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季凡靈扯過去，擋在身后，壓著火氣道：“陳老師，請你自重?！?/br>
    “不是，你誤會了，那個，我剛剛是想要……”陳俊絞盡腦汁地解釋。

    女孩面無表情地探頭解圍：“沒事，我讓他摸?！?/br>
    陳?。骸?/br>
    姐！閉嘴吧！你他媽這是在火上澆油！

    第46章 心動

    陳俊終于急中生智，勉強想出一個解釋。

    陳?。骸巴趵蠋?，是、是這樣的，季凡靈同學手腕扭了，痛得厲害，我就想摸一下看看嚴不嚴重……”

    王老師將信將疑，陳俊瘋狂使眼色，女孩只好抬起手，沒什么感情的棒讀：“好痛……”

    王老師：“……”

    她捏了捏女孩的手腕，感覺沒什么太大問題：“下次身體不舒服，就去校醫院，知道了嗎？”

    季凡靈垂著眼：“知道了老師?！?/br>
    “快去吧?！蓖趵蠋煱阉虬l走，等她離開，又轉頭，極為嚴肅道：“陳老師，再怎么說，也應該跟女同學保持距離?！?/br>
    陳俊有口難言：“是是，是我沒注意，下次絕不會了?！?/br>
    *

    次日，陳俊沒來上課，物理課被臨時換成了語文。

    季凡靈不知道他什么情況，也登不上qq，臨時找周穗要了陳俊的微信號，加他好友，問他怎么回事。

    jun：【發燒了……】

    jun：【可能是昨天驚嚇過度?！?/br>
    關我屁事：【……這么虛？】

    jun：【怒/永遠別說一個男人虛?！?/br>
    關我屁事：【我的事，不要告訴別人?！?/br>
    關我屁事：【否則的話?！?/br>
    關我屁事：【我認識很厲害的律師?！?/br>
    jun：【當然，這種事情我誰都不會說?！?/br>
    jun：【但你現在住哪？身份怎么辦？還有生活費呢？】

    關我屁事：【少cao點心吧?！?/br>
    關我屁事：【躺著去?！?/br>
    關我屁事：【別搞得像我欺負你似的，陳黛玉?！?/br>
    很快就是為期兩天的摸底考。

    考前那天放晚自習，夜色已經深了，校園里依然亮滿了燈光，從教學樓往外走的那條路通透明亮，吵吵鬧鬧。

    一起走出校門的時候，江柏星一如既往拎著季凡靈的書包，可能是因為即將第一次和季凡靈一起考試，異常興奮，連帶著他那群朋友也跟著七嘴八舌地期待起來：

    “季姐這次打算考多少分？”

    “七百！絕對考七百！”

    “七百哪兒夠我們季姐考！七百二！”

    “七百三！”

    “七百五！”

    “突然有人能壓江哥一頭了，我都有點期待了怎么回事嘿嘿嘿?！边€有人陰邪冷笑。

    江柏星笑道：“少在那挑撥離間，我姐壓我不是正常的么?！?/br>
    季凡靈在旁邊跟著走，欲言又止，悶不做聲。

    到了校門口，幾個男生看見停在路燈下的那輛黑色邁巴赫，一個個兩眼發直：“天，什么時候這車能讓我摸一下?！?/br>
    “季姐等我畢業了去你們家當司機行不？”

    “季姐，你家是不是有一地下車庫的車？”

    “邊少不也大戶人家，邊少家有邁巴赫么?！瘪苡昧е呪x的肩膀。

    邊鈞哭笑不得地擺手：“真沒真沒，這車頂配能買十個我家寶馬?！?/br>
    “我的遺愿已經出現了，”覃杰沉思，“死前我想坐這輛車兜一次風?！?/br>
    季凡靈聞言愣了下，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你來坐一下？應該沒事?！?/br>
    “不了不了，”覃杰連連擺手，“我一身臭汗，該把你的車坐臭了?！?/br>
    幾個男生勾肩搭背，說要考前放縱，去小吃街買燒烤當夜宵。

