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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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兩方鬧翻了,廂兵的頭領一點面子不給,大喊道:“這商隊如此阻礙搜查,看樣子是心虛了,給我好好搜,每輛馬車、每箱貨物都不能放過?!?/br> “你!”大管事氣得不行。 商販雖然聽不見領頭的和廂兵說了什么,但他看到廂兵還繼續在搜查,就知道沒談妥。 商販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 像極了嗅到危險的機靈小動物, 他壓低聲音道:“看樣子南秦要亂了?!?/br> 眼見著廂兵一馬車一馬車地搜過來,護衛車隊的健仆和鏢師握緊了武器,空氣越發緊繃。 虞氏商行的車隊里可不僅是虞氏的貨物,還有不少小商販花大價錢隨行。 對這些小商販而言,與其在路上受層層盤剝,不如上供給大商行, 換個路上的便利。 除了小商販,還有各色人士交錢搭車隨行。 廂兵還沒排查到何不見坐的馬車, 就搜出一個隨身帶著弩箭的人。 此人有些武藝, 悍然跟廂兵動手,但一人難敵眾手, 被廂兵當場格殺。 領頭的更為囂張,當場責問大管事:“你們虞氏商隊里居然有私藏弩箭的帶人, 怕不是北唐派來的jian細潛入了商隊,來人, 全部扣下?!?/br> “你敢!”大管事厲聲道:“陳知兵別太過分了,我們可以留下一車貨物。你若還想要更多,別怪我們翻臉,我們虞氏也是在皇爺面前有幾分臉面的?!?/br> 陳知兵見此,改口道:“好,我也是要給虞氏幾分臉面的。不過你們商隊里私藏反賊,還是要搜一搜!” 大管事冷哼一聲,扔下句:“陳知兵如此行徑,虞氏記下了?!?/br> 何不見聽到這里,就知道了,大管事和陳知兵達成了一致。 大管事用一車貨物換陳知兵不為難虞氏的人,但陳知兵還是要搜刮隨著虞氏商隊一起北上的人。 廂兵面對隨行的小商販更加兇惡,車隊里頓時一片混亂,不少人選擇給錢息事。 有貪財不肯拿錢的,便被廂兵扣上了jian細的名頭拉下車扒個干干凈凈。 這么一殺雞儆猴,后面不少人自覺地給廂兵上供錢財。 廂兵越搜越往后,搜到了何不見坐的車廂上。 車廂里的小商販早早就準備好了一貫銅錢,遞給了廂兵。 廂兵掂了掂,看向那個文士,粗聲粗氣道:“你呢?” “在下身無長物,只有功名?!?/br> 中年文士都不正眼看那廂兵,他能有錢搭虞氏的車隊,身上并非拿不出這點錢。 廂兵扭頭唾了一口唾沫,道:“功名?你最多是個舉人,官都不是,功名值多少銅板?誰知道你去北方是不是投敵的?” 說著就要上手把文士拉下馬車。 何不見見此伸手擋住廂兵,另一只手從儲物袋里取出三兩銀子,遞給廂兵,道:“旁邊這位是我弟弟,這位是我家長輩,錢我給了?!?/br> 廂兵的眼睛瞄了一眼何不見手里的銀子,拿走后道:“算你識相?!?/br> 文士攥緊了手,恨聲道:“就是這幫赤佬盤剝往來行商百姓,南秦才有今日?!?/br> 廂兵還沒走遠,聞言停下腳步,回頭嘲諷地說:“你們舉人無稅無徭,難道就不是盤剝百姓了嗎?” 文士頓時變色,反駁道:“這怎么能比?” “怎么不能比?朝中的大夫們克扣軍餉糧草,你口中的赤佬們已經一年未發過餉銀了。虞氏運糧運鹽去前線,是為了高價賣給我們?!?/br> “你口中的赤佬餓著肚子跟北朝人拼命!” 說完那廂兵狠狠刮了一眼馬車里的人,轉身離去。 沒多久剛剛離開那廂兵去而復返,這次還多帶了幾位廂兵,將何不見所在的車廂圍住。 領頭的廂兵對何不見道:“合浦南珠乃是貢品,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何不見怔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廂兵指得合浦南珠是他左手上的星珠鏈。 由于星珠太多,何不見將星珠以靈力連綴成珠鏈,纏在左手腕和小臂上,平常由法衣寬大的袖口蓋住,并不引人注意。 想來是他伸手剛剛攔住廂兵時,衣袖滑落,被對方看到了。 之前拿了三兩銀子的廂兵用熾熱的目光盯著何不見的手腕,當時他便注意到了何不見手腕上的珠鏈。 要知道珍珠素來是貢品,好的合浦明珠更是非皇室不可用。 何不見手腕上的珍珠雖然個頭不算大,卻全部是正圓形的,大小全部一致,細膩凝重、光潤剔透、沒有瑕疵,這樣一串珠鏈,價值萬金不止。 何不見意識到這點后有些無語,雖然星珠表面看和珍珠類似,但它并不是珍珠,而是星辰之力凝成,他不可能交出去。 圍過來的廂兵熾熱的眼神中浮現出貪婪,他們圍在馬車旁簡直如同圍住獵物的鬣狗。 “指不定是他從哪位皇親手里偷來的,拿下他!” 