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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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 何不見凝神靜聽,越荒州的視線也定在蕭淡水身上,沒有移動分毫,他們其實都很在意蕭淡水與玉輕塵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 “我們一起參加問心秘境,八年過去后,我發現與我們一同參加秘境的人出了問題?!?/br> “他們身上被人用天羅化血宗的功法種下了‘種子’,這些人要么被吸干了,要么就淪為消耗品?!?/br> “一次進入問心秘境的最多有五十五人,那次,大概有超過三十人被種下了‘種子’,其中包括許多同門?!?/br> “我與他發現不對后,便一同追查這個混進秘境內的‘魔頭’?!?/br> “誰曾想到,在問心秘境將要結束的時候,我發現了那個魔頭竟然就是他?!?/br> “不,應該不能說是我發現的,其實是他主動讓我發現的?!?/br> “我曾見到內門弟子在我面前燃燒成血色火把,也曾見到熟悉的朋友在我面前被吸成干尸?!?/br> “我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質問他為何修魔功,為何殺同門,為何殘害無辜,又為何讓我發現那個魔頭就是他……” “最關鍵的就是,我與他朝夕相伴,對他全無戒心,為何他沒有在我身上種下‘種子’?難不成是下不去手嗎?” “可死去的同門……又算什么?” 提及那段痛徹心扉的過往,素來淡漠的蕭淡水不由得握緊了劍身。 銳利的劍劃破了他的手掌,他卻渾然不覺。 第165章 斷掉 “我無法接受同門死于他手中, 可我與他多年的知己之情、兄弟之義,又豈是那么輕易就能放下?!?/br> “我與他在問心秘境大打出手,一聲又一聲質問他為何修魔功、為何要那么做……” “他說……”蕭淡水頓了下, 閉目道,“他說他只是‘想’修魔功而已?!?/br> 蕭淡水好似回到了與玉輕塵決裂的那一天,眼前又浮現出了他猖狂大笑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因為我想這么做??!” “你問我‘為什么這么做’,我問自己的是‘我為什么不這么做’!” “修道實在是太漫長、太累、太無聊了,我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日子?!?/br> “你以為我與你漫游靈天、斬妖除魔,是為了維護正道嗎?” “不,我只是陪你玩而已?!?/br> “還記得嗎?上次你我一起圍殺天羅化血宗的魔修,最后一擊是我打出的, 我搜了他的魂哦!” “看到了魔道功法后, 我才明白什么才是我心所欲!” “蕭淡水,這就是我的道?!?/br> “我們從不是同道中人,你也從沒有了解過真正的我……” “哈哈哈哈哈哈……我之前就對你說過,你若了解了真正的我是什么樣子,我們就做不成知己,只能做仇人了?!?/br> “果然, 你看我們現在的樣子,我說中了, 哈哈哈哈哈哈!” 玉輕塵明明還穿著那身白衣, 臉上卻露出了他從未見過的興奮、嗜血神色。 就這嗎?這就是答案嗎? 蕭淡水道:“玉輕塵不是誤入歧途,不是被人陷害利用, 而是出于‘本性’和‘本心’選了魔道,是自己‘想’而已?!?/br> “這就是他給我的回答?!?/br> “難道我當真從未了解過他, 難道過往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可昔日,這片紫竹林是他們一同栽下的。 甚至他的蕭, 也是玉輕塵為他做的。 他們也曾有過一人撫琴、一人吹簫,月下林間,蕭琴和鳴的過往。 蕭淡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玉輕塵否認了一切,連過往曾為知己的過去都被他親口否認了。 “我終究揮出了那一劍……那讓我覺醒了劍意的一劍?!?/br> “可笑的是,那一劍也不是斬向他的,而是斬向我的蕭、斬向我與他之間的緣?!?/br> “自此以后,我與他‘生毋相見,死毋相哭’?!?/br> “那一劍過后,我覺醒了金丹,被排斥出了問心秘境,自此后當真與他再未相見?!?/br> 揮劍斷蕭的那一刻,蕭淡水的心是決絕的。 