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邱脫下白襯衫放在床沿，靠近莫綰，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話語溫柔又不油膩，分寸把握得很好：“姐，以后我就跟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吩咐我?！?/br>
    莫綰再老實，這個時候也發覺不對勁了，驚愕地想收回手，男生卻爬上了床，別有意味指尖勾住她的腰帶。

    她詫然看向淡定的謝嶠，情急之下，直白的話沖口而出：“鴨子？強子，這是個鴨子呀！”

    此話一出，謝嶠和小邱臉上青白交織，謝嶠捂住她的嘴：“小聲點?！?/br>
    “強子，你怎么能這樣，這是犯法的！”

    莫綰扒開他的手，急了。自從jiejie考上中科院的研究生后，她驕傲之余又擔驚受怕，說話做事越發謹慎，生怕捅出什么簍子，會影響jiejie的名譽。

    小邱表面上鎮定，耳垂還是露出微紅。他頭一回踏入這個行業，即使裝得老練，到底還是年輕臉皮薄，被人當面喊鴨子，有點兒受不住，低頭不說話了。

    “哪里是鴨子，我能不知道鴨子是犯法的嗎?！敝x嶠半摟著莫綰和她講道理，“這個不算賣，算是包養，包養不犯法?！?/br>
    “那不都一個樣嗎，這不合適?！蹦U漲紅了臉，五味雜陳，自己囊中羞澀，一邊學習一邊送外賣也攢不了幾個錢，哪有人拿著血汗錢去包養技師的？

    謝嶠倒是有自己的道理了：“哪里不合適，最合適不過了。你這么辛苦，才是最應該享受?！?/br>
    “我沒錢?！蹦U別過臉，悶聲道。

    “不用你出錢?！?/br>
    莫綰執意道：“你也不能這么糟蹋錢，年紀輕輕就給我包養技師，以后還了得？你老是干這種事，不知道還以為你是拉皮條的，要是讓外人知道了會怎么想？”

    莫綰向來脾氣很好，這回說不上發火，但也帶了責怪之意，對謝嶠頗為恨鐵不成鋼。

    謝嶠被她訓了，心里不太好受，扭過頭沉默。

    整個房間凝滯空寂，安靜得不像話。

    最尷尬的還是小邱，以為自己被包了，有了金主以后不愁吃穿，到頭來，金主沒錢，還和自己男朋友因為錢的事鬧矛盾了。搞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芒在背。

    “強子，你包他干嘛？”莫綰天生不是會冷戰的人，主動湊近謝嶠，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謝嶠聲音也很低：“包了給你按腳?！?/br>
    “按腳一次次過來就行了，有必要包下來嗎？”

    “除了按腳，還想讓他做別的事?！敝x嶠很冷靜。

    “做什么？”

    “你都叫他鴨子了，你覺得還能做什么?！彼皇鞘裁大w面的人，對欲望這種事不需要藏著掖著，他明明白白告訴莫綰，“我想讓你高興，想讓你舒服，讓他給你口?！?/br>
    “口是什么？”

    她這么老實，反而又叫謝嶠難以啟齒?？伤€是想打開大門，讓莫綰知道有錢人怎么享受的，有錢人能有的東西，他也想給她。

    他在她耳畔再次湊近：“就是用嘴......”

    “那里怎么可以？”所有信息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一時之間消化不過來。

    “莫小年，試試吧，這是我的一番好意?！彼X得這是個很好的禮物，真心實意想送她。

    莫綰沉默片刻，想要補救：“強子，我現在也沒碰過他，沒讓他做過什么，就是按了個腳。咱們把他退掉還來得及吧，讓他把錢還回來，我看他面相不錯，應該會同意的?！?/br>
    “退不了，包了就是包了?！蓖艘蝗f步講，就算不做到那個程度，把這個技師包來以后單獨給莫綰按腳、當保姆也行，謝嶠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那這不是浪費錢嗎?！毕啾绕鹪趺赐婺心?，玩到什么程度這些問題，到底能不能退包養費，這才是莫綰最關心的。

