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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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天邊映襯出一片深粉色的景兒。 矗立在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大廈內,男人西裝革履,在頂樓俯視萬家燈火,舉止投足看不出半點瑕玷,卓品紅酒,由內而外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氣息。 有人敲門,男人的眼鏡片在燈光的折射下有些迷離。 “進?!?/br> 手下走進來,他剃著光頭,右耳后連接脖子到衣服里有一道明顯縫過了的疤痕,手下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照片遞到男人面前,聲音不帶有一絲情感,“先生,目標以鎖定,我們的人一直在跟蹤她?!?/br> 男人待看到照片上的人后,沒什么表情的打開了辦公桌上的抽屜,里面放著唯一一本書,男人把書翻開,一張僅有兩寸的相片被夾在里面。 “忘了你們根本不知道她的樣子?!?/br> “看到了嗎?這是她的模樣?!蹦腥俗屑毜亩嗽斚嗥系呐?,那張鏡片下陰冷寒氣的臉上竟露出幾許笑來。 相片上的女孩兒看著年紀只有七八歲的樣子,長相十分可愛,粉嫩嫩的臉上有些嬰兒肥,頭發很長,被梳成兩條小辮子垂在胸前,右邊的梨渦比較明顯。 不多時,男人把書合上,放回原處,此時也恢復了神情。 “放出假信息,他們想查就讓他們查,至于她,先不用管,只需要把她收集到的那些所謂的證據復制一份在我這里?!?/br> 手下點頭示意,雖然看清了女孩的樣貌,可畢竟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如若沒見過本人,是很難分辨的,在手下思索片刻,男人先開口道:“我要的,是戴帽子的女孩?!?/br> …… 門被輕輕掩上,手下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冰塊臉,他吩咐底下人按照先生的意思以逸待勞。 “先生這是打算放過他們了?”說話的人稍微比冰塊臉矮一些,但是身材都差不多,個個肌rou結實五大三粗,不過,這人少了只眼睛。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冰塊臉聲音很平靜,“你見過先生放過哪個人?” 隨即看向眼罩男:“你為什么故意沒拍先生說的那個女孩兒?” 眼罩男:“跟蹤地點不宜暴露我們的人,我怕會引起懷疑,而且她們出來后誰認得那個就是先生要找的人?” 想起剛才先生說的話,還有那女孩兒的臉,冰塊臉說:“她喜歡戴帽子?!?/br> —— 這學期期末考后,基于不讓假期那么無聊,兩位家長提議讓顧暗和解語蜜撿起初中時學習的跆拳道和現代舞來重新練一練。 解語蜜挑了一本東野圭吾的推理小說坐在角落里,書店里空調開的很足,買茶點的一間屋內沒有外窗,總體格調比較陰冷,解語蜜搓了一下冰涼的胳膊,拿起書走出了茶點間。 輕松舒緩的音樂飄蕩進耳朵里,她把書放回原處,走到窗旁去望天邊的火燒云。 不多時,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她在想,這會兒的南方有沒有在下雨。 暑假前一周,褚費決定去黎城一趟,上學時關芷來過雙城一次,這次暑假褚費直接去了黎城,正好照顧一下關芷。 去黎城前兩人告別,老板熱情的端上來兩份生煎,這次,解語蜜請他吃她最愛的生煎,因為像這位老板的手藝,黎城可能吃不到。 “褚費,黎城怎么樣???”解語蜜咬了一口生煎,有些好奇地問。 鄰桌有人去結賬,椅子摩擦著地板發出一聲噪音,解語蜜的視線停在那個坐在鄰座等著爸爸對她笑的女孩那里。 解語蜜沖小女孩笑了笑,又看回褚費,明亮的兩只眼睛有些晃。 “不好,”褚費覺得他的解釋有點太敷衍,不過,他只是不想讓解語蜜有想去的欲望,“那里很潮,夏天要比這里熱很多?!?