一言,動作一滯,然后轉頭望向紅簾內的殷故,面無表情,依然從容不迫道:“首先,重的不是感冒,是公子您一日太多次,身子虛。其次,我不是庸醫。另外,我還可以精準的說出您昨天到底來了多少次?!?/br> 殷故一聽郎中這般說他身子虛,更是氣惱:“哈??別把自己夸上天了到時候不好收場?!?/br> 鬼郎中:“……昨日一共做了……” 寧洛態度溫和,面容和善,牽起鬼郎中雙手,禮貌打斷道:“先生,謝謝您為我家夫君看病,這一趟您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我送送您?!?/br> 盡管寧洛微微使勁想牽著鬼郎中往門外去,但鬼郎中還是面無波瀾的定在原地,巋然不動。 然鬼郎中淡然道:“我不是庸醫,我真能說出來,這位公子莫急,待我自證后自會離開。您也順道聽聽我說得對不對,昨日你們一共做了……” 寧洛再度打斷:“您是神醫??!您現在回去,我立馬叫人做個牌匾送您府上?!?/br> 如此,鬼郎中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關上興云殿的大門,寧洛才得松一口氣。 正坐床榻上的殷故抱著手臂,悠然道:“我可沒打算給他送牌匾?!?/br> 寧洛聞言皺起眉頭,臉又撲紅。 他大步走到床榻前,撩起紅簾,羞惱道:“我若不這么說,那些羞人的事情就要被他說出來了?!?/br> 殷故見寧洛這般惱羞成怒的神情,忽的勾唇一笑,微微歪頭瞧他,道:“好像自見小郎君起,小郎君就總是會臉紅。這么容易害羞嗎?”他又來了。 就算病魔纏身也堵不住他那張愛調戲人的嘴嗎?! 寧洛羞惱得直發抖,猛地將紅簾一放,二話不說轉頭便往殿外走。 殷故見狀,笑問道:“小郎君去哪里?只丟我一個病人在這嗎?不顧夫君死活了嗎?” 寧洛推門的動作一滯,微微側去發紅的臉看他,道:“我去叫人煎藥,你好生躺在這別亂跑,怎么也死不了的?!?/br> 說罷,他在殷故回話之前倉皇推門而出。 踏出興云殿,頓時有種逃出生天的釋然感…… 寧洛長松一口氣,抬眸正巧見有一鬼侍女守在殿門外,于是他拿著藥方走近,禮貌道:“抱歉,可以麻煩你幫我照著這個方子煎一副藥嗎?” 侍女看著年齡不大,約莫十六七歲,身穿紅色嫁衣,散著頭發,模樣乖巧。 侍女接過藥方,粗略掃了一眼,問道:“是方才郎中給殷公子開的藥嗎?” 寧洛答道:“嗯?!?/br> 侍女細心問道:“要吃幾日?一日幾副藥?一副幾次?” 寧洛道:“一日一副藥,一副兩次,一直吃到殷公子病好為止?!?/br> 侍女點點頭,又問道:“是膳前服用,還是膳后服用?” 寧洛答道:“膳后?!?/br> 侍女再頷首,道:“嗯,我知道了。寧公子放心,我現在就去吩咐藥房煎藥,再叫廚房做些吃食來。對了,可有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