    江柏星慣常節約，這種加餐都是不去的，季凡靈拉了下江柏星的背包：“我跟你說個事?！?/br>
    江柏星立馬停下腳步：“你說?！?/br>
    季凡靈等其他人稍微走得遠一點，偏頭看著路邊的垃圾桶，艱難啟齒：“我成績，沒你想得那么好?！?/br>
    江柏星愣了下，立刻道：“你不要有壓力，真的！jiejie你很久沒上學了，如果是我，第一次考兩百名，不，”他故意往后說了很多，“四五百名，都很正常啊?！?/br>
    季凡靈：“……”

    算了。

    跟這種天才小孩根本說不通。

    摸底考完是周五，晚上沒有晚自習，江柏星又邀請季凡靈去他家吃飯，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季凡靈也不好拒絕，臨走又被盛情難卻地揣上一大包江姨手工自制的零嘴。

    周一很快就到了。

    北宛一中的批卷速度向來遙遙領先，一個周末，批卷、謄分、排名全部完成。

    高三老師就算生病也不可能離崗太久，陳俊也回到了工作崗位，偉大的人民教師甚至周末還帶病把卷子改了。

    他看起來明顯瘦了，原本因為過勞肥而發起來的腮rou都消了一圈，說話都有點氣虛。

    大課間一過，各科課代表就陸續抱著卷子回來發。

    江柏星是數學課代表，發數學卷子。

    季凡靈：“……”

    女孩沉默著往座位底下縮了縮。

    很快，她余光看到江柏星愣住了。

    少年抬頭，隔著兩組的距離，茫然地看了眼季凡靈，又低頭看了眼成績，似乎還是不敢相信，翻來覆去地掃了眼試卷，眨了眨眼，這才慢慢走過來。

    季凡靈不斷挑開筆蓋又按上，反復挑開，反復按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江柏星走到桌前，愣愣地遞出卷子：“jiejie?！?/br>
    季凡靈一把奪過試卷，根本沒看分數，直接皺巴巴地塞進桌肚。

    江柏星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地安慰：“……可能沒發揮好吧，沒關系的?！?/br>
    女孩偏過臉，眼睫微顫，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嗯了聲。

    江柏星呆呆地走遠了，好像還在沖擊中。

    季凡靈等他走遠，才掏出卷子瞄了一眼。

    27分。

    草。

    難為她這次很努力地全蒙上答案了。

    很快季凡靈也知道了江柏星的成績，數學147，單科他們班最高，總成績略退步，全班第二，但依然穩居年級前二十。

    季凡靈，全班倒一，年級872名，不是倒數第一……因為有缺考的。

    當天晚上，季凡靈第一次沒等江柏星，晚自習鈴聲還沒響，她直接拎著書包從后門走了。

    太丟臉了。

    雖然她從來也沒說過自己學習多好，全是江柏星自己誤會了，但當年確實是她先忽悠的小孩兒，哪曉得他就奉為真理。

    之后的幾天，季凡靈基本不跟江柏星說話，江柏星來找她，她就避開，見機行事和無聲溜走的能力她早就在和季國梁的相處中完全掌握了，分明在一個班里，江柏星卻根本連她影子都抓不到。

    這天晚自習快結束的前半小時，教室里全是趕作業的沙沙聲。

    從辦公室回來的杜菁菁走到最后一排，俯身小聲跟季凡靈說：“陳老師喊你去辦公室?！?/br>
    季凡靈有些奇怪，但還是起身去了。

    辦公室里只有陳俊一個人，因為病沒好透，他嗓子有點啞，抬頭說：“關下門?！?/br>
    季凡靈關了門，走近了，熟練地給自己拖了把椅子坐下：“干什么？”

    陳俊忍不住前傾身子，仔細打量著她的臉：“我其實當時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跟季凡靈七分像?！?/br>
    季凡靈：“……剩下三分呢，你瞎？”

    “……”說話才是十分像。

    “我這幾天仔細想了一下，”

    陳俊眼底一片青黑，嚴肅道：“對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有一點猜想?！?/br>
    季凡靈愣了兩秒：“……什么猜想？”

    陳俊咽了下口水：“首先，能不能讓我，碰一下你?！彼€在惦記這事兒。

    季凡靈：“……”

    季凡靈不懂他要做什么，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