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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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伯!” 狄先青把熱情沖過來的小孩放下:“你明哥哥也很想你,路上跟大伯念叨了你一路?!?/br> 狄昭昭眼睛一亮。 歡歡喜喜的抱著香甜甜的凍柿,小跑到一個穿著灰毛大氅的俊朗少年面前,興奮地喊:“明哥哥!” 少年沉穩持重,眉眼青澀,此時也不禁露出點笑意。 “昭哥兒?!?/br> 狄先青放下了小孩,緩步上前,兩袖交疊,一絲不茍的向長輩行禮:“孩兒離家三載,未能常伴雙親膝下,今日得歸,深感愧疚?!?/br> 狄松實將他托起。 徐氏也雙眸含淚,甚為思念。 顧筠也笑著迎向妯娌。 寒暄兩句,一家人便朝著府內走去。 狄先青緩步走在狄府,只覺得三年過去,變化不小。 但變化最大的…… 清潤的眸子落在胞弟身上,眸光含笑。 盡管從這幾年來信看,他就隱隱察覺,但如今親眼所見,才發現真的不一樣。 通體敞亮,猶如竹節般昂揚向上。 猶如蒙塵的玉石,被細細地打磨、拋光,瑩潤晶亮。 心中的那塊郁結,似乎被打開了。 他眼角帶笑,看向狄松實。 父子倆對視一眼,都不由憶起狄先青離家前的一幕。 那時,是在書房。 狄先青特地去找狄松實,請求道:“爹,二郎既沒有讀書的天賦,不如放了他去,學堂已于他無益,反而讓他不快活?!?/br> 狄松實眉頭一擰,很不贊同。 狄先青解釋:“爹難道沒發現,二郎逐漸連玩樂,都有些倦怠,沒什么興趣了?” 做哥哥的,是第一個發現弟弟不對的。 弟弟自幼愛玩愛笑,可當逐漸大了,卻連玩鬧都慢慢提不起興致。 其實狄先裕是玩厭倦了。 京城就這么大,好吃的好玩的就那么多,玩了這么多年,也就慢慢平淡了。 當最初的新鮮勁兒褪去,便覺得無趣起來。 他的靈魂,早就被磨去了棱角,在所有的奮斗和努力只換回死亡的那一刻,徹底失去了探索世界的干勁和勇氣。 像是被徹底榨干后空空如也的干癟橘皮。 他沒法像小昭昭一樣,憧憬著“我要成為厲害的大人,抓光所有壞人?!?/br> 也沒法像是大哥一樣,滿腔壯志與豪情要“為社稷、為黎民”,即使三更燈火五更雞,也樂此不疲。 他太平凡了。 平凡到好像怎么努力,也只如風中塵埃般微渺,不染光和熱。 嘗試讀書、繪畫、彈琴、騎馬……好像樣樣都不成,也樣樣都不能讓他有那種“就是你了”的靈魂般顫抖的熱愛與宿命感。 全家好似最快樂的人,甚至能帶給周圍所有人快樂的狄先裕,其實內心是最貧瘠的。 好像做什么都行,又好像不做什么都行。 玩什么都可以很開心,但不玩了也不會想念。 甚至無聊到把小兒子接手過來教養,讓顧筠放開手去追逐她的事業和夢想。 直到看到小孩連抓著他的手指頭,都能高興得直樂呵,玩樹葉都能快樂一下午。 聽到小孩對他變的拙劣法術,興奮地“哇哇”直叫,眼眸亮晶晶地朝他喊:“爹爹、爹爹~” 被孩童無憂無慮的快樂感染,狄先裕心底的平湖靜潭中,好像長出一朵生機勃勃的荷花。 每日都有快樂的露水凝聚,露水壓在花葉上,再“噗”地一聲滑落,砸在水面上,綻開圈圈歡快的漣漪。 連那朵荷花,也都晃了晃腦袋,得意洋洋的挺直了腰肢。 狄先裕偽裝得太好了。 或許他也打心眼里覺得,都有錢了,還有什么值得矯情的?笨笨的連腦袋騙了自己都不知道。 可錢不是萬能的。 