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煙在去食堂的路上聽見各式各樣的竊竊私語, 甚至有人迎面而上，介紹自己的專業實力，讓沈凝煙錄了好幾個音頻。

    【你是要全部留用，還是只選本地的？】系統突然問道。

    【這種事情得看專業人士怎么說?！可蚰裏熢谡衅干蟽H能對宣傳人員發表意見，甚至在美工上都不敢亂說：【江城這邊至少要把運營組和策劃組的缺口補上?！?/br>
    【那得要二三十人？】

    【對，二三十人?！?/br>
    沈凝煙十分頭疼如何要在繁重的學業里擠出招聘員工的時間，而以江城的發展情況來看，想要找到靠譜的運營不亞于癡人說夢。

    【要不尋求獵頭市場，反正你也不差錢?！侩m然在平臺的中轉下，群英拿不到現金，可是有十幾萬的內卷值在，雇個經驗豐富的獵頭也是灑灑水的事。

    【找獵頭??！】沈凝煙并不覺得自己的人脈能接觸到高級獵頭，不過讓系統聯系……

    沈凝煙還沒發問，系統就死精死精道：【我的出場費可不便宜?！?/br>
    【多少？】

    【兩成?！?/br>
    【那就算了?！克罁杆罁傅纳蚰裏熛攵疾幌氲鼐芙^道：【兩成的內卷值足夠我干很多事?！磕呐虏辉趦稉Q商城里弄點什么，也能干很多事。

    比如修幾個bug。

    【不找獵頭的話，你想從哪兒招聘員工？校招還是人才市場？你有那個精力經驗嗎？】

    沈凝煙被系統問得臉色發沉，勉強妥協道：【中介費減為一成】

    【你砍價都是對半對半地往下砍嗎？】

    【那就改為一點五成?！?/br>
    【ok，一周內搞定?！?/br>
    【嗯！速戰速決?！?/br>
    因為群英的魔都成員都已落定，江城的總部早就在幾天前正式運轉，開始處理付費公測的客服問題和接二連三的合作請求，所以為了兼顧生意與學業，沈凝煙招了一特助和董秘，都是一米七幾的海歸大美女，一人在江城協助運營，一人在魔都聯系部門，這才勉強度過總部遷移的手忙腳亂期。

    當然，新上任的董秘與特助也曾懷疑沈凝煙是否承擔得起執掌公司的重任，但是在開始工作后，他們完全相信沈凝煙有這個能力。雖然在業務上還有不熟，但是她的目標之明確，思路之清晰，足以讓特助和董秘相信自己所在的公司能挺幾年。

    【你說我要是打扮得像發哥那樣，后面跟著職業套裝的海歸美女，會不會特別拉風？】沈凝煙在處理公事時偶爾會與系統調侃道：【以后的偶像劇也別找明星，直接找我吧！反正我跟偶像劇里的霸總年紀相當，還不需要片方配置跟班?！?/br>
    【好主意，那誰來演灰小伙？】系統十分配合地起哄道：【顧遠安的家境不說是大富大貴，但也算是準一線的中產?！?/br>
    況且顧遠安長相周正，成績不錯，怎么看也和灰小伙搭不上關系。

    “老板，江城博物館那邊詢問合作物料何時制作，他們要在今年年底發出預告?！碧刂蚰裏煹南抡n時間打來電話，一邊看表，一面匯報工作：“另外，總部已經向平臺申請結算，魔都的錢和國光工作室的稿費預計會在周末到賬?！?/br>
    “嗯！讓財務把老員工的獎金結算一下，他們能挺到今日真的不容易。還有，跟‘揚帆起航’的合作繼續推進，記得讓‘揚帆起航’在積分商店里上架《鏡中花》的游戲禮包。順帶讓國光工作室關注下帝都和魔都的美院校招?！?/br>
    “您是要出動畫嗎？”

