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在人影消失的地方, 愕然躺著一條蛇。 一條金黃色的蛇,頭上一對紅色小犄角顫動,猩紅的眼睛看著他。 又是它,為什么會夢見它? 他想躲,可是無法后退,仿佛手腳都被束縛,不聽使喚。 為什么手腳被束縛了,他艱難地低頭。 而這么一看,他的腦子轟然炸裂。 他看到了……金黃色的蛇鱗,細長的尾巴。 他沒有了手和腳,他自己也……變成了一條蛇! 一條和身邊同類的蛇。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他惶惶起身。 可他起不了身,不知道怎么爬行,他沒手沒腳,想張嘴喊叫,卻只吐出了紅色信子,嘶嘶…… 那吐信子似乎是某種信號,身邊的蛇向他靠過來,豎瞳越來越近。 陶荇拼命搖尾巴,想讓自己遠離。 那只蛇也搖尾巴,又朝他靠近一些,尾巴尖將他一勾,愕然,兩條尾巴糾纏到一起。 陶荇:“……” 不是,別勾尾巴啊,別打結了啊,他現在沒手解不開,要是系在一起了,更跑不掉。 他連忙用力往外抽尾巴。 那只蛇也用力,勾得更緊,不但尾巴,全身也用力,攀附到陶荇身上。 柔滑冰涼的觸感讓陶荇一個激靈,瘋狂扭動身軀。 那只蛇也隨著他扭動身軀。 很快,兩只蛇緊緊纏繞在了一起。 陶荇:“……” 越掙扎纏得越緊,他沒勁兒了。 懷里的蛇,是的,那蛇算是在他懷里了,輕輕蠕動著,柔滑的鱗片剮蹭著,在他尾巴某一處徘徊,紅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鱗片怎么還不打開呢? 放棄掙扎的陶荇神思混沌,被剮得幾分癢,又幾分熱。 那蛇很興奮,又似乎很難耐,不停蠕動,纏繞著他收緊又松開,時輕時重的力道,讓陶荇感覺更熱。 他的意識再度迷離,仿佛陷入更深沉的夢里。 整個人,不,整個蛇都暈暈乎乎。 是啊,是整個蛇,我就是……一條蛇啊,他迷迷糊糊地想。 春天到了,又是動物求偶的季節。 他這條蛇,身邊有伴侶。 他低眉對上懷里那雙紅眼睛,輕輕一笑。 你是我的伴侶啊。 我們已經愛了很久。 他好像突然會用這個軀體了,蠕動蛇身,在那纏纏繞繞中,尾部鱗片開啟,尋到位置。 身下,失去主導權的蛇忽然反應過來,他們兩個都是公蛇啊。 但是,是它在求偶,理應它主動才行。 它扭動蛇身想要翻轉。 主導權當然不能讓,陶荇微瞇眼,收緊力道纏住那蛇身,隨后,咬住對方的脖頸。 懷里蛇無法動彈了,陶荇滿意蠕動尾巴。 被壓著的蛇昂起頭,尾巴撲騰了兩下,嘶嘶鳴叫,這一次,終于得償所愿。 好吧好吧,在下面也挺好。 神思集中在一處,躁動被填滿,漸漸如溫泉一般,舒心溫暖。 許久后,收緊的尾巴放松下來,垂落在草葉上。 身邊蛇沒了動靜,似乎因為太累睡著了。 而陶荇又迷迷離離起來。 軀體的沸騰解決,他好像走出了這個深沉的夢,渾渾噩噩的意識里漸恢復一點清明。 “我跟一只蛇,上床了?” “不啊,我也是蛇,那是我的伴侶,我們愛了幾個世界了,那叫交尾,不叫上床?!?/br> “不對,不對,我不是蛇,我是人……” “我不是蛇……” 意識又陷入掙扎里,仿佛在即將窒息的深海里見到若隱若現的光明,他拼命朝著那光游去。 身邊的軀體感受到他的不安,從沉睡中驚醒,迷惘地抬手,揉一揉雙眼。 原來,天已經亮了。 陽光照進來,趴著的人白皙肌膚覆上鱗片,雙手雙腳消失,一條金黃的蛇睜開眼,溫柔地看著沉睡之人。 陶荇終于觸碰到水面,向上一躍。 不對,我是人! 他猛地睜眼,坐起身大口喘氣。 眼前景象從模糊到清晰,他揉一揉頭,看向四周,熟悉的洞xue,背包,落葉,沒有蛇。 還好,一切只是場夢。 他竟然夢見自己變成了蛇,還和那只蛇上床,不,交尾了,他甚至,把那只蛇死死壓在身下,咬著其脖頸不放! 他擦拭額上汗珠,雖然已經看得清楚,但還是往身邊摸摸。 嗯,最開始夢見的那個奇怪的裸/體的人也不見了。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夢。 收手之際,他的視線一瞥,忽然,愣了愣。 他不可思議地低頭,盯著自己手臂。 沒有袖子。 預感到不妙,他再低眉,往自己身上看。 隨即,不由瞪大了眼。 他……沒穿衣服! 衣服倒是好端端在床頭擱著,有點亂但沒丟,但這不是重點,他,為什么會沒穿衣服??? 是自己脫的? 不然呢,除了他自己,還有誰? 做了一場奇怪春夢,怎么還把衣服脫了呢? 太不講究了,陶荇簡直不敢想自己夜里是個什么德行。 幸虧沒人看見,他三兩下把衣服穿上,出門打水洗澡。 剛一轉身,忽地,又是一怔,赫然間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