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殷故不說話了。 這是最為恐怖的——殷郎竟連沮喪的話都不說了! 寧洛抱著他,看不見他的表情,卻感覺到耷拉在身上的這人全身忽然一抽一抽的??蘖??! 寧洛心慌死了,他簡直不敢想象殷故不再調戲他的日子會是什么樣…… 想象了一下,寧洛心里防線被擊潰了,身體也跟著一抽一抽起來。 寧洛終于給急哭了,鼻頭酸酸的,流著眼淚抽泣著,卻咬緊著唇沒發出聲音。 畢竟,先說了讓人家誤會的話,沒把人哄好自己反而哭了這種事情,太丟人了。 忽然殷故的手抬了起來,抹去寧洛頰上淚水,直起身子看他。 寧洛才發現,他非但沒有哭,還揚著笑。方才他一抽一抽的根本就不是哭,是偷笑呢!又被耍了。 寧洛羞恥感推著淚腺,“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殷故笑著,一邊替寧洛拭淚一邊柔聲道歉:“抱歉抱歉,下次不敢了?!?/br> 他看著哪里像下次不敢,分明是下次還敢,而且下次絕對會更加得寸進尺! 殷故抱著寧洛好聲哄了好一陣,寧洛眼淚還不見停。 這下換殷故汗流浹背,手足無措了…… “小、小郎君啊,莫哭了,為夫知道錯了,下次絕對不敢了,我發誓!” 寧洛依然掩面哭著,抽著聲音沒法回話。 其實哭到最后寧洛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了。 最開始是因為以為殷故誤會他,又不相信他,著急的哭出來,后來又是得知自己被戲耍,有點生氣,又有點松了口氣的感覺,緊繃的心一松下來,眼淚便控制不住了。 再后來,是想多聽聽殷郎哄他,故而故意繼續哭,現在……多是想給殷郎漲個教訓,才一直哭個不停。 若是仙君在這兒,肯定要多嘴槽一句:“要不然說你倆是一對呢?” 不過也是怪,眼淚早就給他哭干了,現在只是假哭,殷郎怎么會聽不出來,還一直哄著呢?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殷故立即將他抱緊,往橋邊挪了挪。 這深更半夜,什么人還在趕路? 寧洛注意力被吸引了去,腦袋貼著殷故的胸膛,轉頭循聲望去,一時忘了哭,只剩下假惺惺的嗚咽。 很快,好幾輛馬車從他們面前疾馳而過。 寧洛心中疑惑:怎的這么急?這方向是要出城?去……永和城? 忽然殷故說道:“真厲害?!?/br> 寧洛一愣,不知殷郎在夸贊什么,于是抬眼望他:“什么厲害?車里的人么?殷郎知道是誰?” 殷郎低頭看著寧洛茫然的表情,不由發笑,抬手撩起他鬢邊的長發,說道:“我不知道是誰,但就是厲害。我哄了這么久的小郎君都不見停,他們一路過,小郎君便不哭了??烧媸菂柡??!?/br> 寧洛聞言,才反應過來,頓時無地自容的垂下頭避開殷郎的視線,隨即又紅著臉道:“那你、那你就該知道下次就別再戲弄我了!否則是怎樣都哄不好的!” 又聞殷郎一聲輕笑,接著寧洛下巴被他抬了起來,措不及防的被殷郎好生親吻了一番,還未回神,便見那人松開唇,笑眼道:“好生厲害的嘴,小郎君以前分明不是這樣的。是同我親多了的緣故嗎?” 寧洛眉頭輕顫,嘴唇微動,看似在蓄力準備反擊,卻又被殷故吻上,生生給壓了回去。真是…… 拿他沒辦法………… 第二日,寧洛正在書閣寫字,殷故坐在一旁,托著腮無所事事的靜默看著,一會兒看看字,一會兒看看人。 爾時,仙君找了來,對寧洛說起彌河山一事:“彌河山兇險,必然是得我親自將師傅骨灰送去的。不過……有個不情之請……” 見仙君面露難色,坐在一旁的殷故便直接將話搶了去:“不用不情了,我同你一起去?!?/br> 仙君一愣,完全沒想到殷故居然這么干脆的就答應了,一時還有些恍惚,有些難以置信:“……????????????” 殷故:“再啊就把拳頭塞你嘴里?!?/br> 陳仙君激動得直接一個滑跪跪到殷故跟前,牽起殷故的雙手,欣喜若狂道:“我靠!真的嗎?!鬼兄你當真愿意跟我去???!當真嗎?!” 殷故一臉嫌棄的把手抽了回來,還在空中甩了一甩,轉頭望向坐在案前寫字的寧洛:“小郎君,我有些不想去了?!?/br> 寧洛未抬頭,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緊接著陳仙君又猛地把他手扯了回來緊緊握?。骸安?!鬼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殷故再次把手抽了回來:“你們怎么總愛同鬼說這句話?” 寧洛輕笑一聲,將筆放下,側頭看向仙君:“仙君,準備何時啟程?” 陳仙君答道:“七天后。待師傅魂魄回來,我將他魂魄封入骨灰壇中后才能出發?!?/br> 寧洛頷首,若有所思道:“那還有些時日……” 寧洛想著,在殷郎離開之前,應找個時間去陳元帝陵里,把倻儺的扇子帶給他的。 這一趟去彌河山,指不定要多久能回,現在又不急著走,不如先把此事給了了。 殷故盯他片刻,又轉眼看向陳仙君,問道:“明家小公子呢?” 陳仙君:“還在睡覺。他說他趕了幾天幾夜的路,今天說什么都不會起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