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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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影院熱鬧非凡,電梯上下好幾輪,入口處仍有人在等。不知第幾班電梯降落,即將關門之際,急促的高跟鞋聲在空曠的停車場內響起。 一個上身著西裝,下身黑色包臀裙的女人抬手攔門,伸進來的雪白腕間戴著只金貴名表,她對摁著開門按鈕的女生道完謝,然后抬腳進入電梯。 聲音冷淡,氣質也清冷,女生沒忍住好奇心,用余光偷看。 女人妝容素雅,身形高挑似模特,踩著高跟鞋,比電梯里兩位男士都要高。兩人靠的很近,香水味陣陣飄過來,很是清新雅致、沁人心脾。 影院內人流攢動,虞櫻站在電梯口等候,門開后看見人,無奈地搖晃手機:“還剩五分鐘” 下一秒,女生看見女人失去冷靜,快步朝檢票口方向走去。 還是錯過一點片頭,好在不影響劇情。在座位坐下,虞櫻撫著胸口急促地喘氣,啞著嗓子笑道:“這么著急做什么…還有段時間才下線呢,遲了下回再看唄” 陳?將手機靜音,沒有接話。 虞櫻撐著下巴,忽而想起白日刷到的八卦,笑的露出對虎牙:“這片評價很高,據說可以得獎,陳…你哥真厲害啊” “嗯”陳?小聲道:“他很優秀” 真是一句夸獎都不讓落下,明明平日寡言少語到無趣,虞櫻想笑話她幾句,話到嘴邊,驟然被交頭接耳聲打斷。 “等會兒別急著走,結尾有彩蛋” “什么彩蛋?” “花絮,里面有拍到導演,特別帥…” 女生們興致勃勃地討論起導演那張比男主角還要英俊的臉。 其中一人翻出照片給同伴欣賞,場內燈光陡然關閉,黑暗中只剩前座手機留有余光,因此更加顯眼。屏幕之上的男人梳著背頭,銀白短發下額頭飽滿,眉眼狹長明亮,在妝容加持下成了雙含情桃花目,眸底似泛濫著春水,笑起來一副風流模樣。 “噓…開始了…” 手機熄滅,陳?垂下眼眸,三秒后熒屏亮起,來不及惋惜,影片正式開始。 電影沒到一半,虞櫻將手機遞過來,對話框里是閆敘發來的照片。 酒吧昏暗,橙黃燈光落在卡座,男人穿著橘色花衫,姿勢懶散地坐于中央,兩條長腿無處安放,交迭著搭在前方茶幾上。紅裙女人彎腰同他耳語,酒杯遮住面龐,看不清神色,但氛圍著實曖昧。 最終還是錯過,陳?起身,匆忙離開影廳。 有人上廁所回來,擦肩時聽見他們在議論陳江馳,那樣一張俊美多情的臉,著實難以忘懷。想到看過的采訪,想到鏡頭里張揚的笑臉,陳?心底生出些許酸澀和不滿。 那是從幼年看見只笑面狐貍時就產生的隱晦心理,當時不知,多年后動情才理解,原是占有欲。 到如今她初心未改,仍想把他藏好,不讓旁人瞧見。 離開停車場,虞櫻問起她今天回陳家的事兒,想來應該不順利,否則怎會遲到。 “你媽沒怎么著你吧?”她很擔憂,習慣性上手檢查,在陳?身上左摸右摸,連腳腕都沒放過。 “沒有”左臂傳來鈍痛感,陳?眼前浮現張紅腫臉頰。 對她媽而言,同情人私會的照片出現在陳父辦公桌上,比起憤怒,大概驚恐更多。不過只要不被拋棄,扇兩耳光又有什么所謂,因此才沒記住威脅,照舊惡言惡語地警告她不許告狀。 手機鈴聲響起,虞櫻低頭看見簡訊,皺起眉頭嘀咕:“還玩兒上了” 陳?沒問誰和誰玩上,也不想知道,默默加快車速。 夜幕已至,正是狂歡開始的時辰,隔著車窗也能聽見酒吧內的振奮音樂。 初春夜晚溫度很低,下車后方感知到寒冷,虞櫻穿著短裙,不住地摩挲裸露在外的手臂,陳?脫下外套遞給她。 虞櫻也不推辭,穿上衣服,輕輕地笑:“人家隨手放的鉤,你居然真的去咬,陳?,你傻不傻” “這么多年了,何必管他呢” 若是平日陳?可以不管,但前些日子陳江馳又同陳父吵架,每回吵完他的狀態都不正常,陳?沒法不擔心。 新電影上線,陳江馳難免要參加宣傳活動,娛樂圈在陳父眼中是登不得臺面的場所,陳江馳混跡其中,自然少不得被訓斥。 陳父的意思是給他最后一次機會,退圈回到公司,踏踏實實工作,表現好還有更改繼承權的可能。 陳江馳對此不屑一顧,夾槍帶棒諷刺他也有資格嫌棄別人。一個不正經的老東西,娶了小三又在外面找小四,不知還有幾個私生子等著他早點死,好來分家產。 他把繼承權當個寶貝似的拿著威脅人,陳江馳只覺他骯臟透頂,手里東西臟,想到骨子里留著他的血,連帶自己也臟。 陳父一把年紀,被他說的惱羞成怒,漲紅著臉怒吼會將繼承人定為陳?,一分錢不會留給他。 那時陳?