    謝嶠千挑萬選才選出邱盛，他可不能這么棄了。萬一不包了，邱盛去找了別的金主，臟了身子，以后莫綰還想玩，都沒法玩了。

    “公司給報銷的，沒浪費錢?！敝x嶠淡聲道。

    “這種事情你們公司也給報銷？”一條條信息如晴空霹靂讓莫綰防不勝防，警惕心暴漲，眸光狐疑晦暗，“強子，你們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謝嶠從她眼中看到不留余地的嫌棄，趕忙道：“怎么可能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不干犯法的事?！?/br>
    “我不是說你，我是擔心你被人坑了?！?/br>
    謝嶠也看向一旁的小邱，又對莫綰道：“人都在這里了，要不你玩一玩吧，也不能浪費了是不是？”他眼睛透出離奇的安全感，“我會一直在這里，你就放心玩，不要害怕?！?/br>
    “你也在這里，那豈不是聚眾yin/亂？這是犯法的?！蹦U脫口而出。

    謝嶠也不滿意了，“怎么著，你還想趕我走？自己和他在這里玩？”

    “肯定不能讓你這里呀，這多尷尬，要不你去門口等著吧?！?/br>
    “莫小年，你越來越過分了啊?！?/br>
    莫綰委屈轉過身背對他：“那我不玩了?！?/br>
    “沒說不讓你玩，就是怕你不知道分寸?！敝x嶠無可奈何，起身就要走，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只能用手或者用嘴，堅守好底線，別瞎搞得太過分。我在門口等著，有事就喊我?！?/br>
    “我知道了，別總說得這么公事公辦，這是什么光彩的事嗎？”莫綰推他，催他離開。

    謝嶠離開房間，把門關上，背靠門站著，拿出手機重開一局開心消消樂。

    游戲上各式各樣的圖案在晃動，出現了重影，慢慢變成莫綰那張圓圓的臉，開心的、失落的、難過的、興奮的.....他的屏幕上仿佛充滿了由莫綰為原型的表情包。

    謝嶠再也玩不下去，丟開手機捏眉心，想象不出來莫綰被欲望裹挾的表情是什么樣，那么純粹的一個老實人，到底會不會玩男模呢，她知道怎么玩嗎？

    越想越心亂，他到底想要給莫綰什么，自己也分不清了。

    謝嶠走了之后，莫綰拉住邱盛的手，殷切問道：“謝嶠真的把你包給我了？”

    邱盛撫摸她的手背：“嗯，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br>
    “他給了你多少錢？”

    “沒多少?！?/br>
    邱盛守口如瓶，任憑莫綰怎么問都不透露出一個字。

    他手徐徐向上，順著莫綰的胳膊摸索，看到她手上的繭，低頭吻了吻：“你干什么工作的，可真辛苦?！?/br>
    “送外賣的?！?/br>
    “累壞了吧，以后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照顧你?！鼻袷⒃绲玫街x嶠的吩咐，謝嶠說莫綰是鄉下來的，日子過得辛苦，也很單純，讓他好好伺候莫綰，盡量讓她舒服。

    他含住莫綰的一根手指，輕輕咬著：“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br>
    他湊上來想要索吻，莫綰盯著他淡紅色、花瓣一樣的嘴唇，猶豫了下，終歸下不去嘴。她才十九歲就學人家包養男模，這太不合適了，讓家里人知道了怎么辦。

    “先不弄那些，我今天沒興致，改天吧?！?/br>
    莫綰跑衛生間換好衣服，出去開門，看到謝嶠立在門口，臉很陰沉，像是剛和人吵完架?？吹侥U出來，謝嶠先問：“這么快？”

    “先不弄了，后面再說吧，我還沒準備好?！?/br>
    “這個還有什么可準備的？”

    “我是鄉下人，膽子小?！倍嗝磳嵳\的理由。

    謝嶠笑容弧度越來越大，“那好，就把他留在你身邊了。過幾天我要出差，正好讓他來家里給你煮飯?！?/br>
    “需要額外開錢嗎？”

    “錢錢錢，整天就提錢，多傷感情。就把他當你的貼身保姆，盡管吩咐他幫你做事?！?/br>
    莫綰似懂非懂點頭：“那好吧，強子，你對我可真好?！?/br>
    “知道就好，我可是這世上最會為你著想的人?！?/br>
    謝嶠工作忙，暫時愛心外包，家務活分擔給邱盛。他能夠看得出來，莫綰有幾分喜歡邱盛，大概是邱盛長得和艾延津很像的原因。

