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那個妖鬼 第221節
燕歸辭皺眉,“為什么?” 林霧:“不好說?!?/br> “你又不好說,你總是有那么多不好說、不能說的秘密?!毖鄽w辭握緊拳頭,克制著音量。 林霧:“是真的有原因吶?!?/br> 燕歸辭:“你覺得現在的我還會相信你嗎?” 林霧:“別生氣啊?!?/br> 林霧站起靠近他,面對面站立時,她才恍然發覺燕歸辭已經比她高出這么多,她的下巴只到他的肩膀處。 曾經瘦弱的小妖鬼如今成長得十分高大,肩膀寬闊,不再是初見時可憐又脆弱的模樣。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清冽的氣息相互融合包裹,不分你我。 她伸出手輕輕拽住他的耳朵,燕歸辭順著她的力道低頭,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點一下。 燕歸辭偏開頭,不吃她這一套,“你別想我讓步,我不會再聽你的話?!?/br> 林霧嘆息,“干嘛這么犟呢?” 她捧住他的臉,再次吻住他的唇,不得章法地胡亂碾壓,見燕歸辭沒反應,有些受挫地退后。 燕歸辭再克制不住,手按住她的腰不讓她后退,兩人再次緊貼。 林霧把燕歸辭帶進房間,絲滑平整的床單擠出褶皺,林霧衣衫凌亂。 燕歸辭嗓音低啞,“你想干什么?” 林霧眼波流轉,眼睛好似一片氤氳著霧氣的潭水,“不是吧,你現在問我想干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目的?!毖鄽w辭喉結滾動,仍在隱忍。 林霧指尖從他的喉結上輕輕擦過,“就是想試試,你要是不行就算了?!?/br> 未來如何還未可知,當下應及時行樂,萬一穿越陣法失敗她直接消失,那豈不是虧大了,白忙活一場什么都沒撈著。 她不敢去賭千年后的自己是否依舊存在,所以變得患得患失,不負先前瀟灑果斷。 她作勢要起身,被燕歸辭一把拉回,“你、確、定、嗎?” 他黑色的眼眸變成鮮紅色,一滴汗珠從臉側滾落,兇悍地如同一只饑餓覓食的野獸,又小心翼翼藏起利爪。 林霧手指撫上他的心口,摸到一道疤痕,她已經知道這道疤從何而來。 蛇的護心鱗是命脈所在,所有力量聚集于此,若是把護心鱗剜下,相當于分去半條命。 她輕輕親吻這條傷疤,“燕歸辭,我喜歡你,我認為你應該知道?!?/br> 紗帳落下,被一句話打得潰不成軍的妖鬼將所有猜疑拋棄,這一刻她是他的,徹徹底底是他的。 窗外一顆流星閃過,月光顫動,如往常的每一個夜晚一般寧靜祥和,如酒醉人。 次日林霧一醒來,就看見燕歸辭直勾勾盯著她。 她睡眼惺忪,揉著眼睛道:“怎么不起?” 燕歸辭伸手整理她臉上的碎發,輕聲道:“我怕如果我不看著你,你就會消失?!?/br> 他將林霧抱了個滿懷,聞著她頭發上冷淡的香氣。 林霧拍拍他的頭,“我餓了,要喝蓮子粥,還有炸小魚?!?/br> 燕歸辭:“我去做,讓我先抱一會兒?!?/br> 這個場景如夢一般,他生怕一眨眼,泡沫破碎,大夢醒來,所以一刻不敢放下心來。 這夜過后,燕歸辭身上的別扭勁兒消失,又恢復成原來的模式,甚至比之前還要黏人,無論林霧去到哪里他都寸步不離。 林霧坐在秋千上,一手拿紙一手抓筆,在紙上來回涂抹,修改上面的陣法圖案。 燕歸辭就坐在她旁邊,將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剝好皮喂進她嘴里。 秋千原先很小,只容納得下一個人,是燕歸辭拆掉重做才變成現在的雙人版本。 邪骨在經歷一個波動的高峰期后,現在又緩緩平靜下去。 林霧凝視著紙上的陣法,一時入神,連遞到嘴邊的葡萄都沒注意。 燕歸辭:“這個陣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它很復雜,需要大量的靈力,我不確定能否成功?!绷朱F將紙張合起。 燕歸辭敏銳問道:“這是什么陣法?” “一個古老的陣法?!绷朱F避重就輕地回答,一口咬下他手里的葡萄,“好甜,我要再吃一個?!?/br> 她將這個話題糊弄過去,燕歸辭也沒深究,林霧喜歡鉆研陣法不是一兩天的事兒。 林霧依靠在燕歸辭肩膀上,心思卻全然不在這里,也不知道葉清黎和裴修風以及浮生把陣法布置得怎么樣了。 上次葉清黎和裴修風進宮之后,她給他們安排了住所,他們可以在妖宮來去自如,但這段時間她和他們一直沒碰面。 燕歸辭偏頭看向林霧,心中說不上來的煩躁和恐慌,明明這是他想要的結局,林霧如他所愿一直待在他身邊,甚至說出喜歡他這樣的話,他們之間還有了夫妻之實。 可他還是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即將發生而他無力阻止,他依舊不知曉林霧隱藏的秘密是什么。 他擦干凈手,摟過林霧的肩,低頭吻住她的唇。 只有更親密的接觸,他才能感覺到她的溫度,體會到她真實存在。 日子如流水一晃而過,林霧的嫁衣已經趕制完成,大紅的喜服上繡著祥云,款式繁復,雍容華貴。 