/br> 解語蜜一聽,點了點頭,也是,她最害怕熱了,所以夏天她總是帶著帽子,有漁夫帽,還有棒球帽,都是她遮擋烈日的工具。 “褚費,你做什么去呀?”解語蜜喝了一口水,看著他。 “地鐵吧?!?/br> —— 客廳的電子鐘滑動著,解語蜜收回視線,踩著拖鞋回了房間。 床不是很軟,不過薄毯面料是那種又軟又滑的感覺,解語蜜洗完澡換上棉質的睡衣,躺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縮成了個蝦,看手機里鄒昕格給她發的舞蹈視頻。 她看完后,直接把原視頻保存了,想著回頭可以練一練。 裝紙星星的瓶子已經滿了,解語蜜覺得可能是瓶子太小了,有時間一定要買一個大一點的來裝它們。 第二天九點,她哥從外面回來,解語蜜正要出去。 “哥,你怎么大白天的才回來???” 顧暗換上拖鞋:“在別人家也不能住一天啊?!?/br> “邵正哥也學跆拳道嗎?” “啊,教練是他爸?!?/br> …… 舞蹈室內。 手機里播放著原視頻,解語蜜在練習舞蹈動作。 鏡子里的女孩兒跳的很認真,隨著音樂的卡點擺動著舞姿,視頻結束后,解語蜜擦了一把額角冒出的細汗,打開一瓶脈動喝了一口。 手機信息一聲提示音,她打開,又是那串熟悉的號碼。 這么多年,刻在腦海里的那一串數字每一個都讓她陣痛難忍。 —— 暑假已經過去一個星期,她沒事就在書房和書店里,一呆可能就忘了時間,回家時她總能遇到他哥,于是兩人一路回來,特別像是故意來接她的。 這天,她從舞蹈室里出來,進了一家優品裝飾。 店內擺設簡約,格調素凈,不過里面的布局都很寬闊,樓上也有賣品。 她轉了一圈登上樓梯,樓上明顯的都是一些瓶瓶罐罐,有很少人在那里挑選。 架子上一個精致的玻璃瓶上映出星星點點的天藍色亮片,解語蜜把它拿了起來,很輕,不過看著倒是挺有重量感的,瓶口適中,比家里的大了一些,是那種磨砂感的月亮的形狀。 剛一出店門,落地窗旁的假花籃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她彎腰扶起,裹著蝴蝶結的花帶上寫著‘開業大吉’的字樣。 原來是新開張的一家店,怪不得她沒什么印象。 今兒的天氣十分的好,解語蜜手里拎著剛買好的玻璃瓶,天上那令人刺眼的熾熱被擋在一朵白云后頭,另一頭的天空和手里的玻璃瓶顏色竟有些相似。 也不知怎的,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 暑假過的很快,八月轉眼間就要過去,一天,江淮茵買回來一株綠植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解語蜜看到后覺得挺漂亮的就問道:“這個是要擺放在哪里???” “就放在書房的隔窗里吧,那里陽光充好,正好裝飾一下?!苯匆鹉贸鲂妷貒娏藥紫逻€沒長大的小綠植。 解語蜜說:“我去放吧?!?/br> “好?!苯匆鹎扑芟矚g的模樣,笑了笑,把水壺遞給解語蜜,說完,進了廚房。 書房的門沒有關,她把綠植放在了隔窗里,剛要出去,聽見段友輝和人打電話。 “你好?哪位?” “是我呀段哥?!?/br> “哎呦,普華啊,最近在做什么呢?” “哎,就那塊地皮的事兒,周旋的頭疼?!?/br> “聽說老高不是也投資了那塊地?!?/br> “你說高總啊,害,那是你的老同學,我這也不好開口,但是怎么著過幾天也是要請吃頓飯的?!?/br> “不是我說你普華,你這塊地皮多少有風險,你還是謹慎些比較好?!?/br> “哎這我知道,投資就等于冒險,但不冒險怎么掙錢啊?!?/br> “你不是還和你媳婦在一起么?還是要多考慮考慮家里?!?/br> “沒有,早黃了?!?/br> “怎么回事?” “就知道花我的錢,之前公司虧損財務緊張,她一個子兒都不出,我還要她干嘛?” “媳婦就是用來疼的,花你的錢再正常不過了,”他搖搖頭,又把事情轉到了那塊地皮,不久就掛斷了電話。 這次劉普華給他打電話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幫忙和高遠志在那塊地皮上松松口,讓出點股份,但他到不想過多的摻和,不是不愿意幫劉普華的忙,只是那塊地皮他是知道的,高遠志勢在必得,肯把這塊肥rou松了口那他就不是高總了。 