    莫綰照舊每天去學校上課，她沒那個心思去搞邱盛，但也不拒絕他的曖昧侍奉，覺得這是花了錢的，拒絕邱盛的服務等于在浪費錢。她會讓他幫自己吹頭發，接受他的體貼入微。

    謝嶠要出差，臨走前交代邱盛照顧好莫綰，把家里打掃干凈，每天給她做好吃的。

    邱盛拿錢辦事，盡職盡責，“謝總，您放心，我會顧好小年的?！?/br>
    “小年是你叫的？”謝嶠凌厲道，眼底寒芒畢露。

    “我會照顧好莫小姐的?！?/br>
    謝嶠冷漠點頭：“床事這方面，她如果讓你弄，你就弄，但只能用嘴和手。要是敢越界，你就等著?！?/br>
    “謝總，我都明白?！?/br>
    一個星期后，謝嶠出差回來，給莫綰打電話一直在通話中，家里也找不到人，連邱盛不見蹤影。他記得莫綰的課表，今天下午是沒有課的。

    他開著自己的保時捷駕離小區，打算去找莫綰。剛拐到外頭的大道，兩個背影眼熟的外賣員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以及一輛熟悉的電動車，是莫綰的電動車。

    他踩下油門靠近，凝眸望去，莫綰和邱盛都穿著騎手外套，莫綰坐在前頭扶車頭，邱盛坐在后座，手里還提有一份餐盒，背后是方正干凈的送餐箱。

    電動車停在路邊，莫綰指尖在手機的屏幕上飛快點劃，忙著規劃路線和接單。邱盛一手提餐盒，一手拿出紙巾給她擦汗，兩人像一對底層艱難奮斗的小情侶。

    謝嶠怒從心起，靠邊停車，下車箭步沖過去：“你們在干什么！”

    莫綰頂著頭盔下汗津津一張臉看過來，喜出望外：“強子，你回來了呀，還以為你晚上才到呢?！?/br>
    “這是在干什么？”謝嶠火冒三丈，眼睛微瞇，怒火驟然燎原。

    莫綰沖著他笑：“我今天下午沒課，就帶邱盛來送外賣，我讓他注冊成騎手了，我們倆一塊送速度快很多呢?！?/br>
    謝嶠攥緊拳頭，抬手就想打邱盛：“賤人！”

    謝嶠的體格要比邱盛大很多，氣場又犀利，他發起火來叫人不寒而栗。邱盛嚇壞了，不明白謝嶠為何突然發這么大的火，下意識往莫綰身上靠近，尋求庇護。

    莫綰握住謝嶠的手腕：“強子，你這是干嘛呢？”

    謝嶠拳頭松了松，唇角抽動，惡狠狠朝邱盛道：“滾下來，這車是你能坐的？”

    第17章

    謝嶠肅殺的眼讓周圍的空氣都沉悶下來, 邱盛泛起森森寒意，急遽從電動車上下來，他半垂著眼, 什么也不說。

    莫綰停好車，也下來了：“強子, 你這又是怎么了，剛一回來就發火?！?/br>
    “我還想問你怎么了呢，我才出去幾天，你就搞這事兒？”

    謝嶠憋著火, 他找邱盛來是讓莫小年使喚他，不是來談戀愛。邱盛算什么狗屁東西，一個男模技師，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光明正大拋頭露臉出來和莫小年送外賣, 你儂我儂，還坐在莫小年的電動車上, 他配嗎！

    莫小年對謝嶠喜怒無常的脾氣見怪不怪, 這人就沒有哪一天不生氣。

    她對人情世故遲鈍, 猜不出謝嶠到底在發什么火，這次依舊一樣，只是隨口道：“強子，你老發火對身體不好。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給人送餐去，等會兒來找你，帶你回家?！?/br>
    “我沒生氣?！敝x嶠硬邦邦道。

    “那就好?！蹦U又上了車, “小邱，你上來, 我們先去送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