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炮灰她選擇種田 第830節
而這個名為“藥師庵”的庵堂,實際上就是個風月場所。 現任主持虞圓圓,昔日京里有名的傾國名妓,清末局勢動蕩,出于保命,跟著海城富商宋一滿逃離京城,做了他的小妾。 可好景不長,宋家慘遭變故破產,不甘過苦日子的虞圓圓卷走府里剩下的錢財,跑到城外的藥師庵出家當了一名帶發修行的尼姑。 因其曾在風月場所混跡多年,社交能力不是一般小女尼能比的,又有金銀珠寶傍身,有財有能,深得師太器重,沒幾年就接過師太的交接棒坐上了藥師庵主持的寶座。 虞圓圓掌權后,企圖把藥師庵改造成了她熟悉的“辦公”場地。 借著化緣或是做法事,物色容貌絕佳的女童,勸說她們父母“此女有慧根,入我佛門能興旺家族”,騙來以后打小訓練她們,把她們培養成才色俱佳的尼姑,將她們悄悄打造成自己的搖錢樹,待上任主持明慧師太圓寂,她開始堂而皇之地接待有錢香客,藥師庵搖身一變成了風塵場所。 城里那些富家子弟厭倦了青樓的陳詞濫調,聽說城外有個風花雪月又清新脫俗的尼姑庵,庵里的尼姑個個風姿綽約、才貌雙全,懷著獵奇的心態來了。 來了以后,看到布置得極為豪華高雅的庵堂、香氣襲人的房舍,聽著婀娜多姿、談吐不凡的帶發女尼們彈奏的樂曲,再聯想到這里是戒律重重的清雅之地,越發覺得刺激,一時間心旌蕩漾、飄飄欲仙。 原本有著清規戒律的藥師庵,成了達官貴人們酒醉金迷的“獵艷場”,做起了“掛羊頭賣狗rou”的皮rou生意。 庵堂掙得盆滿缽滿。 而這些錢,大部分進了虞圓圓的口袋,小部分作為接待“香客”的女尼們的薪資。 這些帶發修行的女尼被尊稱為“師姑”,在庵堂里有著僅次于主持師姑的地位。 她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雖為尼姑,卻喝酒吃rou,高興了賞兩口給底下干活的光頭女尼,不高興就拿她們出氣,連掐帶罵是家常便飯,逼底層的光頭女尼頭頂蠟燭干活也是常有的事,蠟燭油滴到光頭上,那種痛讓人生不如死。 而且真有人因此喪命。 但死亡也沒有引起師姑們的重視,隨便用張草席把人一裹,丟入后山,繼續她們快活的日子。 而這些干活的光頭女尼叫“扎褲尼”,就是需要把褲腳扎起來、方便干活的尼姑。 她們相貌普通、大字不識、音律不通,在高人一等的師姑們眼里一無是處,也就配干活伺候她們。 她們處在庵堂最底層,不僅精神、rou體要遭受折磨,還得干最苦最累的活,挑水擔柴、洗衣做飯、端屎倒尿……什么都得干,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待遇卻是最差的,吃的是稀粥雜糧野菜窩頭,住的是茅房旁邊的雜物間。 此外還要輪流下山化緣,化緣所得也不歸她們所有,而是先由師姑們挑選,挑剩下的才輪到她們分配。 還有一些半路出家的尼姑,身上往往帶有錢財,所以待遇比較好,但需要按時繳納費用,錢越多待遇自然越好,不用干活、不用化緣、不用外出做法事。但如果身上的錢財用光了,就只能認命去做“扎褲尼”。 原身和同行的伙伴徐蕓、徐盼兒就屬于半途出家。 她們曾是皇宮里的宮女,大清宮門被起義軍攻破以后,她們跟著毛姑姑喬裝打扮逃出了宮門,投奔姑姑位于南方的娘家。 倒霉的是,社會經驗不足,剛出京城沒多久,裝著金銀元寶的包袱被偷了,靠著變賣身上僅有的耳墜、發簪等小物件,雇了輛馬車惶惶逃往海城。 毛姑姑年歲已高,又一路車馬勞頓,得了風寒遲遲不見好,最終還是沒能挺過去,臨終前,道出了原身的身世。 原來,原身是德宗帝的幺女,德宗帝退位那年,她才出生。 她的生母是毛姑姑伺候的主子,生產完出血不止而難產,把女兒托付給了毛姑姑。 那會兒前朝政權更替、后宮波瀾跌宕,一片混亂,毛姑姑謹遵主子遺言,封了產婆的口,對外宣稱主子難產、小主子胎死腹中。 