    “嗯！以后的活動pv都是以動畫的形式播放，另外，幫我看下有沒有從業兩三年的新人導演，最好是拍文藝片出身的，有些叫好不叫座的短片?！?/br>
    “好的，您需要對方入行后的所有作品嗎？”

    “當然，如果你能搞到他的畢業設計和知網論文那就再好不過?！?/br>
    “明白，我會立刻給您答復?！碧刂⒅直?，掐著上課前的兩分鐘掛了電話。

    而等沈凝煙進入教室時，上課老師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她，調侃道：“沈總，挺忙的??！”

    底下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地爆發出調侃的笑聲，一窩蜂道：“沈總，茍富貴，莫相忘?！?/br>
    “沈總，我們以后的人脈就靠你了?！?/br>
    “沈總，我可以接受女主外，男主內，我家務精通，擅長煲湯，愿意入贅隨母姓?！?/br>
    “去你的，沈總跟計算機系的顧學長是情侶，哪看得上你?！?/br>
    “真的假的？顧學長這眼光有點牛??！慧眼識英雄抱上了沈總的大腿?！?/br>
    “誰說不是呢！談個戀愛結個婚就能鯉魚躍龍門，真好??！”

    第80章

    沈凝煙被班群的起哄聲搞得很不自在, 只能低著頭坐到前排（因為后排沒位子了）。礙于她近期都是最晚進教室，所以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都是認認真真地聽課，仔仔細細地記錄, 然后被一群人跪求筆記。

    《鏡中花》的流水雖然在公測首日的高峰后逐漸下滑，但是由于第四天推出6元時裝，而且還是極具喜感的各種彩釉大瓶的溜鳥籠盤核桃時裝, 配以霸氣墨鏡和瑪麗蘇特效，整個人都散發著“哥就是貝勒，自信放光”的氣場——而且他的特效里還真有這么行字，惹得對各種彩釉大瓶毫不感冒的玩家都紛紛下單。

    負責設計的布偶貓直到時裝上架的最后一刻都在努力去做劉煒寧，乃至沈凝煙的思想工作，因為他真的不想自己的大名在各種彩釉大瓶的時裝下方。

    “真的不能商量一下嗎？”布偶貓垂死掙扎道：“你看這土里土氣的, 真的會有人買賬嗎？”

    如果不是風然淵和樹精太太死不接手, 脾氣最好，擅長美式畫風的布偶貓也不至于趕鴨子上場。為此, 深感歉意的兩人在布偶貓心如死灰地趕稿時，任勞任怨地打下手。

    而等布偶貓上交草稿后, 沈凝煙的回復更是讓他血壓上升。

    “飽和度太低了，色彩也不夠豐富, 更不夠土氣, 加點瑪麗蘇特效?！?/br>
    “……我能問下什么是瑪麗蘇特效嗎？”

    “就是五彩斑斕的黑或是濃墨重彩的白?！?/br>
    “……”

    “我開玩笑的，你畫個彩虹色的特效就好?！?/br>
    布偶貓恍恍惚惚地掛了電話，恍恍惚惚地交上底稿。

    而等皮膚上架后, 拐了個彎的流水不僅讓抱有質疑的人懷疑自己，更是讓關注群英的各大廠商, 尤其是各大廠商的主美再次破防。

    “憑什么！”

    是??！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發出質疑。

    為何能讓這種皮膚大賣特賣？

    沈凝煙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讓這種土到極致的皮膚大賣特賣。

    當然, 在國光工作室的不懈努力下和各種彩釉大瓶的顏值加成下，這副過于喜慶的皮膚還是有著不俗的表現。當然，這個“不俗”在“大俗”面前，還是得低頭稱哥。

    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努力就能辦成的。

    同樣不解的還有沖動消費的網友，他們在給各種彩釉大瓶換上皮膚后，仍舊有種云里霧里的感覺。

    【我發誓，我對各種彩釉大瓶毫無興趣，甚至覺得瓶子粉們天天營銷“土味貝勒”真的很煩，但是看到這個皮膚……怎么說呢！有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對，就是親切感。因為我是帝都人。要是再來句茶館小調就更正宗了?！?/br>
    【是??！我也是被新皮膚的親切感蠱惑下單的人?！?/br>
    【就是“啪！”的一下付費成功了，很快的?！?/br>
    【不過腦子的?！?/br>
    【來不及后悔的?！?/br>
    【快要被笑死的?！?/br>
    系統在沈凝煙翻看評論時突然道出對方的心聲，險些讓沈凝煙懷疑自己。

