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破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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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莞芝腦袋有些發懵,沉溯獨的話像一團亂麻將她繞暈。她定了定神,抬眸望向沉溯獨,輕聲問道:“所以,這林棲之真是你異父異母的弟弟?” 沉溯獨聞言,劍眉微蹙,睨她一眼,淡淡搭腔:“林棲之可不是我弟弟,他未入我沉家族譜?!?/br> 黎莞芝腮幫鼓鼓,細細慢嚼著嘴里的荔枝rou,心中暗忖,這不就是電視劇里常演的豪門大戲嘛。 原來,林棲之其母是沉溯獨父親的小妾。 可沉溯獨的父親娶沉母時,曾信誓旦旦承諾過,絕不納任何妾室。 聽到這,黎莞芝暗自唏噓,男人的鬼話無論在哪個時代都一樣呢。 不過到此也只是普通的狗血渣男劇情罷了。 而林棲之之所以姓林不姓沉,是因其母后來竟與林家的大公子暗通款曲。 早年期間,沉溯獨的爹因受傷而再無緣子嗣。 可林棲之的母親肚子卻越來越大,事情敗露后,其母也只能讓他認祖歸宗。 沉溯獨的渣父在經歷過小妾背叛之后,幡然醒悟,妄圖與沉溯獨的母親重歸于好。 然而,沉母早已將這渣男的真面目看得透徹,雖為了沉家背后的世家勢力,未曾選擇和離,卻也與其分居兩地,在府中豢養男侍,逍遙度日。 但沉父不肯善罷甘休,多次上門鬧事,打傷沉母的男侍,對沉母時而痛哭哀求,時而怒聲呵斥,致使沉母被氣得疾病纏身,靜養了好些時日才逐漸好轉。 也正因如此,沉溯獨對他那渣爹恨之入骨。 可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沉溯獨無法做出弒父之事。他只好拼命修煉,年紀輕輕便將其父踹下了家主之位,之后又軟禁在偏僻之地,終生不許他與沉母相見。 修仙大陸多數劍修皆入無情道,而沉溯獨之所以以殺入劍道,緣由便是他這些情仇舊怨,注定與無情道絕緣。 黎莞芝見沉溯獨說完這些便一直沉默不語,抬手輕輕覆上他隱隱抖動的手背,聲音黏軟:“其實你已經做得很好了?!?/br> 她頓了頓,又道:“對了,我這兒新煉了幾瓶天靈丹,你幫我帶給伯母吧?!?/br> 說著,少女垂眸在乾坤袋中翻找起來。 最近她癡迷于煉丹,乾坤袋里滿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就當是你護送我到萬劍宗的謝禮好了?!?/br> 話音還沒落,她便被扯進一個堅實的懷抱之中,沉溯獨的手臂緊緊纏了上來,她被他的力道摟得身體往前傾,鼻尖滿是熟悉的雪松香氣。 沉溯獨將腦袋深埋進她的肩窩,聲音悶啞壓抑:“黎黎,你不會覺得我做得太狠了嗎?畢竟……他是我的生父?!?/br> “怎么會呢,我反倒覺得你已經手下留情了?!崩栎钢ド焓只乇ё∧腥溯p拍了拍。 被軟禁還有仆人伺候,這可比現代那些要凈身出戶的渣男日子好過太多了。 沉溯獨緩緩松開手,抬起眼眸望她,漆黑的瞳孔中微光閃爍,嗓音因為情緒的波動而顯得粗糲沙?。骸袄枥?,等秘境結束,我就帶你回去見我娘,之后,我們便結為道侶,可好?” 黎莞芝聞言,身體猛地從他懷中挺直,看著男人認真熾熱的眼神,杏眼慌亂地左右閃躲,下意識轉移話題:“哎,不然,那太初鼎就讓給林棲之吧?!?/br> 沉溯獨聽了,劍眉不滿地擰成結,眼中閃過不悅:“為何要讓給他?只要黎黎想要,林棲之就休想搶走?!?/br> 說完,他便又要舉牌報價。 黎莞芝見狀,連忙擺手,軟下聲調:“說實話,比起太初鼎,我其實更想要那本心法,這太初鼎,就讓給他吧?!?/br> 少女幾次叁番的阻攔,沉溯獨不禁扭過頭細細打量她臉上的神情,挑眉追問了句:“當真不想要?” “當真?!彼c頭回以肯定。 “罷了?!背了莳氹S手將手牌甩回矮桌上,健碩身軀摟著她又靠回軟榻,聲調慵懶:“太初鼎便讓給我的,好弟弟吧?!?/br> 萬寶閣得了沉溯獨的準許,不多時,叁聲錘響,太初鼎被林棲之成功拍下。 只是,沒多久,又被送來了黎莞芝這兒。 小侍戰戰兢兢地站在前方,迎著沉溯獨如寒霜般陰冷的注視,瘦弱的身體不住抖動,顫聲道:“林家二公子……派小人來,將這太初鼎獻給黎小姐?!?/br> 黎莞芝挑眉,覷了眼臉色黑沉的沉溯獨,又轉頭對著小侍安撫地展顏一笑。她蓮步輕移,走到太初鼎前,伸手撫摸爐身,觸感光滑。 心想,這鼎的手感倒是極佳。 黎莞芝目露滿意之色,本以為無緣,既然對方已經送來,她何不就借此收下。 她從乾坤袋中拿出幾瓶丹藥,遞給小侍:“把這些交給林公子,就說,莞芝感謝林公子的美意?!?/br> “只是無功不受祿,還望林公子收下丹藥。如若不然,便將這鼎收回吧?!?/br> “這……”小侍面露難色,根本不敢伸手去接那袋丹藥。 黎莞芝可太懂打工人的苦楚,便溫聲繼續說道:“我不為難你,若是林公子不收,你再來歸還于我,屆時我自會去找林公子,可好?” 少女的聲音如春風拂面般溫柔,小侍頓感詫異。 像他們這種做仆役的,平日里連直視貴人面容的膽子都沒有,稍有沖撞,便是打罵,運氣差的甚至會被直接打死。 原以為接了份苦差,不想遇見善良的貴人。