除了孩童,哪里會有真正開心、享受生活的大人,會把“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掛在嘴邊? 這話,只有努力想讓自己開心的人,才會常說。 咸魚從來都是這樣笨笨的,笨笨的努力生活,努力照顧好自己,努力讓自己開心,讓對他好的家人朋友都開心。 唯有與弟弟自幼一同長大的狄先青發現了一絲端倪。 可他不明白,從小傻樂的弟弟為什么會這樣。 聽著當時外界對他鋪天蓋地的贊譽。 發現所有人都拿他來跟弟弟比較,一邊褒獎他,一邊順便嘆息一聲弟弟。 狄先青心情很復雜,生不起一絲被褒揚的喜悅。 若沒有一個驚才絕艷的兄長,又有誰會去關注一個普通五品京官家的嫡次子?還遍京傳出“平庸愚笨,性子懶散”的流言。 狄先青思索再三,找到了狄松實。 祖父眸光銳利,洞悉道:“你寧愿遠赴冰竹書院求學,也不就近在京城念書,就是為此?” 京城坐鎮國子監的大儒與師長,難道比冰竹學院差?笑話,這可是京城。 狄先青躬身請托:“還望父親憐愛二弟?!?/br> 狄松實心中其實并不贊同這個觀點,但去冰竹書院進學也并非壞事。 自此,名動京城的狄大郎,遠走他鄉,名氣漸消。 狄先裕也驚喜地得了父親的許可,再不用一把年紀了,還苦哈哈的去學堂,念他完全讀不進的四書五經。 開啟了快樂帶崽時光。 轉瞬三年。 分別前,在書房秉燭夜談的父子倆,目光再次對視。 皆是喜悅的看著渾身熠熠生輝、透著股自信與朝氣的狄先裕。 誰也說不清,到底是什么解放了狄先裕的天性。 連祖父都猶豫,他從前覺得大郎定是猜錯了,二郎心胸豁達,怎會因為外界聲音就佐了性子? 但如今他也不敢斷言,逐漸消失的流言蜚語,真的沒有起作用? 要有多強大的心性和毅力,才能一點兒不受外界聲音的干擾,在所有人的批評和對比下,堅持相信“我也是很棒的”? 意識到這一點后,狄松實也逐漸緩和了態度,不似往日那般嚴厲。 唯有狄先裕一點沒察覺。 在去他爹書房的時候,下意識抱緊他的御用昭昭牌哄爹器。 昭哥兒??! 靠你了! *** 等一行人穿過花園、回廊,走進燒著炭的暖和屋里。 狄大郎和狄松實,默契的收回了對視的目光。 都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起那夜的事。 狄松實坐在主座。 其他人依次落座。 狄先裕和狄先青,按輩分和次序,座位正好挨著。 狄先裕往他哥的方向湊了湊,眼神有點心虛:“大哥?!?/br> 啊啊?。?!怎么辦?。?! 有沒有辦法能把他寄給大哥的那些信,從大哥腦子里刪掉??! 他愿意以被臭崽坑十次來換,一百次都行! 狄先青似乎看透了他心中哀嚎,輕笑道:“弟弟為何語氣如此生疏?我還是更喜歡你信中恣意快活的模樣?!?/br> “恣意快活?”咸魚驚訝。 “我在苦學時,最愛看你來信,言家中趣事,嬉笑怒罵,好不痛快?!钡蚁惹嗦曇魩е┰S笑意:“尤其是你找我哀嚎的那些信,仿佛回到咱們兒時?!?/br> 小咸魚和哥哥一起做功課,最后總會因為太難,蔫蔫的癱軟在桌案上,巴望著輕松寫完的大哥,嗚咽哀嚎:“大哥,怎么辦??!” 狄先裕顯然也回憶起兒時兄弟間的溫馨時光。 有點緊張的心,一下就松快了。 狄先青總是有這樣的氣質,與他言笑,宛若春風拂面,使人心曠神怡。 咸魚的氣勢,就跟被灑了油的火堆一樣,“砰”地一下就熊熊燃燒起來了。 他感動得淚眼汪汪,大聲道:“大哥,我就知道你懂我!” 現在!這個家!只有他大哥懂他了! 感動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