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她選擇種田 第838節
來到藥館,吳老正在接診,豐碌拿著雞毛撣子一邊清潔柜面灰塵,一邊跟排隊候診的顧客聊得熱火朝天。 “聊啥呢?”徐茵走進去。 “先生您來了!”看到她,豐碌兩眼閃著八卦的光芒,迫不及待和她分享今早聽說的大瓜,“先生,您昨天走得早,還不知道吧?昨晚城里出大事咧!” “啥事???難怪城門口有警察在盤問?!?/br> “何止城門口啊,挨家挨戶都在盤查呢!”豐碌跟著她來到內堂,轉述起聽來的消息,“大毛賣報的時候,聽說好幾家藥廠昨晚集體走水,現場留下了很多字條,都寫著‘昧良心天理難容’什么的。我們猜啊,是不是那幾家藥廠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俠義之士看不下去就出手了?!?/br> 徐茵心里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猜得八九不離十。 不止豐碌,全城百姓都在猜,且很多人都猜得跟真相無比接近,明面上不敢說,暗地里都在拍手叫好。 徐茵覺得她這也算是為全城百姓做了件好事。 但假藥的出現,反應了一個現實問題——社會對西藥的需求以及西藥的稀缺。 供求的極度不平衡這個問題一天不解決,藥廠恐怕永遠不會收手。 《資本論》里有段話很發人省醒: 資本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它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象自然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膽大起來:如果有10%的利潤,它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它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而假藥的利潤,依她看300%都不止。 所以,最好的杜絕辦法,便是研制出社會需要的平價西藥,讓資本沒有漏洞可鉆。 徐茵聽豐碌嘮了一通八卦,就上樓給吳安平施針了。 連續幾天的針灸治療和中藥調理,他的狂躁癥沒再發作過,相反,平和得跟正常人沒有兩樣,徐茵上來的時候,他正捧著一本留洋讀書時的課本在看,桌上一堆瓶瓶罐罐試劑瓶。 “先生!” 看到徐茵,吳安平感激地站了起來。 “今天是療程的最后一針,后續如果沒別的癥狀,就不施針了,但藥還得再吃幾天?!?/br> “是,爺爺也是這么跟我說的?!?/br> “往后,你有什么打算?還想進藥廠當技術顧問或研發員嗎?” 吳安平躺下后,閉著眼享受徐茵的施針,以前他從未覺得,針灸是一件這么享受的事。 但盡管如此,他心中對于西醫、西藥的尋夢之火,依然不滅。 “我確實還想再試試新藥的配方。不過我不想去藥廠,我想自己搞。哪怕這條路前途未明、哪怕會撞得我頭破血流,但是……我不想埋沒了留洋期間學到的知識。我想替我的民族盡一份力!” 這個想法和徐茵的盤算簡直不謀而合呀! 待針灸結束,徐茵拔掉他頭上的針,笑瞇瞇地問道:“那跟我合作怎么樣?我出錢、你出技術。咱倆合伙辦一家西藥廠。爭取不久的將來,咱們國家不靠進口、不看那些大國眼色,也能用上西藥,而且是平價的、老百姓用得起的西藥!更甚至,還能像中藥一樣接到一份份出口訂單!壯大我民族經濟!” “……” 吳安平被徐茵這番話激得血性上涌,激動地差點從床上摔下來:“真能盼來這么一天?” 徐茵笑容篤定:“那必須能!” “好!