他忙將頭垂得更低,伸手接過丹藥,連連說道:“黎小姐放心,小的這就送過去?!?/br> 許久未見小侍再來,黎莞芝本以為這林棲之并不好打發,不曾想,對方竟未再糾纏,倒是松了口氣。 拍賣會接近尾聲,黎莞芝期待已久的那本心法果然被呈了上來,揭開的瞬間,憑借著記憶中書中對其的描述,她便能確定,這就是龍傲天得到的那本心法。 黎莞芝滿心雀躍,耳邊又聽見拍賣師大聲說道:“此心法主人的交易要求是,與之面談?!?/br> 聞言,臺下一片嘩然,有人感到不滿:“那若是對方獅子大開口又當如何?” 拍賣師靜靜地看了那人一眼,并未作答。 黎莞芝從拍賣師的神情來看,這心法交易的條件看來很難,可她對這心法勢在必得,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黎莞芝不再猶豫,舉起手牌。片刻之后,便有小侍來到雅閣,引她過去面談。 沉溯獨見狀,起身走到少女身旁,攥著她的手,說道:“我陪你一起?!?/br> 卻被小侍阻攔:“心法的主人只許交易者前往?!?/br> 聞言,沉溯獨面色悠地沉了下去,唇角不屑地掀起:“不就是個破心法嗎,天價我也能買了?!?/br> 黎莞芝被他的話逗得失笑,她抽出手,睇給男人一個安撫的眼神,后者哼了一聲,又懶懶倚回軟榻上,道了句早去早回。 黎莞芝點了點頭,便跟隨著小侍離開。 小侍帶著她沿著蜿蜒的長廊,來到一扇門前,小侍抬手輕輕叩響,不一會兒,門被緩緩打開,小侍轉頭示意道:“心法的主人正在里面等候?!?/br> 黎莞芝點頭,抬步跨進屋中,一股涼意撲面而來,昏暗的光線讓她下意識瞇了瞇眼,鼻尖嗅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草藥味。她思索地皺了皺鼻尖,而后抬步緩緩朝前走去,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 不多時,她停下腳步,輕紗在昏暗的燭光中微微晃動,如同張牙舞爪的幽靈,透著陰森之感。 黎莞芝透過這層薄紗,隱約窺見到前方有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慵懶地坐臥在一張寬大的榻上,身姿挺拔卻又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倦怠。 黎莞芝抬步想再靠近些,前方男子突然出聲,聲音低沉磁性,裹挾著警告之意:“止步,站在那?!?/br> 滿含威壓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格外清晰,讓黎莞芝的腳步瞬間凝固。 她穩了穩心神,聲音清脆又禮貌:“叨擾閣下,我是前來與你交易之人,不知交易的條件是什么?” 話落,半晌過去,也沒有收到男子的任何回應,屋內安靜得可怕,只有遠處傳來的隱隱約約的風聲,似厲鬼哭叫。 黎莞芝從小就怕鬼,要不是為了心法,她早跑了。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閣下盡管開價,心法我勢在必得?!?/br> 或許是被她的堅定打動,男子輕呵一聲:“我要的,不是錢帛?!?/br> 聞言,黎莞芝細細回想,剛進門時那股淡淡的藥香,以及男子開口時,雖聲線平穩,可中氣略顯不足,尾音皆帶有不易察覺的虛弱,分明是內傷之癥。 難道他想要的,是能治好他內傷的丹藥? 念及此,黎莞芝嘴角微微上揚,她決定賭上一把,便道:“閣下是否受了內傷?” 話音剛落,一道凜冽的勁風裹挾著肅殺之氣撲面而來,速度之快,黎莞芝根本做不出太多的反應,整個人被擊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一陣劇痛從胸口蔓延至全身,喉嚨猩甜,殷紅的血絲順著嘴角落下,在她水藍色的衣襟上暈染開來,觸目驚心。 紗簾被揭開,高大男子邁著沉穩步伐,一步步走至她的面前。 黎莞芝下意識抬頭,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立體分明的五官,紅眸黑發,瞳仁宛如被鮮血浸染,一頭如墨長發披散在肩頭,似妖孽,肆意又邪惡。 這般詭異又極具沖擊力的色彩搭配,在男子的臉上竟形成了一種極端的俊美。 此刻,男子臉上的神情淡漠得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深邃的眼眸中隱隱閃爍著殺意,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令人不寒而栗。 黎莞芝只與他對視了一眼,便像是被灼傷般連忙移開視線,心跳慌亂如鼓雷。 她倒出一粒療傷的丹藥,迅速服下,捂著仍在隱隱疼痛的胸口,腳步踉蹌地往后退了好幾步。 黎莞芝強壓下心底害怕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冷靜沉穩地開口道:“閣下不必急著取我性命?!?/br> 她微微仰起頭,直視對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丹田破損,我能治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