    【別嚇我??！】還以為是自己幻聽的沈凝煙拍拍胸口，噓出口長氣：【皮膚賣的如何?！?/br>
    【已經將流水沖到一百二十萬?！?/br>
    【比我想得要低??！】沈凝煙有點失望。畢竟在最速破億的記錄后，沈凝煙對流水記錄有種謎樣的執著。

    這倒不是為了致富，而是創造紀錄的感覺真的很爽。

    【你得考慮群英的氪金禮包少之又少，即便是氪佬和圖鑒黨，在新角色到手后也只會氪個體力禮包，至于微氪黨和白嫖黨就更不用想了，他們或許連更新的時間都沒有，更不會找人肝號?！肯到y在這一刻陰森森道：【如果為了流水記錄，內卷其它廠商，其實還有更好的方法?！?/br>
    沈凝煙在“內卷”一詞的條件反射下清醒過來，十分警惕道：【你想干什么?！?/br>
    【當然是教你增加游戲流水??！】系統顯得非常委屈：【我可是你的忠誠伙伴，你居然這樣戒備我?！?/br>
    【畢竟你提內卷一詞時，絕不會有好事發生?！可蚰裏熍呐哪橆a，想起自己做游戲的初衷：【應付主系統是首要任務，賺錢是次要任務，做出讓人喜歡的游戲是第三任務?！?/br>
    停下步子的沈凝煙盯著腳尖，神差鬼使地補充道：【其實讓玩家開心也不一定要賺錢??！】

    沈凝煙的初級目標是在三十歲前退休，按理說，她該不遺余力地搞錢，甚至為此背上罵名。

    但是在《鏡中花》開啟公測前，叫嚷著要福利加倍的人是她，差點給所有玩家一個石頭號的也是她。

    如果要按系統說的那樣，為了在流水上內卷同行而不擇手段……

    “沒有意義?！痹匕l愣的沈凝煙自言自語道：“這么做真的沒有意義?！?/br>
    想通這點的沈凝煙吁了口氣，轉而向挑撥她的系統開火：【你還不去忙招聘的事？】

    【欸？】

    【我可是全額付款的，你不會至今都毫無動作吧！】

    【怎么把話題扯到我頭上了？】

    【既然是要內卷同行，你總得替我排憂解難吧！】

    【……】

    【為著你的第一，沖??！】

    【艸！】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系統大罵沈凝煙的無恥行為，但又在“合同”的強制要求下立刻回答道：【絕對會讓所有員工在周末前接受面試?！?/br>
    【那就好?！可蚰裏煷蛩阆蛑芰娜握n老師請假。

    與此同時，系統問了個重要問題：【你既然讓特助幫你挑導演，為啥不讓她來負責運營組和策劃組的招聘工作?！?/br>
    【你知道古代的皇帝是怎么架空的嗎？】

    【因為宦官或丞相掐斷了皇帝的信息渠道，讓他生活在信息繭房里，所以……】

    【懂了，你是怕特助成為無冕之王?！肯到y完全理解沈凝煙的用心良苦。

    因為跟遙遙無期的電影相比，群英的根基無疑是在游戲方面。而游戲部門除了沈凝煙，便是k大和劉煒寧擁有最大的話語權。

    而劉煒寧又是k大的表哥，技術組的員工大都是劉煒寧的死黨，國光工作室的核心人物都是k大的發小，所以……

    【我還真是毫無人脈??！】回檔后的沈凝煙無奈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