我跟先生您一起干!” 吳老得知這個計劃,吃驚得下巴差點脫臼:“辦廠?還是西藥廠?是你們瘋了還是老頭子我瘋了?” 好幾家藥廠倉庫莫名起火,藥廠老板齊聚警察局,要求盡快抓出縱火犯,一天沒抓到,一天不敢生產,擔心再來一把火怎么辦? 現有藥廠都半死不活、快開不下去了,這兩人竟然還想投資辦藥廠,而且還是配方在腦子里還沒研發出來的西藥廠,該說他們無知者無畏呢,還是蠢? “爺爺,之前是我鉆了牛角尖,這陣子沒人給我壓力,反而讓我冷靜下來,經過反復演算和小規模實驗,我已經有眉目了,就差臨床實驗驗證我這個方案?!?/br> “……” 見孫子轉頭又和東家商談起辦廠方案,吳老抽了抽嘴角,這世道他是真看不懂咯! 不過他擔心孫子的沖動害了東家,晚上祖孫倆獨處時,他語重心長地對孫子說:“阿平??!不論做什么,都要記得,你的病是東家治好的,別害他進火坑??!” 吳安平哭笑不得:“爺爺,您怎么會這么想?我與東家如今是合伙人,我出技術、他出錢買地建藥廠,我倆是合作關系,我比誰都希望我們的藥廠能順利開辦?!?/br> “你能這么想就對咯!” “那肯定的。爺爺,您不知道,東家不僅精通中醫,很多西醫、西藥知識他都懂,跟他交談,我收獲好大,您看,這是我下午與東家商討時做的筆記,對了!聊到新藥時,我當時有個靈感,好像記在這里了……對對對!就在這兒……爺爺我不跟您聊了,我突然有了個新思路,您先睡吧!不用等我!” 吳老:“……” 這不是睡前祖孫倆談個心嗎?怎么談著談著又起來去秉燭夜書、玩他的瓶瓶罐罐了? 次日,徐茵拎著一個小皮箱來到藥館,里頭是準備買地的大黃魚。 她打算今天帶小吳去選址買地建廠房,一上樓就看到小吳頂著一雙熊貓眼、眼底布滿血絲、下巴冒著胡茬欣喜若狂。 “你這是……” “東家!合成了!新藥合成了!” “……” 差點以為他瘋病復發了。 第1163章 風月女配民國種田(15) 新藥這么快有眉目了? 那更得加快速度買地蓋廠房了。 吳安平雖然一宿沒睡,但新藥的突破讓他整個人格外亢奮。 “用不著補眠,我一個大小伙子,熬一宿通宵算什么!” 他迫不及待地想見證廠房的落實,再三表示不用考慮他,早飯簡單,去廚房拿了兩個雜糧饅頭帶著路上吃就行。 徐茵擔心他猝死。 固然迫切希望藥廠早日開辦、新藥早日問世,但不希望是用合作伙伴的生命為代價換來的。 但時間確實不等人。 于是出門前給他倒了碗兌了一滴靈湖水的涼茶:“先喝碗茶潤潤嗓吧,光啃饅頭不噎嗎?” 吳安平牛飲似地一口干完,砸吧了幾下嘴,贊嘆道:“這是什么藥材熬的涼茶?真好喝!一碗下去,不僅靈臺清明、口齒生津,渾身的乏力疲勞也一掃光,真舒坦??!” 徐茵心說當然!這是姐在修真世界薅的羊毛,下次去薅還不知要等啥時候,姐自己都舍不得經常喝??茨阈∽右活w紅心向著藥廠、為了新藥熬通宵,才舍得分你一口,珍惜吧! 吳安平還在意猶未盡:“先生,這是普通涼茶嗎?感覺像是藥茶。不知藥材尋常否?若成本不高,可制成放在鋪子里賣。又或者,等藥廠開起來,批量制成茶包,我留洋時曾有幸喝過一款茶,便是用茶包沖泡的,茶香濃郁令人回味無窮、袖珍的茶包攜帶也很方便,不過顯然不及先生您的這款茶讓人提神醒腦……” “……” 徐茵見他喋喋不休還要再說下去,木著臉地打斷道:“別想了!這茶的配方雖然普通,但其中一味藥材堪比稀世珍寶,賣是不可能賣的?!辟u了你小子也買不到靈湖水! 吳安平這才就此打住,但不禁在心里暗暗猜測會是什么藥材竟堪比稀世珍寶?人參?靈芝?鹿茸?可這些藥材貴是貴,但也不至于貴到有錢人買不起???何況他也沒從涼茶里喝出這些名貴藥材的味道,仔細回味,好像真就是普通涼茶的口感。 吳安平自我懷疑了一路,直至跟著徐茵坐黃魚車到達城北郊外,一座廢棄的酒廠。 