實際上,原身一直被她帶在身邊,跟其他小宮女們一起長大。 毛姑姑道明徐茵的身世就咽了氣,都沒來得及告訴三個孩子下一步該往哪兒去。 三個小丫頭,最小的原身才十五歲、最大的徐蕓也不過十八歲,此前一直生活在宮里、涉世不深,又身無分文、無處落腳,茫然無措中,來到了藥師庵。 但沒想到藥師庵不是普通的尼姑庵,是貼著“風雅”標簽的銷金窟…… 第1150章 風月女配民國種田(2) 好在她們都學會了毛姑姑出神入化的丑妝術,來了庵堂后,苦是苦了點,但日子倒也平靜。 只是這樣的平靜,只有徐盼兒樂在其中,原身和徐蕓的心里逐漸多了一層不甘心。 她們明明長得很美,為什么要扮丑? 她們明明可以像師姑一樣,憑借容貌過上穿金戴銀的好日子,為什么要窩在后院干最臟活最累的活吃住卻是最差的待遇,時不時還被師姑們呼來喝去不當人看?比宮女的日子都不如。 尤其是原身,得知自己的身世后,更加不甘心在尼姑庵窩一輩子。 她本是皇帝的女兒,有資格過人上人的生活。 但她又不愿意像徐蕓那樣,為了保住那一頭秀發,委身給一個腦滿腸肥、年齡大的足以當她爹的富商老板,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像個低賤的妓子。 她想找一個知書達理、有著天高海闊理想的青年文人,同時家境不俗、能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可時間不等人,主持發現她們丑妝下掩蓋的絕世容顏,只給她們三天時間做心理準備,三天一到,要么像其他師姑一樣接待香客,要么剃去秀發,做真正的扎褲尼。 至于離開庵堂,她們從未想過。 外面的局勢不太平,像她們這樣無處可去、身無分文又容貌不俗的弱女子,于亂世間能活多久? 就在這時,徐蕓聽汪老板說,他有個留洋歸來的朋友,是羅家的四少爺,年輕英俊,為人熱情大方,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可以介紹給她認識。 于是,在徐蕓和汪老板的撮合下,原身滿懷期待進城,結識了羅四少,做了他紅袖添香的紅粉知己。 奈何羅四少風流倜儻、瀟灑不羈,因抗議家里給他娶了個門當戶對、但他不喜歡的妻子,跟家里作對似的不斷往家帶女人。 除了原身,還有留洋期間先后交往過的兩任女朋友、回海城后認識的青年報女記者、歌舞廳里看對眼的嬌媚舞女…… 原身充其量排第五,成了羅四少后院的四姨太,開啟爭風吃醋、勾心斗角的宅斗日常。 而羅四少卻在這時候遇見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也就是原文女主,對她一見鐘情,此后不惜一切與家里斗爭,甚至放棄一切也要與原配離婚、解散一眾姨太太。 原身被他毫不留情地送給了當時管轄他們那一片區的黃大帥,因其年輕美貌又透著一股風塵女子所沒有的楚楚可憐,很受大帥寵愛,最后被大帥的其他幾位姨太太聯手弄死,扔進了花園的八角井,還偽造成她席卷錢財、與文人私奔的假象。 回顧完原身短暫的炮灰人生,徐茵的腦闊更疼了。 如果早穿來幾天就好了,那時候原身和徐蕓還沒卸下丑妝,庵堂主持還沒發現她們倆的“價值”。 現在即使想再扮丑,主持也不會信了。 何況徐蕓已經跟汪老板好上了,對方答應今天帶著聘禮來接她進城,做他的十三姨太。 說是聘禮,其實跟贖身沒兩樣。 徐茵就算不跟著他倆走,主持也不會放過她,不是今晚,也會是明晚、后晚,遲早讓她這張臉最大利益化。 既然躲不過,干脆掀翻了這一庵子的烏煙瘴氣! 徐茵思定后,啞著聲音開口: “誰在外面?” 她啞著聲音開口。 “茵茵,你醒了?”徐盼兒第一個跑進來。 徐蕓緊隨其后:“茵茵,你這一覺睡得可真沉,我和盼兒怎么都喊不醒你。