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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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昭昭一點也不知道,有一群京城的小少年,已經惡狠狠地記住了他的名字。 他正興奮地看著超棒的光線,調整好天虹燈,在屋內仔仔細細地查看。 狄松實站在圍線外,見他在仔細看死者后退足跡起點處的幾對腳印,問道:“這腳印能看出身高、特征嗎?” 大理寺的差役已經梳理了好幾遍人際關系,若能有身高,說不定能鎖定到具體的人。 或者是身高體型異于普通書生的強壯高大,也能排除書生的嫌疑,轉而去追查會不會是因為吸食烏香借錢欠款,前來追債的人? 狄昭昭仔細看看,搖了搖頭:“這個腳印不太行?!?/br> 他本來就不太擅長直接看身高,勉強依靠血跡等信息輔助,才能看判斷出兇手的身高特征。 而這個腳印又淺,只靠一層薄灰顯現,幾乎只有輪廓,想要判斷出身高,幾乎天方夜譚。 從窗口處一寸寸細細地找。 連狄昭昭這種精力充沛的小孩都覺得累了,還是沒有發現兇手留下的痕跡。 狄昭昭站起來休息,轉轉小腦袋活動脖子,又接過祖父遞來的水壺,咕嚕咕嚕地喝起來,解渴后舒服地瞇了瞇眼。 見小孩情緒不佳,祖父安慰:“要不要先歇歇?” 狄昭昭點點頭,走出房間,站在走廊上,在回字型客棧的中間,既能看到天井上的亮堂天空,也能看到天井下正晾曬衣服、捧著書來回踱步背誦的學子。 狄昭昭昂著頭問祖父:“他們不回家過年嗎?” 狄松實目光透著感慨,當年他也是這蕓蕓考生中的一員,他感慨道:“若是北方考生,為了保險起見,只要家中財力允許,都會提前來京城備考?!?/br> “為何?” “北方冬日長,若與南方考生一同在春闈前出發,那時有地方還未化凍,坐不得船,行程緩慢,即使化凍了,也依舊嚴寒,路上奔波本就疲憊,易感風寒?!?/br> 許多書生體弱,即使沒有天氣影響,長途奔波都容易生病,更不用說在天寒地凍時趕路,短時間內從嚴寒處走到已經開春的京城。 狄昭昭忽然問:“那奚誠不是窮嗎?怎么也有錢提前來京城?” 狄松實笑道:“哪有舉子真的窮苦的?朝廷尚且發放祿銀,只是他清正些,家中又有生病的老母,這才顯得拮據,趕考的錢總歸是有的?!?/br> 狄昭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輕聲道:“如果他沒死,以后可能會成為一個好官吧?” 護著一方百姓,為百姓撐起一片天,請到京城的好郎中,甚至請到太醫為母親治病,與貧賤時相知相識的妻子,攜手共享榮華。 而如今一朝夢碎,還不知消息傳回家鄉,于苦盼的妻子與老母,又是何等噩耗? 狄松實啞然。 他初上任時,也有這樣的悲憫,但逐漸見得多了,見遍了黑暗與齷齪,這份悲憫也就逐漸淡了。 他輕撫小孩的頭,提醒道:“案子未定,昭哥兒莫要在心中提前定案?!彼Z氣變得有些嚴肅,“帶著偏頗查案,乃是大忌?!?/br> 狄昭昭眨眨眼。 想到自己曾聽過的故事,尤其是那等判官以自己意愿偏向一人,最后成了冤案的故事。 小孩深吸一口氣:“我記住了!” 他才不要成為那樣討人厭、還胡亂判案的昏判官。 收斂了心神,拋棄掉腦海里“我要找出兇手痕跡”這種想法后,狄昭昭再看向屋內,此前有些沒注意到的細節,忽然映入眼簾。 尤其是站在走廊,朝屋內看,能看到床底陰影與光線交界處,好像有一小團黑點。 “這是什么?” 狄昭昭湊近、蹲下,歪著頭往床底下看。 然后看到了一小團,也就比綠豆小一點點的小團黏土,靜靜地躺在床底下。 黃色的、微黏。 狄昭昭喊人把光打過來,要綠光! 狄昭昭最愛用綠光看灰塵,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周圍一層灰,比綠豆還小的那團黃土上,也蓋著一層薄灰,但是比地上的,要薄許多。 看著像是新落的。 狄昭昭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有沒有可能是案發當天滾落的? 他再仔仔細細看床底的痕跡,發現這一小團黏土,像是先砸在床底偏窗戶一側的位置,然后似乎是滾了到了床底深處。 因為太輕,太小,幾乎都沒有留下什么痕跡。 狄昭昭鉆到床底,拿圓鈍頭的小竹鑷,輕輕把它夾起來。 等鉆出來的時候,有點灰撲撲,變成小花貓的狄昭昭,興奮地舉著放物證的小木盒:“祖父你看??!” 