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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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寺丞還欠他十多根糖葫蘆呢! 他驕傲的說:“不是我制的,是我爹爹哦?!?/br> 王寺丞對小孩此番吹捧爹爹習以為常,臉上堆著笑,笑瞇瞇地看狄昭昭手里的冰碗,搭話道:“昭哥兒這是在用此物看布料劃痕?” 狄昭昭點點頭。 見后面還有許多差役在看,他干脆提高點聲音講起來,也順便給自己梳理思路。 “你看啊,”狄昭昭小手指著一處勾破的痕跡說,“這個口子就很不規則,里面的紡線有被拉長、撕扯的痕跡,邊緣也很毛糙?!?/br> 狄昭昭小手又指了幾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也都是被勾破的?!?/br> 若用rou眼看,都是小拇指長的淺劃痕,除了被明顯勾出絲的兩道,其它還真難分辨出。 “言之有理,這種被勾破的,確實會有被拉長的痕跡?!蓖跛仑c頭,又指著另外幾道劃痕,“這幾個不是嗎?我看著都差不多?!?/br> 狄昭昭把冰碗移上去:“你看!” 這一看,王寺丞精神一下振作了。 真的不一樣! 他都能看出來,肯定道:“這絕對不是勾破的。這里的紡線裂口邊緣,甚是粗糙,和剛剛不一樣?!?/br> 狄昭昭又照了幾個:“這幾個都是磨破的,邊緣有些松散,還有些起毛?!?/br> 牛捕頭抱著胳膊在后頭看,他身邊也圍攏著一群差役。 遠遠看去,好似一副很淡定、很威武的模樣。 但其實…… 左看。 右看。 上看。 和周圍兄弟一起難以置信的看。 “牛捕頭,咱用了冰片放大才看出來的東西,小郎君就一眼看出有問題了?” 牛捕頭瞅了他一眼,前陣子才進的新人。 這會因為一眨不眨地盯著看,眼睛都有些看得發紅了。還因為睜眼瞪視太久,眼眶里有些酸澀泛出的水光,看著怪可憐的。 牛捕頭拍拍他的肩:“沒事的,習慣就好?!?/br> 雖然他習慣了這么久,也沒想到這么點劃痕也能看出端倪。 “牛哥,你說,我是不是眼睛不太行?”新人差役有點沮喪的問。 在有緊迫案子的時候,牛捕頭會沉穩的安撫手下差役的心情,但這種時候,就顯得沒那么有必要了。 他語氣滄桑地說實話:“要是跟小郎君比的話,你眼睛可能確實不太行?!?/br> 新人差役一下懵住了。 他有點震撼的看牛捕頭,帶著點對大理寺的敬仰和淡淡的悲傷:“牛捕頭,你不用那個冰片,也能看出不同來?” 周圍頓時傳來一陣笑聲。 “那你不如試試看哪天踩我鞋一腳,猜我能不能分辨出是你踩的?”牛捕頭審訊經驗也是十足的,這種緩和人心情的玩笑,也是隨口就來。 新人差役果然一下愣住,然后又傻笑:“我可不敢?!?/br> 再看向狄昭昭,忽然就明白,大理寺里的官吏,怎么都這么聽一個小娃娃的話,明明一個失足墜樓的案子,愣是拖著不定案,還投入人力物力去查。 牛捕頭等人還在低聲議論,每當狄昭昭指出一個劃痕是怎么劃的,就有差役認領,激動得說沒錯沒錯,自己當時就是如何如何cao作的。 直到狄昭昭忽然指著一處劃破的細小痕跡,轉頭問:“這一條小口子是誰劃的?” 新人差役有點不好意思的上前認領:“我劃的,我沒使好勁兒,給劃破了?!?/br> 這不是一條淺淺的短痕,而是一刀貫穿傷。 看著有點像是用刀功夫不精。 但狄昭昭卻問:“你用什么劃的?” “就、就用我的佩刀?!毙氯瞬钜塾悬c緊張,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狄昭昭卻不放過,執著追問:“你的佩刀和大理寺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嗎?” “都是一樣的?!毙氯瞬钜勐曇舳夹×艘唤?,還把佩刀小心抽出來,雙手舉著給大伙看,“就是從庫房中領的?!?/br> 牛捕頭拍拍他的肩,又問狄昭昭:“小郎君可有獨特發現?” 狄昭昭指著劃痕說:“他劃的這條口子,斷裂處紡線邊緣齊整,平滑,一點毛邊都沒有起,和死者身上的那道很像?!?