時候不早了,你快起來洗把臉清醒清醒,行李收拾好了嗎?汪老板說好午時來接我們,肯定不會食言。等到了城里,你想睡多久睡多久,想怎么睡怎么睡,睡飽了有丫鬟仆子給你端上飯菜……” 見徐蕓又開始做不切實際的美夢,徐盼兒翻了個白眼,趕緊勸徐茵:“茵茵,外頭太亂了。我們弱女子哪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出去了也不安全,你還是留下吧!姑姑臨終前的囑咐你忘了嗎?” “盼兒你干什么!茵茵早就想好了,你別動搖她的決心!你自己愿意剃發修行隨你,但別拖累我和茵茵?!?/br> “可是……” “我想好了!”徐茵抬手比了個“打住”的手勢,“我不走了?!?/br> 徐盼兒目露欣喜:“真的?” 徐蕓抬手想摸徐茵的額頭:“茵茵你睡了個午覺發傻了?” “沒有,我就是借著午覺思考了一下人生,盼兒說得對,外面局勢動蕩,對我們弱女子不太友好,庵里的生活我們也適應了……” “誰適應了?我不適應!”徐蕓急急打斷她,“庵里什么生活?跟話本里的青樓有什么區別?青樓女子哪個不盼著從良?汪老板答應帶我離開,許諾我穩定的生活,我為什么不走?” 徐茵張嘴想解釋,被她打斷了:“茵茵,你要是真的決定不走了,那隨你,以后你和盼兒好自為之!” 說完,她給了兩人一個華麗的背影,急匆匆地回房拿行李,去正殿迎接汪老板,毫不留戀地跟著他進城了。 徐茵起身從床上下來,對徐盼兒說:“盼兒,我們時間不多,現在就著手行動吧?!?/br> “行動啥?” “推翻壓在頭上的大山,當家做主!” “???” 滿臉納悶的徐盼兒,跟著從容不迫的徐茵一路去了主持師姑休憩的禪房,傻眼地看著小伙伴一招制服了正在訓斥扎褲尼、讓看不順眼的扎褲尼頂著guntang的茶水面壁思過的主持師姑,以及其他沖進來想幫架卻被打得無力還手的師姑們,才明白那句“推翻頭上大山、當家做主”的含義,合著是……造、造反呀? 徐盼兒攥緊拳頭,臉色潮紅,心潮澎湃,心情慌亂緊張又激動,這事兒要是成了,茵茵是不是就不用被逼著做抉擇了? 隨后又想起徐茵那句“外面的局勢對我們弱女子不太友好”,不禁咂了咂舌:這還叫弱女子?壯年漢都打不過她吧? 話說,茵茵什么時候會武功了?莫非是毛姑姑暗地里一直在派人教她拳腳工夫?畢竟她是德宗帝的女兒、大清的公主嘛。 第1151章 風月女配民國種田(3) 徐茵還不知道小伙伴自發給她找了個力氣大、會武功的理由,她此刻忙著呢,制住這些人不難,難的是怎么管理。 “我見不得庵里烏煙瘴氣,整的跟風月場所似的……你們要真的那么喜歡,干脆還俗,送你們去十里洋場的歌舞廳怎么樣?” 躺在地上吃痛呻吟的師姑們頓時惱羞成怒:“休把我們當戲子!” “可你們的所作所為哪點不像戲子?”徐茵挑眉反問。 “……” 自認是所有師姑里最有文化的方師姑揉著胳膊坐起來,理直氣壯地辯駁: “我們是為了生計,為了這個庵堂!沒有我們的付出,你們這些半途投奔庵堂的人哪有這么好命,來了就有現成齋飯吃、有棉被蓋?我們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還有錯了?” “真能給自己臉上貼金!”徐茵說著,一個飛旋腿,截住了想悄悄想溜的主持,“想跑可以!把壓榨姐妹們賺的不義之財交出來再跑也不遲!” 虞圓圓咬牙切齒:“你個逆賊!真后悔收留了你!” 徐茵:“這句話原封不動還給你!圓寂的上任主持想必和你有著同樣的心情?!?/br> “……” 虞圓圓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哪怕最落魄的時候,都沒有此時這般狼狽。 年輕時,她憑著一張楚楚動人的臉和無雙才藝,備受達官貴人的垂涎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