同樣正在查看現場的狄松實,直起腰,接過木盒,放在眼前端詳。 “泥?” 狄昭昭肯定:“一路過來,附近的泥都是灰黑色的,沒有這種黃泥!” 他還用小手指著小團黃泥上的灰:“祖父你看這個灰,不像是在床底呆了很多天的?!?/br> 狄松實肅了眉眼:“詢問客棧掌柜和友人都說,奚誠因為三年前的遭遇,怕受涼,極少出門,更少出遠門,當不會憑空染上這種附近沒有的黃泥?!?/br> 他把掌柜招來問,這種黃土,他客棧中可有在使用? 掌柜仔細看了看,說沒有,還說:“這好像是種花的土,還是那種需要精心照料的嬌弱名貴花,我這小客棧,哪里會用這種土?” “花土?” 狄昭昭精神振奮,物證就是這樣,越是大眾,越是無用。但若少見,或者有特征,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只是狄昭昭振奮,連周圍差役都跟著圍過來看。 狄松實思索片刻,把木盒交給游寺丞:“請個花匠看看,若屬實,讓他帶著把京城內花鳥集市,或者會出現這種土的地方,都問問看?!?/br> 游寺丞面色發愁:“我手下人手,都已經派出去了?!?/br> 狄松實曾經也有這個苦惱,每每找另外幾名寺丞借人,如今他也不為難下屬,自己點了幾個人。 又一批人去尋找花泥的線索了。 其實這會兒,游寺丞已經有點想打退堂鼓了,這若說劃痕,起碼還能鎖定兇器,這花泥找到了又能如何? 還不知京城有多少家售賣此花泥的,又有多少人家專門買了這種泥回去養花。 不僅游寺丞,一連折騰了幾日,也沒什么進展,已經有不少差役開始重新猜想,會不會就是吸食烏香,失足墜樓了?根本沒有什么其它的兇手。 卻恰恰在這個好像山窮水盡的時候。 前往京城南邊的兩隊差役,相遇了。 一隊正好從混雜的花鳥集市出來,手里握著好幾家的花泥。 一隊正好從街道口轉彎過來。 “你們怎么也在此處?” “我們來查這家小鐵匠鋪,第一輪大些的鐵匠鋪查完了,現在第二輪排查這種私人開的小鋪?!庇胁钜壑钢贿h處的鐵匠鋪。 兩隊差役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警惕與慎重。 連詢問都更顯得耐心細致了許多,對上有些敷衍怕惹上事的鐵匠,連審訊技巧都偷偷用上了。 令人振奮的消息很快傳回來,花鳥集市出口不遠處的鐵匠鋪里,鐵匠說,確實有個書生模樣的人,就前些天,來買過短刀。 新打的短刀,很鋒利,切大果子、分割豬rou用的那種。 大小,長短,新打的,所有特征都對上了! 竟真的全對上了??! 第73章 兇手 幾個時辰后。 經過鐵匠指認, 住在三樓東廂房的一名舉子,被帶回了大理寺。 舉子名為張若晨,表情也算鎮定, 被帶回了大理寺,也只是一副微微緊張的表情,與常人無異。 唯有神色有些萎靡,似乎是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狄昭昭看過三樓那間,張若晨住的客房。 打開門往里走幾步,就能聞到淡淡的花香,擺著幾盆已經有些枯萎發蔫的花,屋內微亂, 但也有收拾過的痕跡。 就是在張若晨屋內, 門后的書箱里,找到了那把鐵匠鋪買的鋒利短刀。 藏得很好,卻又感覺是一個非常好拿取的位置, 刀刃反射著寒光, rou眼可見的鋒利。 “他竟然沒有丟掉?”狄昭昭很是意外。 “里頭怕是還有事?!钡宜蓪嶍庖怀? 道:“這刀估計不是為殺害奚誠買的?!?/br> 狄昭昭吃驚:“他還要殺別人?” 狄松實搖頭:“你想想他刀藏的位置?!?/br> 狄昭昭摩挲著小下巴,一拍手, 恍然大悟道:“他害怕有人要來找他的麻煩?” 連小昭昭都能猜到的事。 張若晨卻并不承認,只道:“前來京城途中山高路遠, 遇見不少事, 習慣往書箱里放把刀防身而已?!?/br> “放把刀防身?”狄松實嗤笑一聲, 隨口道:“你就是用這把刀,劃破了死者胸口的衣料, 逼使他倉皇后退, 撞破窗戶失足而亡?!?/br> “砰!”一聲驚堂木案, 猶如驚雷砸在人心底,狠顫一下,又聽見威嚴厲聲問:“本官說得可對?” 張若晨心頭一顫,眼睫抖了抖,沒有出聲。 他前不久還松了口氣,認為自己能逃過一劫,如今來到大理寺,牢牢筑起的心理防線,已經破損了大半。 如此情緒跌宕,已經讓呼吸都急促起來。 只是心中恐懼的事不止一樁,相互掩蓋,腦子就好像忙起來,恐懼無法到達巔峰不說,還奇異的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