何不見已經厭了此間事,便暗給越荒州傳音。 “師弟,我們走吧?!?/br> 何不見化為一道云霧,遮擋了周圍的視線,和越荒州一起化為兩道遁光向著北方而去。 消失的同時,何不見順手施展了一手移花接木,把之前給廂兵的三兩銀子換成了石頭。 此處前方不遠處就是鎮江重鎮,鎮江北方便是滾滾大江。 由于南秦與北唐隔江對峙,兩方對大江封鎖得極嚴,除非走一些特殊路子,否則別想渡江。 但這對何不見與越荒州而言并不是難事,本身他們隨車隊到鎮江之后,就要化作遁光渡江,此刻不過是提前離開。 何不見與越荒州兩人消失后,廂兵們與車廂里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 兩個大活人……就這么在眾人面前消失不見了?! 南秦迷信之風極盛,小商販第一個反應過來雙手合十念念有詞道:“福生無量天尊,不知是南海還是東海來的神仙,求您保佑,求您保佑?!?/br> 文士張了張口,嘴硬道:“也許不是神仙,典籍不是說南海之外有鮫人,泣淚如珠,想必是鮫人上岸?!?/br> 之前拿了三兩銀子的廂兵反應過來一摸懷里,只摸出三塊石頭,他當即把石頭往地上一扔,連聲說:“什么神仙鮫人,怕不是鬼魅惑人!” …… 何不見與越荒州化為兩道遁光,越過滾滾大江,落到了江北的土地上。 此時他們兩人已經進入北唐的疆域,何不見嘆息一聲,道:“南秦皇帝篤信方士佛道,世家與勛貴相爭,文臣打壓武將。世家聯合壟斷鹽糧、克扣軍餉,以至兵卒劫道盤剝商隊百姓為生,尤似匪類?!?/br> “哪怕沒有康興運強奪南秦的國運,南秦的氣數也盡了?!?/br> 越荒州生于南秦越地,按理來說亦是南秦人,但他對南秦行將滅亡一事毫無所動。 “兩年前我們離開天蒼山,聽聞南秦上下不為越地賑災,反而年年令康興運開壇祈福。那時我便知道,南秦該當亡國?!?/br> 何不見聞言看了眼他的神情,發現他冷漠平靜得驚人,也回想起兩年前他們從天蒼山到太無觀途中所見所聞。 他還以為當時不識字亦無人教導的孩子沒聽懂,卻不想越荒州其實什么都清楚、什么都記得也什么都明白。 何不見搖搖頭,也不再說此事。 兩人度過大江后,要向西北而行。 這次他們沒有再隨大商隊一起前行,而是兩人單獨上路。 兩人前行便不必沿著官道走,他們可以穿山越湖,在無人的地方反而剛好趕路。 泗州官路上,一個身穿灰色布袍、留著兩縷青須的道人半躺在驢車上,任瘦驢噠噠噠往前走。 “師父師父,”道人旁邊一個小孩扒著驢車壁往外看,“有兩個人在路邊走!” “兩個人大驚小怪什么,沒見過人嗎?”道人懶得動,隨意敷衍了兩句。 “哦?!毙『⒋舸舻?,也覺得師父說的對。 半個月后,官道上,道人掂著錢袋,砸了砸嘴,說:“大戶人家果然有錢,這次掙了三十兩銀子,徒弟,咱們得趕緊走,到下個大城,師父給你買羊rou包子?!?/br> 一聽有rou吃,小徒弟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他癡癡扒著車沿,對下一座大城望眼欲穿,看了會兒,他又叫起來。 “師父師父,那兩個人又出現了,走在我們前面!” “什么兩個人?”道人的心思全在錢袋上,隨意抬眼看了眼。 就見塵土漫天的官道上,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緩步前行。 道人看了眼就移開了視線,兩個人而已,他道:“別瞎喊,乖乖等著老道給你買羊rou包子?!?/br> 小徒弟乖乖不再說話了。 驢車噠噠噠前行,又走了一會兒,道人突然覺得有點不對,那兩個人在官道上行走,怎么什么包袱都沒帶? 而且,驢車雖然行得慢,但怎么還沒趕上前面那兩人。 老道又抬頭看了眼,發現官道上已經沒了那兩個人。 老道頓時坐起身,問小徒弟:“那兩個人呢?” 小徒弟傻傻說:“消失啦?!?/br> “消失了?”老道突然想起好像之前,小徒弟也說在路上看到了兩個人。 老道越想越不對,拿起趕驢的鞭子,在瘦驢的頸側打了個空響,口里“去去”喊著,讓瘦驢趕緊往前走。 此處距離下座城不遠了,趕到那里入城后,他打算換成馬車。 其實早該換馬車了,只是老道扣門,才一直架著瘦驢奔波。 雖然剛拿到銀子,老道頗為rou疼,但為了自己和徒弟的兩條小命,他還是狠下心決定換馬車。 第034章 野寺 又半個月, 驢車換馬車的老道趕著馬車,離開了上蔡城,他此行是要去長安。 長安本稱京兆府, 北唐重新掌控北方后,為了自詡正統,又把京兆府改回了長安。 如今長安是北唐都城,老道正是想去達官貴人聚集之地一展才能。 小徒弟正在馬車車廂里啃著兔rou,這是老道路過山林里給他打的野味。 盡管老道沒錢買太多香料,只是灑了點鹽巴烤了烤,但這畢竟是rou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