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夸我的神探祖父穿越爹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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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昭昭乖乖地坐好道:“那昭哥兒聽爹念書?!?/br> 過了好一會兒。 狄先裕有些疑惑,這么久不鬧騰,不像是昭哥兒。 他低頭一看,就看到團在椅子中間,睡得香噴噴的崽。 媳婦給他準備的糕點,也全都空了。 狄先裕:“……” 這才是他養的小豬崽??!就愛吃和玩,追著人要講故事,一聽他念書,就睡得跟小豬似的,就差再打幾聲小呼嚕了。 大理寺那會兒,難不成是錯覺?狄先裕十分懷疑! 不管是不是錯覺,足足一天瘋狂地溫書,很疲憊,時間也過得飛快。 當晚。 狄先裕滿臉悲壯,嘴里念叨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帶著兒子去找下衙回府的狄寺丞了。 路上,狄先裕試圖轉移注意力,緩解緊張,找兒子東拉西扯:“你今兒下午干什么呢?蹲在書房里幾幅畫面前念念叨叨的?!?/br> 其實這不稀奇,小家伙還經常對著花園里的蟋蟀、小草、螞蟻嘀嘀咕咕。 反正啥東西在小孩眼里,都是有趣的。 狄昭昭卻嘆口氣:“小紅、小綠、小馬駒都不理我?!?/br> 他試了好多辦法,嘴巴都說干了,可就是不見蘑菇字條“咻”的一下冒出來。 狄先裕想了想,他書房里沒啥名貴的畫,小紅應該是他兒時練手畫的團花似錦,小馬駒是幼時爹教他畫技時畫的,小綠應該指的是那幅青山圖? 他好笑道:“就你取這名字,誰都不樂意搭理你?!?/br> “才不是!”狄昭昭哼哼兩聲,心里卻琢磨,要是能再去趟大理寺就好了。 大理寺不僅人厲害,連東西都會冒蘑菇字條呢! 小孩得了新鮮玩意,實在心癢癢的很。 說話間,父子倆就走到了狄寺丞的書房。 狄寺丞正看著卷宗,靜候他們到來。 誰都不承認是自己的功勞,倒是一件稀罕事。 血跡誰先發現的已經無從考據,畢竟父子倆雙雙否認。 但小孩指印還是有跡可循。 聽到門外傳來的細微動靜和聲音,狄松實無奈搖頭,他這個二子啊,果然還是一聽到考校功課就緊張。 不僅把昭哥兒帶來了,而且這兩日,估摸著火燒眉毛地溫書,應當是沒時間和心情,與小家伙達成一致說辭。 狄寺丞想,今晚應當會有驚喜。 第7章 真相 書房不大,靜得很。 狄松實坐在書房一張胡桃木桌案后,背后陳列足足小半面墻的書、手抄本、筆記、圖冊,整齊有序,纖塵不染。 門外,狄先裕仔仔細細地端正衣冠,又深吸一口氣。 給自己打氣后,這才領著昭哥兒進了書房,穩穩當當地朝狄松實見禮。 狄松實端詳著一大一小兩只,腦海里閃過陶老說的話,還有他找差役們了解的情況。先對昭哥兒和聲道:“昭哥兒可想吃桑泡兒?祖父今兒得了些現摘的,rou滿多汁,甚為鮮甜?!?/br> 狄昭昭眼睛一下就亮了,忙不迭脆聲應道:“想吃!” “我最愛吃桑泡兒了!”小孩喜滋滋地回憶可口的滋味,“最好是熟成油亮亮的紫紅色,甜甜的、滿是汁水的那種?!?/br> 狄先裕:? 臭小子你不是答應我,要給我壓陣的嗎! 他這么大一個爹,難道還沒有一碟桑泡兒重要嗎? 狄先裕瞪視、怒視、瞠目而視——非常希望此刻自己的目光有類似“下刀子”“剜了一下”“如芒在背”的神奇效果。 可惜沒有。 狄昭昭什么也沒感覺到,被桑泡兒勾走了注意力,樂顛顛地跟著仆婦,去到書房西隔間。 桑泡兒水靈靈的,裝在小肚大口的竹籃子里,紫紅紫紅的堆成小山,惹人垂涎欲滴。仆婦還送來一盞山楂蜂蜜飲子,酸甜可口,消食健胃。 狄昭昭吃著桑泡兒、喝著甜飲,赤著小腳趴在地上玩木制九連環玩具,不亦樂乎。 毫無防備地掉進了甜甜的陷阱,幸福得冒泡。 另一頭。 狄先裕手心冒汗,磕磕碰碰地又回答完一問,只覺得腦子被掏空,靈魂被榨干,就像是大考埋頭寫了一天卷子,再抬頭時,有股“我在哪,我是誰?”的茫然。 狄松實心中嘆了口氣。 別看他平日總是一副不甚滿意的模樣,但其實心里,對狄先裕這個嫡次子還是頗為喜愛的。 雖性子憊懶,時而令人頭疼,但二郎性子是極好的,品行更是端正,每每都讓人感慨他心性豁達,疏朗大度,更懂知足常樂。 只是天資著實差了些,旁人三遍熟讀,五遍記下的文章,他讀二十次都不定能記住,還忘得快。 