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差別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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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偶爾會聽見蟬鳴,人久處其中,在生活和工作之間穿梭,習以為常便很難發覺其中細枝末節的變化,直到看見有人穿上短袖,陳?才后知后覺,夏天已經到來。 陳江馳也回來了。 機場陰涼,行人來去匆忙,陳?站在接機口,看著人群中最高的男人。 瘦了,也黑了點兒,皮膚變成健康的小麥色,佩戴著紅色耳釘,多了層野性,很性感。 陳?信守約定,穿著西裝來接他回家。 看見人,陳江馳回頭和副導演幾人告別,推著行李箱走到她面前,從頭到腳打量一番,滿意地彎起眼睛。 近三個月沒接觸,應當有些陌生,可因為每天都在通話,又比之前熟稔,大約是陌生屬于身體,熟悉屬于靈魂的區別。 那是性愛之外,更深層次的東西。 坐電梯上天橋,車在二樓停車場,將行李放進后備箱,陳江馳等不及上車,直接把人壓在車門上吻住。 西裝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將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嚴密包裹,禁欲過度,就無端多出幾分色情。 纖細腰身,豐滿rou臀,在每個彎腰、轉身時,通過衣服上的褶皺,展示若隱若現的身體曲線,一舉一動都勾住人的視線。 陳江馳緊緊抱住她,溫熱手掌從腰窩摸到股溝,隔著白襯衫和裙身仔細撫摸,在電話里想念已久的事情,真正發生時,滋味比想象中好的太多。 清香,柔軟,陳?面色冷,身上也很冷,絲絲涼意沁入肌膚,陳江馳舒服到想把她蹂進身體里。 陳?被他摸的腿軟,腰間桎梏稍一松懈就往下滑。陳江馳笑著把她撈上來,拉開車門,推她進去坐好,手臂撐著靠背俯身吻她。 沒有初次的莽撞,她主動伸出舌尖,抵開薄薄的唇縫,深入其中,吻的認真且纏綿。被親的舒服的陳老師深感欣慰。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陳江馳睜開眼,從口袋掏出手機,看見名字,興致全無。 陳暮山。 注意到他不耐煩的表情,陳?聽見自己手機也在響,瞧見來電人,放在他肩上的手指蜷縮成一團。 林魚。 兩人約好似的,同時打來電話,叫他們晚上回陳家用餐。 車廂寂靜,陳?掛斷電話,看向陳江馳側臉,好久沒有開口。 前一秒的情動仿佛是一晌錯覺,如果不是嘴唇還在發麻的話。 能說什么呢? 第三者一躍成為當家正主,霸占本該屬于陳江馳的家庭,逼得他孤身一人漂泊海外,而她作為私生女,不僅奪走他繼承人的身份,還被陳暮山一再拿來貶低他。 如此前提條件下,說什么都顯得虛偽。 “對不起”好像只能道歉。 “嗯?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兒?難道是趁我不在,另結新歡了?”陳江馳笑著看向她,插科打諢:“陳總,才分別三個月而已,喜新厭舊的未免太快了些” 他問陳?那人是誰,是比他好看,比他有錢,還是比他床上厲害? 陳?被問的措手不及,哪里想到他會扯到這方面,急到習慣性上手去捂嘴,愧疚心早跑個沒影。 “你講話也太沒分寸”說完又覺像教訓,不太合適,陳?緩下語氣:“別再講這種話,你知道我沒有,也不會” 陳江馳當然知道,只是喜歡逗她而已。他握著她的手笑,笑完正經地說道:“你先去,我回家洗澡換身衣服,晚點到” 他揉揉陳?腦袋,揉完又輕輕一拍:“多吃點,別辜負方姨的好廚藝” 如此陳?也不好再道歉,順著意思將他送回自己住處,看著他上樓,才調頭開往陳家。 晚餐幾乎結束陳江馳才到。他穿著藍橙相間的花襯衫,西褲皮鞋,倒三角的腰身禁錮在皮帶下,看著很有勁,長腿一邁,機具張力。 他一進入門廳,周圍鮮花都遜色一籌。 陳父瞧他穿的如此不著調,當即黑下臉。 陳江馳視若無睹,坐到餐桌邊,笑的極為誠懇,對三人說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沒規矩!你給誰下馬威呢?家宴也來的這么遲!”陳父猛地拍打桌面,厲聲訓斥。 陳江馳仿佛聽見笑話一般,笑的虎牙外露,靠在椅背上樂不可支。 “家宴?”他挺直腰背,眼神掃射一圈,落在陳暮山身上:“這也算家宴?父親,您可真幽默” 陳暮山知道他心里有氣,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他遲早是要接受:“你再不喜歡,她也是你的繼母,??也是你的meimei!” 繼母? 陳江馳忽地收斂神色,扔下驚雷:“我見到媽了” 驚雷炸的陳暮山蒼老的臉抽搐個不停,華麗潔凈的餐廳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她還是那么漂亮,去餐廳的路上一直在笑,看見別人哭都會于心不忍,上前安慰” 完全不記得以前的她也經常以淚洗面。陳江馳還記得她哭紅的眼睛,像被摧殘的花,極其可憐。 幸運的是,今后她再也不會哭了。 “她先生很年輕,看得出來,平日里對她也是極為愛護”陳江馳突然將矛頭調轉林魚:“林姨,這種心情你大概無法理解,畢竟整天陪著個糟老頭子,心疼自己還來不及,哪有時間心疼別人” 陳暮山警告他:“陳江馳,這是家宴,別提無關的人” 陳江馳恍若未聞,望著林魚:“撿別人不要的東西,你后悔嗎?應該很后悔,否則,你怎么會——”他故意停頓,在眾人屏息時,一字一句,慢悠悠地說道:“私下結交新朋友呢?” “陳江馳!”陳暮山怒不可遏,猛然起身,拼命拍打著餐桌打斷他的話:“你給我閉嘴!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我從小就教你知書識禮,結果你…你…你這么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你給我滾…滾!” 大病剛愈,怒火攻心,陳暮山虧空的身體支撐不住,話說完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連坐穩的力氣都沒有,還需要傭人攙扶才能勉強不摔倒。 怕是沒幾年活頭。 陳江馳冷冷一笑,起身踱步到陳?身后,將掐著她胳膊的手甩到一旁。 沒料到他會動手,林魚連人帶椅差點摔倒,堪堪抓住桌布才穩住歪斜的身體。 可餐布經此一拖,上面茶碟杯盞碰撞,丁零當啷聲響徹大廳,平靜過后,桌上一片狼藉,打翻的紅酒混著果汁將潔白桌布染到鮮紅,味道并不好聞。 傭人們戰戰兢兢地站在遠處,不敢上前。 咚——客廳鐘聲響起,十點已過。 “林姨,當心點兒”陳江馳假模假樣地關心:“進了陳家十多年,你還沒有學會怎樣做一名豪門太太嗎?” 林魚的沉默讓他頓覺無趣,只好調轉槍頭繼續對準陳暮山。 “我混賬都是跟您學的啊,父親”陳江馳實在很疑惑,這女人尖酸,刻薄,勢利,除了張臉,到底還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地方:“您當初對這位秘書念念不忘,頂著萬人唾罵,拋妻棄子也要將人娶進門,如今夙愿得償,怎么還不滿足?” “醫院那位快生了,父親,你不去看看嗎?你在害怕什么?是正人君子裝太久,真以為自己披上高風亮節的皮囊,就能從骨子里掩蓋掉自己是個衣冠禽獸的事實?陳董,等那女人的胎落地,你的無恥行徑就立刻暴露無遺了,陳董——您還在裝什么呢?” “你!你這個逆子!” 陳暮山憤怒到喘不上氣,罵聲嘶啞,聽不清內容,不過無非是罵他大逆不道之類的話,陳江馳耳朵都聽到起繭。 “小馳,別說了”方姨過來勸架,將藥遞給陳暮山,被他一胳膊甩開,白色藥丸滾落一地。 陳江馳冷眼旁觀,瞥見林魚瞪著他的惡毒眼神,將手搭在桌上,好奇道:“也不知那位會給我生個弟弟,還是meimei?” 他誠心詢問林魚:“林姨,你期待嗎?我可是很期待啊” 陳江馳笑的開懷,單看這張多情的臉,完全想不到他會講出那樣毒辣的話,直沖人心臟,出口就是要奪人性命。 他今晚就沒打算好好用餐。 陳?右眼皮抽筋似地跳動,她看向陳江馳,又看向陳父,最后看向林魚。 家宴。 真是可笑。 陳江馳拿起桌上熱毛巾,仔仔細細地擦著手。 “真抱歉打擾了你們的興致,以后這種事兒不必招呼我,倒胃口”將毛巾扔進垃圾桶,他揮揮手:“有事先走,不用送” 經過陳?身邊,見她起身,陳江馳摁住她肩膀,低聲道:“菜還不錯,再吃點兒” 他轉身離開,踏出門廳的瞬間身后傳來玻璃瓷片被摔碎的聲音。 以前還會揍他,如今只敢亂砸東西,這是一個人蒼老的征兆。 陳江馳望向頭頂明月,由衷祈禱陳暮山要好好活下去,活著見證他是怎樣被擊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