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陸望,和我坐一起吧?!?/br> “你有同桌了?!?/br> “沒事,我可以讓她走的?!?/br>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入所有人的耳朵里,殷白越發確信,這個于嬌嬌就是與他一起參與游戲的亡魂。 最終陸望沒有選擇與于嬌嬌坐在一起,他還是選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是這次他比剛才還要沉默,縮在角落里,就差沒把“生人勿擾”四個字掛在身上了。 短短的課間十分鐘,竟然能發生這么多事,還能聽見這么多八卦,殷白覺得這可太值了。 殷白從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中得知,原來陸望也是個正常孩子,可是從七歲那年,母親外遇和情夫私奔后,陸望父親的精神就開始不正常了,連帶著陸望都飽受虐待。 而后某天陸望父親在鎮子里賣菜時,竟然看到了那個情夫與陸望母親在一起,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陸望母親竟然為那個男人生了一個女兒。 他接受不了,一時之間犯了病,抄起隔壁屠夫的殺豬刀就沖了上去,活生生砍死了陸望母親與她的女兒。 由于患有精神疾病,陸望父親沒有獲判死刑,而是被關進了獄中,情夫不甘,一把火燒了陸望的家。 彼時陸望還是個孩子,還在家里傻傻等著父親的歸來,沒想到沒有等來父親,卻等來了突如其來的大火。 大火沒有帶走陸望的性命,卻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輩子都難以祛除的傷疤,而這塊傷疤以及品行不端的父母為他帶了無數的白眼與歧視。 再加上陸望原本就不是一個健談的人,失去父母后,無人照料他的日常生活,他整個人經常邋里邋遢,面上的傷疤以及陰郁的氣質,讓他看起來詭異極了。 鎮子里流言一時間四起。 雞籠里的雞被活生生咬死了,是陸望在報復社會;晾在外邊的衣服被畫上古怪的圖案,是陸望刻意為之;連小孩子們丟失了物品,也是陸望偷拿的… 諸如此類,殷白還聽到了很多,總之,任何不詳不幸的事,都與陸望有關,他是一切不幸的源頭,他是怪胎,也是承載小鎮人民怨氣的器皿。 這個鎮子太小,小到人們的怨氣與不甘無處發泄,竟然只能發泄到一個未成年的少年身上,殷白覺得實在荒謬。 “那陸望你就坐在這,有什么事找我幫忙,我一定會來的哦?!庇趮蓩尚Σ[瞇的。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經過殷白的課桌時,殷白看見她原本彎起的嘴角耷拉了下來,面上肌rou抽動,不斷在校服上擦拭著挽過陸望手臂的那只手,眼中滿是嫌棄。 然而在看到殷白的那一刻,她先是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面上的表情再次發生了變化,由嫌棄轉為了不屑,她朝著殷白冷哼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殷白瞬間便反應過來了,看來這于嬌嬌剛才并不是不懂他使得眼色,而是刻意為之。 她其實也是厭惡陸望的,只是她為什么又要裝出一副關心他的模樣呢?殷白實在不明白。 * 一天的課程結束,同學們都三三兩兩結伴回家,教室里殷白還磨磨蹭蹭的不想回去。 一想到家里那兩個像紙扎人一樣的父母,他就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夕陽的余暉落在教室里,眼見著時針來到了晚上六點,殷白意識到不能再磨蹭了,在不回家可能會引起那對夫妻的懷疑,他迅速將課本收拾好,準備離開時,卻看見了窗外的陸望。 此時的陸望正陰沉沉的站在窗外,夕陽落在他身上,教室的地面上出現了他被拉長的高大身影,他就那樣站在窗外,黑色的雙眸緊緊盯著殷白,臉側猙獰的傷疤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怪異。 這樣熱切的眼神讓殷白心中一驚,他往后退了一步,二人眼神相對,半晌無言,還是殷白先開口: “陸望,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學校?” 陸望沒說話,只是往后退了幾步,低下頭,兩只大手垂落在兩側,一副陰暗的模樣。 殷白有些虛,他不知道原身曾經有沒有對陸望施暴過,但閑言碎語肯定說了不少,他今天這樣陰惻惻的,不會是來報復他的吧。 眼下學校也沒幾個人,整個走廊也是空空如也,他如果要下手,應該非常容易得手…等等,陸望不會也是此次參加游戲的亡魂吧! 是啊,他只顧著關心陸望凄慘的身世,卻自動無視了游戲的規矩,現在所有在這個世界的人物都有可能是亡魂,更何況在他看到陸望時,腦中根本沒有關于陸望的任何信息。 這太奇怪了。 殷白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越想越不對勁,臉色瞬間煞白,而就在此時,窗外的陸望也終于動了。 他抬起腳,轉身站在教室門口,堵住了去路,陸望的頭發遮住了他的雙眼 殷白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腦子里只有一個字:跑! 殷白環顧了一下四周,最終目光落在了窗戶上。 那里被打開了一條縫隙,窗戶并沒有上鎖,他可以選擇離大門口稍遠一點的窗戶,這樣他就能從窗戶外逃出去… 這樣想著,他確實也這樣做了,他趁陸望還站在原地時,他猛的竄出去,踩著椅子往窗臺上爬,然后“唰”的一聲打開了窗戶,背起書包就跳了出去。 果然,陸望還傻站在那里,等他反應過來時,殷白已經跑出一段距離,馬上就要左拐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