/br> “同樣都是佩刀,”牛捕頭抽出自己的佩刀,問,“旁邊幾道用刀劃的,和這一道不一樣嗎?” 狄昭昭搖頭:“不一樣,邊緣切口細節不太一樣,邊緣沒有那么整齊,細微處偶爾還會出現一點點毛糙的痕跡?!?/br> 人群中的方小石,左右看看兩把刀,忽然一拍腦袋道:“要說特別之處,那肯定是他回去專門磨刀了!前幾天聊天的時候,我和他才聊過這個事?!?/br> 新人嘛,領了新的服裝和佩刀,肯定都是百般愛護的,等那股新鮮勁兒過了,用得久了,原本再寶貝的東西,也就變成草了。 狄昭昭烏黑的眼眸,嗖得一下就亮了,驚喜道:“磨過的新刀!” 牛捕頭忽然就望了方小石一眼。 他感覺,他這個徒弟,好像也是有點風水在身上的。 再三用冰碗確定了兩道劃痕的相似。 眾人總算感覺有點頭緒了,精神都振奮起來。 等回了衙署公房內,把卷宗再看一遍。 狄昭昭回憶起那日屋內淺淡的足跡,腦海里忽然就浮現虛影手持兇器的畫面。 一連串退后的足跡、并沒有跟上脅迫、最近的那幾對零散足跡…… “應該有小臂長,很鋒利的新刃?!?/br> 狄昭昭提出他的猜測。 “磨過的舊刃也鋒利?!庇嗡仑┨岢鲆环N想法。 狄昭昭說:“如果是舊刃,即使磨刀,也只能磨鋒利,那些使用過程中碰撞留下的細小缺口,會讓平滑切口中摻雜有細小拉扯、毛邊的痕跡?!?/br> 仔細對比過幾十條劃痕后,狄昭昭的經驗,已經不止于兒時那些損傷的衣服了。 “從現場痕跡看,還真很有可能?!庇嗡仑┌櫭妓妓髦?,他比劃了一個小臂長的武器,“兇手要是拿著把鋒利的武器,奮力揮舞,奚誠一個沒習武的文弱書生,為了躲避,害怕的后退?!?/br> 卷宗描述的現場情況就在面前桌上擺著,剛剛才看過,記得清楚。 這下,在場幾人全都聽明白了。 狄松實眸光犀利:“兇手持刀而入,此前卻沒有發出動靜,應該是死者自己開的門,一則刀能藏在身上,二來兩人定然認識,是熟人?!?/br> 甚至熟悉到兇手拔刀,死者都意外得沒來得及發出聲呼救,也許是不信此人會如此對他。 狄昭昭摩挲小下巴,像個小大人一樣分析:“那這樣說的話,除了去查新買的刀,還能再去查查那些沒法證明自己當日不在客棧三樓的友人?!?/br> 原本就散在外繼續排查的差役,立馬從大海撈針,變成精準撈魚,有了具體的詢問對象,同時搜索客棧中有無可疑的武器。 而新出發的一隊差役,則是去各大鐵匠鋪,武器鋪,打聽這把新售的兵刃。 路上,見識過那個冰碗的差役,就跟發現了什么新奇的秘密一樣,忍不住和旁人聊起來。 “你看到那個冰碗沒?” “當然看見了,要我說這個和天虹琉璃燈,簡直天生一對!” “你們說,有了這個,指印的細節、還有好多天虹燈照出來的小痕跡,咱們原本看不太仔細的,是不是都可以用這個?” “那肯定?!?/br> “小郎君那雙眼睛,你們說怎么長的?” *** 有線索很讓人振奮。 但其中疑點也不能輕忽——若按照狄昭昭的推測來,那么烏香就成了案子中的疑點了。 狄昭昭決定去找師父。 蕭府。 “師父——” 就跟風鈴一樣的清朗聲音,又亮又脆,打破了蕭府的寧靜。 緊接著,一個喜慶的圓滾滾小團子,噠噠噠地飛快劃過一道紅色的虛影。 狄昭昭的足音,十分好辨認,蕭徽才放下書,就接住了一個撲進懷里的小昭昭。 “昭哥兒近日愈發沉了?!笔捇瞻研『⒌嗔繋紫?,跟掂量秤砣似的。 狄昭昭瞬間小臉鼓起,像是一只小河豚,眼神控訴:“師父!” 小孩據理力爭:“我這是穿多了?!庇钟悬c沒那么自信的補充,“我還長高了?!?/br> 蕭徽上下打量小昭昭,又把他放回地上:“來,師父看看,昭哥兒長高多少?” 狄昭昭努力挺直腰桿,把自己當做小鹿一樣往上拉脖子,還悄悄墊了墊后腳跟。 見師父帶笑的嘴角,狄昭昭又心虛地把后腳跟,放下去一點點。 連忙昂著小腦袋問:“我是不是長高了不少?” 自然是長高了的。 小孩即使不到躥個的年紀,也會緩慢長高。 但這點高度,可配不上變沉的重量。 蕭徽忍著笑,摸摸他的小腦袋:“長高了?!?/br> 狄昭昭一下高興了,他脆聲:“我就說吧!” 蕭徽想起今年被父母下的通緝令,看了看眼前唇紅齒白的小孩,無師自通了咸魚款擋箭牌,饒有興致地問:“今年過年,陪師父回一趟蕭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