躲在門外,聽見里面陳江馳說:“那你可得努力活久一點,否則哪天死了,公司不小心落到我手里可怎么辦?” 他笑著道:“畢竟,你怎知你那乖女兒是真的乖呢?” 陳父只當他嫉妒心起,胡言亂語,抄起文件砸過去,叫他滾蛋。 老東西沒救,小東西被遷怒,陳江馳看見陳?也沒個好臉色。 當晚他跑去別的酒吧喝酒,望見尋來的陳?,態度不算好。臉上雖有笑意,但眉間充斥著不耐,講話也很不客氣。 他說道:“沒看出來你這么黏人。哎,陳?,商量個事兒成嗎?“ “什么?”陳?問。 “離我遠點” “…” 陳?隔著燈光望向他眼睛,明白他是認真的,只好選擇沉默。 對于木頭,陳江馳毫無辦法,他嘆氣,又笑開,彈著煙灰,旁敲側擊地提醒。 “老家伙現在指望著你將公司發揚光大,好叫我后悔呢,他把畢生希望托付到你肩上,陳?,你要叫他失望嗎?”他笑的意味不明:“跟我太親近,倘若把人氣倒,可怎么是好。你怎么這么不懂事兒?” 話里擔憂,實則心里巴不得陳父早點死。 陳?嘴笨,不知如何回答才能叫他開心些,于是成了啞掉的鳥兒。 陳江馳當她聽進去,誰料第二天又在酒吧看見她。后來幾天他刻意躲避,沒人阻攔,盡興喝到爛醉,最后被閆敘在幾十公里外的車中找到。 那晚陳江馳看見她跟在閆敘身后,并沒有表現出預想中的厭煩。他的眼睛同往日一樣含著點笑,可除此之外,似乎又多出些什么。 陳?想了許久才明白,是被拋棄的貓再度被擁入懷抱時的眼神,警惕,又抱有希冀。 如果陳江馳不想見她,大可以不告訴閆敘,可他透露消息,又選擇一個不遠不近,無法輕易叫人找到,花點心思又能找到的地方,無論是真實還是幻想,既然發現其中藏有暗鉤,陳?就無法視而不見。 臺上架子鼓被撤下,昭示著最熱鬧的一段已經過去,吧臺內酒保調著酒,臺上駐唱坐上旋椅,輕聲唱著歌。 陳江馳坐在老位置,陳?穿過人群,朝他走去。 音樂很輕,高跟鞋聲很重,一步一響,似敲在心上的鼓點,最后一聲落下,聲音停在膝側,陳江馳睜開眼睛。 沙發上沒有女人痕跡,桌上倒著數只空瓶,喝了不少,陳?拿起外套,對陳江馳說道:“跟我回家“ 陳江馳眼睛半闔,領口紐扣打開三四顆,頸間喉結到鎖骨一覽無余,在酒氣彌漫的房間內染著層色欲,他放肆仰起頸項,欣賞燈光交錯的房頂,似不知自身也是炫目光點,在被眾人打量。 虞櫻站在陳?身后,被怪異氣氛搞得尷尬,想要上前,一只手臂圈住她腰肢,帶她遠離現場。 竊竊私語聲由小至大,漸漸嘈雜,頗有捉jian的意味,陳?當沒聽見,半彎著腰,在他耳邊又講一遍:“起來,跟我回家?!?/br> 她衣襟上的冷香從高處下沉,鋒利的將包裹著他的酒味和旁人殘留的氣息剔除,讓他只看得到她。 陳江馳終于偏過頭,視線落在她緊抿的唇上——看起來很軟。 嘴里沒有酒,他卻情不自禁地吞咽,意識到自己做過什么,陳江馳勾起嘴角,毫不掩飾地打量她。 他的眼角因醉意染上緋紅,眼神透著欲,連帶視線都不純粹,像在用眼神親吻她。 親吻,陳?呼吸一滯,下一秒被肩上重量打散。陌生男人提著酒瓶湊到身邊,摟著她肩膀不放,呼出的氣息混著酒精味,令人作嘔:“meimei,人家不理你,你就別一棵樹上吊死了,跟哥走怎么樣?”說著抬手摸她的臉。 借酒裝瘋賣傻,酒吧多的是這種人。 “啪!” 陳?毫不留情地抽去巴掌,手段狠辣,起哄聲頓起。 大庭廣眾之下被女人打,男人臉面丟盡,捂著臉罵道:“臭娘們,居然敢打我!” 他卷起衣袖就要還手,陳江馳陡然發難,起身一腳將他踹倒。 身高腿長的男人體內蘊藏著不可估計的力量,踹人時小腿肌rou緊繃,黑靴包裹著腳,帶著兇狠的勁兒,干脆又利索。陳?處于震撼中,完全忘記阻止他動手。 人群推搡著向四周退散,一片混亂中,陳江馳看向姍姍來遲的保安,說道:“閆敘平時就這么教你們辦事兒的?” 健壯寬闊的背影上前將陳?完全遮擋,他雙手插兜,對聞訊趕來的經理笑:“工作態度不端正啊兄弟,來這么晚,我保護你們還是你們保護我呢,趕明兒我來應聘當保安算了” 被老板當眾訓斥,經理額頭冒出冷汗,彎著腰道歉,讓保安將人哄走。 混亂過后,音樂聲再起,陳?回過神,瞥見眼前人扎眼的頭發,趕忙掏出口罩給他戴上。 望著陳江馳被遮蓋的臉,壓抑的陰暗面趁機爬進黑夜,滿足之后又覺可惜,可惜如此光明正大展露占有欲的借口,只有一個。 陳?很想吻他的唇,吻他的臉,在他裸露在外的喉結、鎖骨上留下吻痕,好讓所有人都知曉,他屬于她。 可她不敢。 陳?是個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