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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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見用隨身攜帶的靈石, 在越荒州身周布置了一個簡易的防御法陣。 隨后他取出還剩下的那張清妙鎮魔符,化作云霧向著崖頂遁去。 何不見可還沒忘記, 山崖上還有敵人等著殺他們兩個。 何不見剛一飛至崖頂, 與上次一樣,各式靈力攻擊向著他襲來。 他用法衣上的銀漢無波法陣擋下了所有攻擊。 上周目何不見還沒反應過來時, 那些煉氣修為的阻擊者就被越荒州一劍削掉了頭顱。 這次何不見終于看清了他們所有人的樣子。 其中一人他一眼便認出來了,就是他和孔承嗣起沖突那日, 在學堂拱火的王經業。 王經業左右的幾人,何不見也有幾分眼熟, 他們好像就是那日圍在王經業身邊,和他一唱一和的那些人。 認出了王經業,何不見扔出清妙鎮魔符的手一頓。 王經業他們不過是煉氣期的外門弟子,為何會知道他們兩人的行蹤,甚至追到了天蒼山? 何不見還以為這些人是孔長老派來截殺他們的人,可為什么外門弟子攙合在其中? 何不見感覺不對勁,他改用赤紅寶珠轟向王經業。 一道紅光劃過,將王經業重重向著遠處擊去。 在確定王經業不在鎮魔符的攻擊范圍后,何不見才將手中的清妙鎮魔符激發,轟了出去。 清妙鎮魔符相當于金丹真人五成的威力,煉氣期修士自不必說。 阻擊者中的兩個筑基期修為的修士,壓根沒有預料到天劫之后,何不見還能發出如此強大的攻擊,沒有來得及施展什么手段,便飲恨當場。 一時間,大雨灑落的天蒼山崖頂上,除了何不見,就只剩下被他特意擊飛、留下性命的王經業。 王經業狼狽地趴在泥水里,被紅光擊中后,他只要動一動,體內經脈便傳來劇痛。 “不想經脈盡斷,變成廢人的話,就別亂動?!?/br> 一道清亮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王經業惡狠狠地抬頭,只見何不見飄然走至他的身邊,他身上的法衣散發著銀色的星光,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護在其中。 暴雨如注,卻一滴也落不到他身上。 他還是那么一塵不染,恍若天人。 何不見敢靠近來,也是因為之前一擊打入王經業身上,將他全身經脈控制住了。 赤紅寶珠發出的攻擊紅光內,包含著無盡的殺意和死氣,這殺意潛入了王經業體內的經脈里,只要王經業妄圖動用靈力,就會直接廢掉全身經脈。 “是誰向你透露了我們的行蹤?誰指使你們來殺我們的?”何不見冷聲問道。 王經業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道:“還能是誰?你得罪了誰,心里沒數嗎?” “何不見……咳咳,你殺害這么多同門,你會被逐出師門的!” 何不見有些驚訝,他都沒想到王經業會說這個。 “殺害同門?不是同門想要殺我,我才被迫自衛的嗎?” “你既然嘴硬,那我就猜一猜?!焙尾灰娋o緊盯著王經業,道,“派人來追殺我們的,確實是孔長老,但泄露我們的行蹤的,另有其人?!?/br> 王經業咬緊牙關,試著調用體內的靈力,然而靈力剛剛產生波動,他經脈內便傳來如刀割般的劇痛。 王經業慘叫出聲,在泥水里痙攣抽搐起來,像只扭曲的蛆蟲。 “你殺了我吧!”王經業吼道。 何不見皺了皺眉,繼續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順:“宗門說了會將我們的行蹤保密,要說能猜到我們會在最近離開宗門的,只有我們在藏寶閣時遇見那三人?!?/br> “韋束龍,曲修賢,華凝安?!?/br> 何不見每說一個名字,就頓一頓,仔細觀察王經業的神色。 “韋束龍主動找我們約戰,不像是會泄密的人?!?/br> “曲修賢與我們素不相識,在藏寶閣外是第一次見面,也不像是會泄密的。當然不排除他為了討好孔長老,前去告密的可能?!?/br> “不過,華凝安……”何不見拖長了聲音,緊接著又故意用一種肯定的語氣道,“就是他吧?!?/br> “是他將我們的行蹤告訴了孔長老,也是他鼓動你們前來截殺我們的。你替他保密,不如想想自己是不是被當刀使了?!?/br> 王經業頓時像被點著一樣脫口而出:“他才沒有拿我們當刀使?!?/br> 何不見了然道:“果然是他?!?/br> 王經業也反應了過來,他破罐子破摔般吼道:“憑什么,憑什么你們兩個一入門就是真傳弟子!你們兩個……” 王經業的聲音戛然而止。 