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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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話,我都跟你說過不要搬來搬去的,住在一起還方便,蘭明雨十分不情愿,你別搬了,我當你的房東正正好嘛。 洛迷津戴好口罩來到咖啡廳外,跨上自行車后單腿支地,昏暗光線下依稀可見她形狀優美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搬走前我會按市場價補足租金的,洛迷津覺得自己的話有點生硬,摸著漁夫帽的帽檐小聲說,我選的地方離你不遠,也很方便的。 在心里嘆了口氣,蘭明雨開始反思自己溫水煮青蛙的追求方式,是不是不太奏效。 可能還得直白大膽一點? 行了,你快去酒吧演出,別忘記晚上看電影的事。 好,我走了,洛迷津取下店員圍裙,到外面跨上自行車,騎向三公里外的街區。 冬日的陽光仿佛被剔除了溫度的水流,為這座城市染上質感十足的藍色,每個人都似乎扮演著膠片電影里某個無關緊要的角色。 洛迷津來到酒吧時,因為還早的關系,人并不多。 吧臺的燈光開得很暗,舞臺邊上放著一架電子鋼琴,有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會跑上去即興表演,贏得其他客人的幾句笑罵。 riddle來了啊,同樂隊的貝斯手懶洋洋地和洛迷津打招呼,見她只是點點頭,也不生氣,繼續翻個身睡覺。 誰讓洛迷津在這里的人設是啞巴。 連日以來睡眠不足,為了一會兒的演出,洛迷津決定給自己泡一杯廉價的咖啡。 到走廊里打好熱水回來時,她的精神越發恍惚,手一滑玻璃瓶就砸在了酒吧地上。 透明的玻璃四分五裂,洛迷津呆呆地站著,像是一個闖禍的小孩。 唯一的區別是,已經沒有大人會跑來責罵她粗心大意了。 看著破碎的玻璃瓶里干凈的熱水漸漸變臟,洛迷津感到某股心酸忽然間變得濃烈,她攥緊自己的圍巾,像是想扯斷它。 怎么什么都做不好,打熱水這樣一件小事都能搞砸。 自我厭棄在這一刻達到高峰,有種怪異的沖動開始撕扯理智,她甚至希望自己也跟玻璃瓶一樣四分五裂,就這樣躺在地上被人掃進垃圾桶。 發生什么了?貝斯手探出頭來問了一句,見洛迷津奇怪地站在原地,便又嘟囔道,riddle,你怎么了,表演快開始了,你早點準備。 別人的聲音將洛迷津從奇怪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她重新撿起一個成年人應該擁有的平靜和成熟,蹲下來清理打掃干凈酒吧休息室,再次灌好咖啡,一口喝下去。 似乎感受不到過燙的熱水灼燒口腔。 喂,你的手怎么在流血?一會你還握得了鼓棒嗎? 洛迷津慢慢地低頭,用了好久才看清右手食指血流如注的模樣,她在手機上打字: [我馬上處理好。] 貝斯手擔憂地看著洛迷津麻木機械的樣子,弱弱地問:你不痛嗎?要不要叫醫生啊,你還表演得了不,不然請假吧? 每晚表演能得一兩百塊的分成,洛迷津不可能放棄的,她搖搖頭徑直往洗手間走去。 流水沖洗著傷口,濃郁的血色在水流沖擊下漸漸變淡直到和清水一樣。 只是一旦停止沖洗,又會流出絲絲鮮血。 洛迷津眼神平靜,只想要傷口不再流水,于是她找來一圈膠帶將傷口封住。 這樣就不會再有血流出來了。 握著鼓棒上臺表演時,她也沒覺得有任何不適。 今天晚上的演出任務并不多,只有兩個小時,樂隊成員在表演完后,紛紛約上自己的朋友去別的酒吧續上一波。 時鐘指向九點,蘭明雨也給洛迷津發來短信,說自己這邊已經準備完畢,可以十點準時去看電影。 洛迷津推著自行車往外走,打完架子鼓的耳膜還在嗡嗡作響,和手機振動連成一片令人崩潰的噪音。 是scott發來的短信: [riddle,一個月的時間你能為訂婚禮寫出新demo的,對吧?] [能的,請放心。] 她用抱著膠帶的手指打字回復。 十字路口的綠燈還有十五秒,熙熙攘攘的人流穿過洛迷津,她低下頭看見包扎傷口的透明膠帶散開了,紅色白色,亂糟糟的。 是她忘記把嵌在傷口的玻璃渣取出來。 于是,洛迷津低頭想要撕開膠帶,企圖把玻璃渣拽出來,一次兩次,疼痛讓她的手指不聽使喚。 無論嘗試多少次,玻璃渣還是一動不動卡在傷口里。 洛迷津在信號燈旁脫力蹲下,毫無預兆地狠狠壓住傷口,讓那塊玻璃渣盡情碾壓破裂的血rou,像一個無可救藥的病人。 周圍路過的人自發地遠離她,還有三四歲的小孩天真地問mama: 那個jiejie怎么了,流那么多血,也不哭好可憐哦。 小孩的mama立刻把小孩抱起來,像躲瘟神一樣走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