在林霧的強烈要求之下,婚期還是往前移了三天,定在八月十五。 這個日子也不怎么好,但燕歸辭犟得驚人,不管她怎么說都不愿松口,只因為他找人算過,說八月十四不是成親的好日子。 林霧好說歹說,都沒能說服燕歸辭,日子就這樣一天天臨近。 八月十四日,裴修風和葉清黎來見林霧。 裴修風:“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林霧:“這個決定我早就做好,只是在等它一點點到來?!?/br> “你自己想好就行,你比我理智,我尊重你的選擇?!迸嵝揎L拿出一把梳子遞給她。 “我這個人比較窮,沒什么禮物可以送,送你一把梳子,希望你們白頭偕老,祝你得償所愿?!?/br> 林霧看見他手中的玉梳,表情驚訝,她曾擁有過一把梳子,是師母的遺物,而今裴修風手中的這把梳子和那把很像,只有上面的花紋有所區別。 她接過梳子,說不上來什么感受,這一次她手中的梳子發生變化,是不是代表著裴修風與長孫南筠的命運已經發生偏差? 她收好梳子,笑道:“謝謝?!?/br> 裴修風摸摸鼻子,“你現在都不愿叫我一聲師父,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你本就不是我的師父呀?!绷朱F搖頭,“哪有師父還比不過徒弟的,你是考試分比我高,還是實力比我強?” 裴修風一時語塞,刻薄的毒舌如此熟悉,仿佛一切都沒變過,他們還是在學院里一起讀書上學的伙伴。 他問道:“姜院長說你退學了,這是怎么回事,成個親也不必退學吧,還是燕歸辭不讓你繼續修習?” 林霧:“你別總是把鍋扣在他頭上,以后若是他有事,希望你能看在我幫過你的份上,幫襯他一把?!?/br> 裴修風輕哼,“你別說得馬上就要死了一樣,而且就他那個樣子,還用得著我幫襯?” “清黎,你也是,幫我看著他一些?!绷朱F不理會裴修風的冷嘲熱諷,轉頭看向葉清黎。 葉清黎比裴修風更敏感一些,問道:“出什么事了嗎?你之前讓布的陣到底有什么用途?” 林霧沒有回答,笑著談起其他話題。 她也不想表現得如此明顯,可是心中的擔憂難以抑制,等她離開之后,燕歸辭會是什么模樣? 再如何忐忑,八月十五依舊來臨,這是個中秋佳節,整個妖都都是喜慶的紅色。 林霧清晨起來時頭腦昏眩,吐出一口血,她不著痕跡地將血跡清理干凈,笑著穿上喜服。 她被裴修風和葉清黎送出門,吃得肚子圓溜溜的浮生手里提著花籃往外撒花瓣,一路紅毯鋪墊,熱鬧跟隨。 頭上沒有紅紗遮面,她能清楚看見許多人的面容,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張張臉在面前晃動。 人和妖齊聚一堂,分成兩派井水不犯河水,氣氛詭異中帶著一絲和諧,主要是妖們不敢惹禍,怕在這樣重要的日子里觸燕歸辭霉頭。 虞影一路跟著林霧,想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燕歸辭怎么還要她盯著林霧,難道林霧還會長翅膀飛掉不成? 黃昏正好,金黃的太陽灑下一層柔和光線,一路從拜堂到進入婚房都十分順利。 滿目紅色的婚房里,嬉鬧的人群退去,燕歸辭身著紅色喜服,襯得他容貌更加秾麗。 他靠近林霧,墨傘傘尖抵在他心口。 燕歸辭腳步頓住,愣愣道:“你想殺我?” “我只是試試?!绷朱F收回墨傘。 試試能不能下得去手,如果燕歸辭死了,她就可以免去后續的辛苦。 可結果也顯而易見,這場刺殺算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燕歸辭:“如果你想動手,我不會反抗?!?/br> 林霧咬著下唇,拉著燕歸辭走出婚房,提著裙擺一路狂奔。 路上碰見賓客,他們喊道:“你們去哪???” 動靜引來更多人的注意,林霧無法顧及他們,她抬頭看一眼月亮,這是無論她怎么算,也只能算出這個唯一的日子。 圓陰之月,時間規則薄弱,最合適穿越陣法運轉。 妖宮里有一座最高的觀月樓,兩人停在觀月樓前方,林霧松開手,轉頭看向燕歸辭。 林霧:“上次我跟裴修風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其實還有一點他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別說了!”燕歸辭著急地打斷她的話,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回拉。 “這些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我們先回去,等過了今晚就好了?!?/br> 他不知道林霧想做什么,但是直覺讓他渾身冰冷。 林霧不動,繼續說道:“我說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假話,包括你身上的邪骨,你也發現它了吧?” “什么?”燕歸辭和識海中的小人神情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