何不見已經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信息,干凈利落激發了潛伏在王經業經脈內的殺氣,直接斬斷了王經業的心脈。 越荒州還獨自昏迷在崖下呢,何不見懶得聽這些蛆蟲惡心的咒罵,轉身化為一縷云霧遁回了崖下。 何不見回到了越荒州身邊,見越荒州靠在山洞墻壁上,身周的陣法沒有被觸動的痕跡,才放下心來。 他稍微改動了一下陣法,將剛剛草草搭建的陣法細化,使陣法籠罩的范圍擴大,防御力更強。 做完這些后,他在越荒州身邊盤膝坐下。 洞外下的大雨漸漸轉成淅淅瀝瀝的小雨,這讓何不見更為放松了。 久旱之后大地硬結,吸水能力差,加上植被枯死殆盡,涵水能力幾近于零。 這種情況下,如果一直下暴雨,很容易會引起洪災。 現在大雨轉成淅淅瀝瀝的小雨,對于越地來說,才是好事。 何不見此時也已筋疲力盡,對于他來說,他經歷了兩遍惡戰,又經歷了一次驚嚇,這一夜實在太過于漫長了。 何不見還在思考華凝安的事,說實話,當他從王經業那里詐出是華凝安時,他反而有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 現在想想,在他們和孔承嗣起沖突那日,華凝安一個內門弟子,怎么那么剛好出現在學堂。 如果王經業是受華凝安的指示,那么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從頭到尾,這都是華凝安設下的局。 華凝安指示王經業在旁拱火,使他們和孔承嗣發生沖突,他再翩然而至出面調解。 如果那日何不見聽了華凝安拉偏架,那結果就是他們兩個還是會被孔承嗣記恨,并且在外門弟子面前顏面掃地,華凝安反而成了名副其實的內門領頭人。 至于華凝安如此針對他們兩個原因,何不見猜恐怕還是跟真傳弟子的身份有關。 當時外門弟子說華凝安是內門弟子第一人。 按照太無宗的規矩,煉氣期的弟子突破至筑基后,便自動成為內門弟子。 內門弟子之間,每十年舉行一次內門大比,在大比中表現出眾的,會被各洞天選中成為真傳弟子。 華凝安針對他們,究竟是出于嫉妒,還是抱著想要取他們而代之的心呢? 何不見不想再去浪費心神思索這些,反正離內門大比只剩下兩年,到時一切自然會明白。 何不見閉眼默默運轉心決,將周圍的靈氣吸引到陣法中,不斷提純靈力,一邊用于自我恢復,一邊輸送給越荒州。 浸泡在如此高靈氣的環境中,越荒州雖然仍在昏迷,但他慘白的臉色恢復了幾分血色。 …… 直到第二日朝陽初升之時,越荒州終于清醒了過來。 醒來后,他立刻握緊秋水劍,卻發覺自己正身處山洞之中,旁邊便是入定的何不見。 越荒州環視了一圈山洞內,看出了山洞內所布置的防御法陣是何不見的手法,他才松開握劍的手。 究竟,發生了什么? 越荒州試著回憶,他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停在了天劫向著他們劈來那刻。 越荒州望著山洞外探進來的一縷陽光,暫且壓下疑惑。 此時正是日出之時,他閉上眼,按照習慣開始汲取玉晨精氣。 這時越荒州這才發覺,雖然在他昏迷的時間里,心決自行運轉,靈力完全恢復了,但不知為何,他消耗了一部分儲存在血rou內的精氣。 不過這還好,消耗的儲存在血rou內的精氣可以通過汲取玉晨精氣彌補回來。 如果再進一步,他恐怕就會消耗壽元了,消耗的壽元可補不回來。 玉晨精氣進入身體后,越荒州快要干枯的身體瘋狂吸收著玉晨精氣,他之前被震傷的內腑迅速恢復了過來。 還不止如此,周圍的靈力瘋狂向著他已經補滿的經脈內涌來。 昨晚的一場惡戰,雖然極大消耗了他的靈氣和精氣,雖然他不記得天劫劈下之后的事,但戰斗中的種種領悟已然深深烙印在越荒州神魂中。 他體內經脈濃郁到極致的靈氣,與融入血rou經脈間的玉晨精氣混合在一起,驟然凝結出了點點水珠。 越荒州只覺靈臺一陣,下一刻他被便被拉入到了一幅圖景中。 第028章 探寶 他看到一片荒蕪的大地, 天空一片昏黃,幾乎與大地同色。 他茫然地在這片混沌荒蕪的世界里前行,卻不知自己為何要前行。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一旦停下,他也會與這片混沌的世界融為一體。 他不斷前行著,漸漸失去了時間觀念,失去了五感,乃至于失去了對自我存在的感知。 終于,他在這片荒蕪混沌的世界中見到了一件不同的事物。 越荒州的精神一震,他極力靠近,終于看清了那事物是什么。 是一把劍。 一把懸浮在半空中, 通體烏黑, 毫無光華也毫無紋路的劍。 越荒州在看清之后,便立刻意識到,這是他的劍。 他伸出手試圖握住那把劍時,卻突然神魂一震,脫離了那幅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