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爸爸mama,我…我吃飽了,我先走了!” 殷白拿起準備好的書包就要走,眼前這一對夫妻就像提線木偶一般,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他都不知道究竟誰才是真正的鬼了。 “等等—!” mama叫住了他,在他胸前別上名牌,上邊寫著:高一年級二班殷白。 “保存好,可別弄丟了哦?!眒ama笑瞇瞇的說。 殷白連忙應下,迅速下樓,離開了這間看似溫馨卻又處處透露出古怪的屋子。 直到來到寬敞的大道,殷白這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他喘著粗氣,只覺得自己這個真正的亡魂實在窩囊,竟然還會懼怕一個虛擬人物。 他這樣軟弱的人,竟然也能犯下十惡不赦的罪過,殷白越發好奇自己生前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殷白——!”有人在叫他。 殷白回過頭,看見一個小姑娘正朝著自己跑來。 她青春洋溢,馬尾隨著她的奔跑左搖右晃,待她近了,殷白這才看清楚她的容貌,小姑娘生的可愛無比,笑起來嘴角還有小小的梨渦,一雙烏黑的眼靈氣逼人,看起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看到女孩的一瞬間,腦中自動浮現出這個女生的信息,他立即反應過來,假笑著應道: “顧言,你怎么也才走?” 顧言似乎沒有發現什么端倪,她一副無奈的模樣:“出門前我奶奶非得在我書包里塞牛奶,我說學校不允許帶,她非得讓我帶著,這才耽擱到現在?!?/br> 突然,她的眼神落到殷白身上:“你呢,你不是一向走的很早嗎?怎么耽擱到現在?” 顧言突如其來的提問,讓殷白心中一驚,“我今天有點起晚了?!?/br> “原來殷白你也會賴床呀?!?/br> 顧言笑的眉眼彎彎,不再繼續聊這個話題,而是將聊天內容轉移到其他方面,可顧言的言行舉止不禁讓殷白有些警惕。 顧言的人設如腦中所出現的信息一般,并無崩塌,可這個小世界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信,剛剛他反應有些不自然,不過還好顧言沒有發現有什么端倪。 “你知道嗎?那個怪胎也考上高中了?!?/br> 顧言與他的父母一樣,也將話題轉移到這個所謂的“怪胎”身上,殷白結合早晨父母口中自己對于怪胎的態度,迅速反應過來,面上浮現出不屑: “怎么可能?他那樣蠢笨的人?!?/br> “你不信?我也是聽我奶奶說的,她說沒想到那怪胎還挺聰明,和我們考上了同一所高中,要知道,我們這里只有一所高中?!?/br> 殷白裝作不忿的樣子冷哼一聲:“怕是走了狗屎運吧?!?/br> 殷白此刻很好奇這個“怪胎”究竟有多討嫌,他剛來這個小世界,竟然能讓每個人都能向他惡語相向,言語之中竟是對他的厭惡及輕蔑。 奇怪的是,他的腦中沒有任何一絲線索是有關于這個“怪胎”的。 不過,隨大流裝作厭惡他的樣子肯定是沒有錯的。 **** 二人來到班級時,已經入座了不少學生了,顧言則是找到了她的小姐妹,歡天喜地的去她身旁坐著了,殷白掃視了一圈教室,并沒有他熟悉的面孔,只能無奈的選擇坐在了空無一人的最后一排。 “上課鈴聲響了,請同學們回到教室…” 廣播里響起嬌柔做作的女聲,伴隨著鈴聲而來的,還有他們的班主任,以及班主任身后那個低垂著頭的高大身影。 看到那身影時,同學們立即議論紛紛,語氣大多是鄙夷。 “他怎么來了?不會和我們分在同一個班級吧?” “好惡心,我可不想和他在一個班級!”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說他不會和他爸一樣會殺人吧?” 殷白將這些人的議論聽在了耳里,他抬起眼,越過重重人影,他看見少年站在教室門口。 少年手足無措,低垂著頭,微卷的黑發遮住了他的雙眼,夏日的陽光越過樹影斑駁在他面頰上,隱約間,殷白看到了他面上被火灼傷后的痕跡,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那是一塊幾乎覆蓋了整個左臉的燒傷痕跡,像是炎炎夏日被陽光灼燒過的土塊,坑洼不平,只一眼便讓人覺得觸目驚心,這樣嚴重的燒傷痕跡映襯著他凌亂的頭發,整個人顯得陰郁又怪異。 少年像是有所感應的抬起頭,目光與殷白相對,他沒有錯過殷白那雙緊緊皺起的眉頭,少年一震,猛的低下頭,微微側過臉,不想讓殷白看見他的傷痕。 意識到自己的審視有些沒禮貌,殷白立即移開了眼,將目光落在講臺的班主任身上,班主任并未因此而歧視少年,她朝少年招了招手,語氣和善: “陸望,進來吧,找個位置坐下,沒事的?!?/br> 原來那個少年叫陸望,殷白想。 陸望身子一顫,隨即小心翼翼的邁進班級,礙于班主任的威嚴,同學們也只敢低聲議論,不敢明目張膽的說些什么,只是那些骯臟的話語還是像刀子一般插入少年的心中,可他也只能低垂著頭,攥緊了書包的背帶。 殷白看著他窘迫的模樣,只覺得可憐,可他不能有所表示,這將與原主厭惡陸望的人設大不相符。 陸望隨意掃視了一番教室,根本沒有空位,只有最后一排還有幾個座位,他深吸一口氣,抬腳朝著最后一排走去,殷白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恰到好處的冷漠讓少年身子一顫,隨即他入座了一個離殷白稍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