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只是詩句,寧洛看著卻是感慨萬分。 他難以想象殷故變得文縐縐的樣子,甚至想象不出他是怎么一字不錯的將詩句刻上石碑。 寧洛微微別過頭,卻見最后一塊墓碑上空空如也。一字未落。 寧洛心想著:“應該是不知該寫些什么吧。這應是我與三揚入朝為官那一世,還未等見到殷郎,就遭人殺害。殷郎……” 寧洛伸手撫摸那平滑的墓碑,心中感慨萬分,他更不敢想象,在立這塊墓碑時的殷郎是怎樣的心情。 他沉重的嘆息一聲,站起身,卻見每塊墓碑底下都盛放著曼珠沙華。 他心顫動,不由想起初入鬼域見此花時的場景,那時他曾說過:“傳聞,在人間,只有情深之人的墓周圍才會開滿此花?!?/br> 此話當時惹殷郎一笑,卻不明為何會笑。 現在才知心意。 他不由垂眸輕笑,雙手抵在胸口,感受胸口悸動。 此刻他無比肯定:“我真的好愛他?!?/br> 正是沉浸這份情愛之時,身后忽然傳來殷故的呼喚,他轉回頭,見殷故,臉上的表情忽然復雜起來。 殷故笑得溫柔,走到他面前,抬手為他整理鬢邊被風吹亂的頭發,小心翼翼的問道:“嚇到你了嗎?” 寧洛搖搖頭,又垂下頭,道:“只是突然覺得自己虧欠你許多,一時不知該怎么還了?!?/br> 殷故卻道:“你何來虧欠,分明是我欠你許多,這輩子都不夠還的?!?/br> 寧洛輕笑,心中美道:“興許愛便是如此常覺虧欠吧?!?/br> 殷故見狀,無奈問道:“小郎君笑什么?” 寧洛又搖頭,雙手環住殷故的腰,順勢將腦袋貼上他的胸膛。 如果能聽見殷郎的心跳就好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吧。 真是越發貪心了。 寧洛忽然注意到殷故胸口到肩上的銀鏈,想起第一次見殷郎時,他也佩戴著這條銀鏈,之后以真面目示人后就一直沒摘下過。 那銀鏈材質看著不一般,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于是寧洛抬手撩起那條銀鏈,好奇問道:“殷郎身上除了玉佩外,一般不見掛飾,卻為何一直戴著這條銀鏈?” 殷郎低頭看了眼,抬手輕輕摁住寧洛正把玩銀鏈的手,柔聲道:“這可是我的重要之物?!敝匾?? 寧洛疑惑,抬眸看他,故意問道:“是哪家小郎君送你的定情信物,居然叫你隨身掛著?” 寧洛本以為能問出些什么新的甜蜜往事,結果卻是聽殷郎從容解釋道:“不是,這是拿你骨灰燒制而成的?!薄瓕幝澹骸??” 寧洛猛地撒手后撤,面容扭曲。 殷故見狀,笑容滿面,甚至笑得更開心,故意問道:“小郎君這是怎么了?為何突然與我疏遠?” 寧洛:“太、太、太可怕了,我還是離你遠點的好?!?/br> “嗯?什么?小郎君你離我太遠了,聽不清楚?!?/br> 殷故一邊假裝耳背,一邊邁開步子走近。 寧洛見狀,渾身一顫,連忙轉頭大步往木屋去,嘴上還不停念叨著:“不要過來!你太恐怖了??!” 寧洛覺著這可比看自己的四塊墓碑可怕多了。 與殷故相識這么久,從初次見面開始,居然到現在才知道殷故居然一直把他前世的骨灰戴在身上! 這這這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好可怕,鬼域就沒一個正常鬼! 才至木門前,忽然木門“砰”一聲合上,寧洛差點一頭撞上去,結果人沒撞上就被殷故猛地拽著手臂翻身抵上門。 寧洛看著殷故,猶如見到一頭正玩味打量獵物的野獸,不由嘴角一抽,眼神倉皇躲開。 殷故:“小郎君方才說我什么?” 寧洛心虛道:“沒……沒什么……” 殷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br> 寧洛難為情的皺起眉頭。 殷故怎么可能沒聽到啊,就這隔著五六米都能聽見寧洛和jiejie談話的耳朵,怎么可能沒聽見剛才寧洛說他可怕??! 寧洛:“什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得好像……!” 寧洛還沒嘀咕完就被殷故捏起下巴,視線被迫交融。 寧洛瞬間被他野獸般的眼神震懾,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 殷故勾起嘴角,又道:“我改變主意了,無論坦白還是抗拒,都從嚴處理?!?/br> 寧洛下巴顫抖著,強行將目光往邊上一瞥,臉紅道:“你一開始就沒想過從寬處理吧……” 殷故一笑,輕念一聲,低頭吻上他的嘴唇:“不愧是小郎君?!?/br> 寧洛見他吻勢兇狠,生怕等會兒吻得上癮了又被抱上床,于是寧洛抵在他胸口的雙手推了推,“唔嗯”兩聲后,殷郎松開唇,目光依然緊緊注視著他,似在等一個解釋。 寧洛稍稍別開頭,小聲道:“我們已經從白天做到晚上了,再做下去,腰會斷掉的……” 殷故聞言皺眉,雙臂將寧洛實實抱住,低聲道:“那我們換個舒服的姿勢?!?/br> 話才說完,殷故又吻上寧洛的耳朵,寧洛抬眸微微一喘,忽然肚子“咕嘟”一聲。 世界又安靜了…… 寧洛與殷故動作一滯,突然誰都不動彈。聽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