徐茵幾天前就看中了這塊地,這里離藥師庵很近,以她的輕功,十分鐘左右就能從藥師庵趕到這里;離火車站也不算遠,將來運輸還算方便。走公路就更方便了,去往北方這里是必經之路。 吳安平也覺得不錯,這塊地面積不小,后面還有一片小樹林,藥廠嘛,就該建在清靜的地方。 兩人都很滿意,也就不用再去別處看了,當天就把這塊地皮買了下來。 論理正規交易只接受銀元,金條都是私底下的流通貨幣。 但徐茵一開始的人設就是京城來的世家子弟,出門帶著一箱金條比銀元更不易被懷疑,她就大剌剌提著一箱子大黃魚去交易了。 交易完多余的大黃魚她也沒帶回去,當場捐給了縣政府,用于民生建設。 政府官員對她的印象一下好了許多,一聽是開藥廠,而且還是西藥廠,大手一揮,就給她批了執照文書,省的她再跑一趟。 饒是徐茵都沒想到:多余的金條捐給縣政府,希望能好好捯飭一下城北到郊外的馬路,沒想到直接幫她把后邊的程序也給走完了。 地皮剛買,廢棄酒廠還沒拆,藥廠的執照就辦下來了……她是不是應該定制一面錦旗送過來? 只能說這時候的官員行事都相當滴隨心所欲啊,規章制度在他們眼里,形同虛設。 今天能被她幾塊大黃魚收買,明日保不齊能為幾箱珠寶賣國。 這么一想,別說送錦旗,給出去的大黃魚她都想收回去。 吳安平跟著徐茵跑了一天,佩服得五體投地。 見識了徐茵的處事手段,他終于明白,爺爺曾經評價父親“不是做生意的料”是什么意思了。 徐茵:艾瑪??!把個單純的熱血青年帶壞了,造孽??! 斜對面的西藥房,打聽到徐茵今日帶著老吳家的瘋孫子出門了,聽說把人治好了,再一次肯定自己的判斷:姓徐的出自京城杏林世家。慶幸說服了老板,沒用強硬的手段把鋪子搶回來。 又聽聞徐茵是去城北買地,托政府朋友一打聽,得知是要辦西藥廠,心里不禁琢磨開了: 目前市面上買得到的西藥,別人不知情,他一個在西藥房工作多年的大掌柜還能不知情?全是假的!真正的西藥,進來就被上流階層瓜分了,幾乎流不到藥房。 藥房里賣的那些西藥,全是掛羊頭賣狗rou。 饒是如此,像“磺胺”這種對槍傷、刀傷療效極好的西藥,連假貨都拿不到,稀缺??!不僅藥品稀缺,藥品瓶子上那個能用來以假亂真的商標也稀缺! 尤其是最近,好幾家偷摸生產假磺胺的藥廠倉庫失火,導致西藥房的柜臺快空了,生意一落千丈。 看著斜對面的徐氏藥館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如今還買了地打算蓋廠房辦西藥廠,陳掌柜包括他的東家能不羨慕嫉妒么。 不過他們并不以為徐茵開西藥廠是要生產正規的西藥,肯定也是掛羊頭賣狗rou。 “老子倒要看看,他一個京城來的北方佬,能搞出什么名堂!” 陳掌柜撫著兩撇小胡子,惡狠狠地朝徐氏藥館的方向瞪了一眼。 說著,眼珠子滴溜一轉,心里冒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餿主意:等徐氏藥館的西藥廠投產,他就說服東家上門進貨,徐氏肯給西藥房供貨就算了,不愿意供,那就別怪他把徐氏造假|藥的消息放出去,到時……嘿嘿! 徐茵還不知道她的藥廠還沒蓋起來,就已經有人搶著要給她做免費宣傳了。 她拿到地以后,著手畫起了廠房圖紙。 與此同時,磚、瓦、洋灰也陸續采購到位。 洋灰就是水泥,因最先是從西方傳入,雖然很快就有民間作坊模仿生產,并越做越大開成了水泥廠,但這個名字和洋布、洋釘、洋火、洋油一樣,沿用了好幾十年。 徐茵先前給庵里修繕時,就覺出這年代的水泥,牢固度不夠好。 這次訂購時,她與水泥廠的廠長交流了一番,提出了濕法水泥,以及回轉窯的設計理念,廠長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