然而可笑的是,他結成上品金丹被排斥出秘境后,看著手中握著的半截斷蕭,才意識到了什么。 他本來就沒有懷疑過玉輕塵,是玉輕塵主動將自己修魔功、殘害同門之事暴露給他。 玉輕塵是故意的。 暴露給他是故意的,說那些話也是故意的,與他如此慘烈地決裂或許也是故意的…… 意識到這點的那刻,蕭淡水五內如焚。 他一邊覺得惡心,一邊心情極其復雜。 蕭淡水提到斷蕭,何不見忽然想起來當初蕭淡水將斷蕭借給他來著,他后面一直沒找到機會還。 何不見趕緊從儲物法器里把斷蕭取出來,不好意思道:“抱歉,了滅,當初你將斷蕭借給我,這么多年我都沒找到機會還給你,你……” 蕭淡水看著何不見手中接過斷蕭,良久,又抬眼看了面前并肩而立、關切看著他的何不見與越荒州。 他借出去的斷蕭,居然在今日被還了回來。 那一刻,他仿佛感知到了某種冥冥中的天意。 許多人都有這樣一個時刻,在人生走到死角的那刻、或是陷入迷惘不可自拔之時,會有某個物品突兀地映入眼簾,仿佛在昭示著什么。 頓悟也只在這一瞬間。 他這些年,一直將這把斷蕭掛在腰間,終究是因為心中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放不下。 如今想想,昔日他既然已揮劍斷蕭,留著這半截斷蕭又有何用? 既然當初已經斬斷了緣分,現在又何必再見? 既然他早就從玉輕塵口中得到了答案,不管他當初是為了刺激自己,還是出于本心,其實……都沒那么重要了。 “罷了?!?/br> 蕭淡水的眉宇舒展開來,他從何不見手中接過斷蕭,突然笑了一下,揮手將斷蕭扔向遠處的紫竹林。 曾經斷蕭重要,只是因為蕭是重要的人做的。 去掉附加在上面的含義,它也不過是一截竹子,和這片竹林中的許多竹子一樣。 “斷了就是斷了?!笔挼謴土似届o,道,“我與也確實沒有必要相見了,有事你們問他就好?!?/br> 蕭淡水周身靈氣鼓蕩,原本渾濁的氣息重歸清定,身上糜爛的傷口都有了轉好之態。 何不見與越荒州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有喜意。 蕭淡水跨過了心中的一關,有了突破之兆。 只有心境不崩,身上的傷再麻煩,宗門總有辦法可以解決。 “好,你好好休息養傷?!?/br> 何不見也是在硬撐,蕭淡水這邊沒事了,他立馬拉著越荒州回了紫藤小筑。 …… 紫藤小筑內,藤花依舊。 凡間的植物的榮枯隨四季而變,紫藤這樣的靈植吞吐靈力,終年花開不敗。 紫藤花下瞇眼趴著睡的小狐貍突然抬起頭看向了外面,隨即它跳了起來,快速跑向門口。 紫藤的枝條也一躍而起,拉開門。 何不見看著紫藤的枝條一根根豎著排列,扭曲成波浪形,圍著自己與越荒州兩人旋轉扭曲,不由得笑出聲來。 “這什么啊……” 何不見蹲下身摸了摸撲到腳邊的小狐貍,隨后無情推開了它。 “我有事?!?/br> 小狐貍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的身形僵在原地,起初是不敢置信,在聽到何不見的話后,它又尷尬地一扭身趴在地上,動動前爪舔舔身上的毛,一秒鐘一百個假動作,一副“我才沒有討好你,你忙你的,我忙我的”的架勢。 何不見坐在院中的秋千上,他剛一坐下,秋千架就一沉,越荒州也坐在了他旁邊。 何不見放出玉輕塵和枯骨,道:“誰是這次圍殺蕭淡水的主謀?玉輕塵,是你嗎?還是碧淵?” 玉輕塵從紫虛云卷里滾到地上,先是坐好整理衣冠,再環視一圈周圍,隨即才看向秋千上的何不見與越荒州。 玉輕塵也沒急于回答何不見的問題,反問道:“蕭淡水呢?我還以為能見到他。我被你廢了修為,如今已是凡人了,這樣還是與他無緣再見嗎?” “搜魂吧?!痹交闹輦阮^對何不見道,“和他說話浪費口舌?!?/br> “也是?!焙尾灰姺滞赓澩交闹莸脑?。 越荒州以靈力堵住玉輕塵的嘴,固定住他的身體,邁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懸在他的頭頂。 玉輕塵的身體猛地繃直,隨即又軟了下來。 越荒州收回手,回到手走回秋千坐下,將自己得到的記憶傳給了何不見。 這一系列動作,迅速、干凈、利落,配合上越荒州那張漠然的面孔,有種云淡風輕的殘酷感。 不得不說,真帥。 “師兄?!痹交闹莺傲怂宦?。 何不見才回過神,用靈識快速翻閱玉輕塵的記憶。 這下子,除了這次伏殺的前因后果,連當初問心秘境內發生的一切何不見都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