解語蜜走過來,和段友輝說:“爸爸,你剛才說的普華,是劉普華叔叔嗎?” 段友輝收起手機,笑著看著她:“嗯,你小的時候見過一次?!?/br> …… 晚上,解語蜜練完舞回來路過市中心的一家室內籃球場,她停了下來。 除了周末顧暗會去練跆拳道,其余時間就去打籃球,解語蜜想著這會兒她哥應該還在里面,于是她打了電話,問顧暗要不要一起回去。 “哥,你打完沒?” “嗯,”顧暗猛的喝了一大口礦泉水,手機被挪開,他看了一眼屏上的時間,和電話那頭的人說:“下課了?” “嗯嗯,我就在外面呢?!?/br> “你進來吧,一會兒一起回去?!?/br> 解語蜜進來后,在幾個男生堆里沒看見她哥,陳邵正看見她后沖她笑著走了過來。 “邵正哥,“解語蜜禮貌的問好,她左右看了一眼,問道:“邵正哥,你看見我哥了嗎?” 陳邵正個子和顧暗差不多高,他額角和頭發上被水浸濕,可能是才洗了臉的,“你哥在更衣室,馬上就出來了?!?/br> 解語蜜點點頭,“你們經常在這里打籃球嗎?” “嗯?!?/br> 陳邵正眼尾處有一粒小痣,不過不是很明顯,只是那顆小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鍍了一層柔光在上面。記得顧暗和她說過,陳邵正的那顆小痣是個美人痣,顧暗也總是調侃陳邵正,怪不得陳邵正脾氣那么好。 “走,去那里等著吧,”陳邵正帶解語蜜找個地方坐下了,看她往打球那里看,就問她,“會打籃球嗎?” 解語蜜笑笑,搖了搖頭。 對于運動來說,解語蜜更偏向于跳舞,籃球嘛,是她哥的最愛。 “喜歡就讓你哥教你,”陳邵正也看著球場上的人,嘴角上揚,“我也是他教的?!?/br> 解語蜜轉過頭,有些驚訝,雖然她不懂球,但是每次看見他們打球時的樣子,真的不得不承認,完全看不出來她哥還是陳邵正的師傅。 顧暗從更衣室里出來后,解語蜜朝他揮了下手,路過一旁的隊友時,一個男生和顧暗說:“暗哥,那是你meimei???” 顧暗點了下頭,朝著兩人走去。 “你回嗎?”顧暗懶洋洋的問一旁的陳邵正。 陳邵正:“嗯,順便把你的鑰匙拿回去?!?/br> 他們往出走的時候,解語蜜好奇的問顧暗:“哥,什么鑰匙???” “當然是我的車鑰匙了?!?/br> 解語蜜更疑惑了。 “你什么時候有的車???” 顧暗黑著臉,恨鐵不成鋼: “……自行車?!?/br> 陳邵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 九月份開學,第一節課英語老師便讓他們測試今年高三學生高考的卷子,分數下來,差不多的學生都意識到他們已經開學了。 老師最后一個念分數的名字是褚費,全班唯一一個滿分的卷子,老師叫到名字之后,順便讓他把卷子發了下去。 有的離得近就直接把一個組的卷子給了其中一人,然后幫忙傳過去,褚費走到解語蜜位置旁,把一張寫著91分的卷子放在解語蜜的桌上,兩人對視,褚費的頭發剪短了,好像又白了不少,還長高了。 解語蜜心想,不是說南方很曬的么?怎么褚費看上去沒黑反而更加的白了? 褚費眉眼輕佻,低頭見解語蜜一臉:你是褚費嗎?你不是褚費吧!你一定不是褚費。這到底是誰??!的表情。 褚費被她逗笑,“看夠了沒有?” 解語蜜后知后覺移開視線,尷尬自己怎么就這樣禁不住美色呢。 鄒昕格聽說百陸巷開了一家不錯的優品裝飾,放學后她拉著解語蜜一起去逛了一圈。 出來的時候,手機響起企鵝提示音。 鄒昕格點開一看,備注是林澗清。 她想了一下,才記起這人是誰。 林澗清也是四班的,只不過高一上學期剛月考他就請了假,后來一個學期都沒來學校。 鄒昕格已經不記得他們竟然是好友。 解語蜜看鄒昕格在愣神,扯過她的手領著她走,“看路啦,還玩手機?!?/br> 鄒昕格收起手機,笑嘻嘻的挽著解語蜜的胳膊,她忽地問解語蜜,“蜜蜜,你記得林澗清嗎?” 解語蜜想了下,之后點點頭,“我記得他是請了長假,”解語蜜看著鄒昕格,“怎么突然想起林澗清了?” “沒有,是他給我發了消息,問我要筆記?!?/br> “嗯?”解語蜜臉上寫著:你們怎么認識的? 畢竟剛開學沒多長時間林澗清就請了假,開學時大家也都不是很熟悉,而且都過去小半年了—— 等一下! 解語蜜突然想起了什么。 林澗清那時候是不是追過鄒昕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