狄寺丞見他此刻兩眼發直,忽然道:“說說那枚幼童指印,能發現,還想出對比印證的法子,你還是有些能耐的?!?/br> “爹,不是我??!”狄先裕一個激靈,趕緊又補了一句,“真是昭哥兒,我就是弄了點灰,讓指印看清楚點,真沒別的了!” 他這么解釋,狄寺丞反而坐直了身體,眸光如鷹。 但凡有過幾十樁查案的經驗,就知道若去排查詢問例如“你前天卯時去過xx地沒有?”之類的問題。 大多數人的回答都是“沒去過”“誰還記得前天的事”“沒印象”“xx地在哪?” 因為他們不在意,打心眼里覺得和自己無關,回答順從本心,十分隨意,根本不會去想這地方是拋尸地。 如果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個人,他說: “沒去過?!比缓蠛芸煅a充一句,“我前天卯時和在張某家吃鍋子,離得那么遠,怎么可能在xx地?” 此人若神色或者語氣還有些不對,透著緊張或者心虛,那么此刻只需要因地制宜詐上一句“那怎么會有你的腳???”“那你的荷包怎么出現在那里?” 有六成以上概率收獲一位面色大變、供詞前后不一致的嫌犯。 對狄寺丞來說,這份經驗和敏銳,已經在經年累月中化作了本能,他直了背脊,又問:“怎么想到用地灰來顯露指印的?” 難不成還知曉有油漬的指印,最易附著沾染炭灰? 狄先裕:??。?! 怎么想到的?難道我還能告訴你,我聯想上輩子刑偵懸疑劇里穿著高大上制服的人,拿著個刷子和不知名粉末哐哐一通埋頭苦干想到的嗎? 狄先裕意識到他爹在問什么,針扎屁股一樣跳起來,聲音震撼:“爹,你不會覺得全是我干的吧?” 他滿臉寫滿了不可思議,寫滿了——“竟然有人會相信這么高大上的活是我干的?開什么玩笑!” 見狄松實不吭聲。 咸魚慌了,咸魚急了。 狄先裕震聲:“爹,你清醒一點??!” 狄寺丞:“……” 就是清醒,才會這么想,難不成還覺得是一個五歲小娃娃做的嗎? 但他看狄先裕此刻,仿佛每一根頭發絲都寫滿了抗拒、慌張、焦急、有口難辯,覺得事情正逐漸超出他的預料。 狄寺丞思索片刻,依舊神色自若:“你把那日情況,細細說來,不得隱藏?!?/br> 狄先裕見他爹這副氣定神閑、什么也看不出來的表情,心一顫,七上八下地慌亂起來。 一時什么也顧不上,趕緊比劃著說起來,從“昭哥兒指著讓我看那片指印”到“昭哥兒提出牛捕頭說的不對”再到“昭哥兒說那個指印像小孩的” 然后又仔仔細細說了他倆“薅破陶碗實驗”的過程,重點強調他真的只做了撒灰顯指紋這么一小步。甚至連最后下結論,都是小家伙信誓旦旦沖出去說的。 他說得十分詳細,所有細節都經得起再次詢問,最后擲地有聲地喊:“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下,連審案經驗豐富的狄寺丞,也都在“這家伙藏拙了”和“不會真是昭哥兒”中間搖擺起來。 “你在此把這份考題做了,這是你大哥從書院特地寄回來的?!钡宜仑╇S手從書架里抽出一份手寫稿紙。 狄先裕欲哭無淚,大哥啊,你就不能寄點好東西回來嗎? 家里沒人需要這個??!尤其是他! *** 狄寺丞看著不動聲色,心中卻起了波瀾。 尤其是聽到狄先裕細致地描繪整個過程之后,他更是不禁驚嘆其中的敏銳、果斷、洞察力。 他步子沉穩,腳步也緩,每一步都踩實了走,等走到書房西隔間,思緒就已經理清了。 入眼就是昭哥兒蹲在地上,團成一團的背影,圓乎乎的,宛如貓球。 好像還在小聲的跟花瓶說話。 當祖父的眼眸里染上笑意,還是個孩子。 狄昭昭蹲在花瓶前,小手戳戳它,問:“你會長蘑菇字條嗎?” 見沒回音,昭昭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個小油紙包,小聲:“我給你吃個好東西,吃了咱們就是朋友了,就不可以不理我了哦?!?/br> 說著,他就拆開小油紙包,小手捏著里面碎成兩塊的點心,就要往花瓶里投。 狄松實趕緊上前一步止住他,沒讓花瓶遭殃,他把小孩抱起來問:“昭哥兒喜歡這個花瓶嗎?” 是童言童語想跟花瓶做朋友,還是想用花瓶種蘑菇?小孩的心思可真是誰也摸不透。 “不喜歡?!钡艺颜寻T癟嘴,有點委屈,因為沒有蘑菇字條理他,“我還是更喜歡大理寺的碎土陶片,還有九谷巷那間屋子里的山水畫?!?/br> 狄寺丞抱著昭哥兒,走到羅漢床邊,想了想,低頭問:“昭哥兒喜歡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