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一愣：“結婚？”

    “怎么？陳總不想負責？”席司宴挑眉，“我要求也不高，國外領證之后，給我個簡單的儀式就可以了?！?/br>
    陳默：“……你要這么說，要是拒絕，顯得我很不是人啊?！?/br>
    出了酒店。

    陳默仰頭往頂上望去。

    席司宴陪在旁邊，突然說：“如果不開心，我一直在這里?！?/br>
    陳默這時候才知道，他知道了楊家有人來過的事。

    陳默看向他，上前兩步，輕輕抱住。

    然后說：“沒什么不開心的，不過能見到叔和嬸，確實更開心了?！?/br>
    “是嗎？”席司宴的下巴蹭了蹭他的鬢角，嘆息散在風里，“開心就好?！?/br>
    元旦假期正式開始的第一天。

    陳默開車帶著席司宴前往袁浩的老家。

    對比陳默更熟悉的白馬縣，這個小城更為繁華。假期張燈結彩，路邊攤販隨意支起的小攤有種小地方獨有的平凡熱鬧。

    陳默照著導航一路開過去。

    車流有些擠，堵一段走一段。

    陳默原本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幫我看看?！标惸f。

    席司宴把他的手機拿起來，翻了會兒，說：“高中群里的，都在慶祝節日?！?/br>
    陳默意外說：“班群不是早就死群了嗎？聽說老向后來每帶一屆實驗班，還拿咱們班做對比，招了不少恨?！?/br>
    “嗯?！毕狙缈磥?，“畢竟有你珠玉在前?！?/br>
    “還珠玉呢？”陳默單手掌著方向盤，不承認，“高考全省第二，第一是縣級的一個學生，老向當時差點沒被氣死。如果你當時參加了，這種可能性發生的概率應該為零?！?/br>
    席司宴：“那是你的錯覺，每年高考出來的神人還少嗎？”

    陳默繼續問：“群怎么活了？”

    “齊臨?！毕狙缤戏?，很有閑心地靠著椅背：“在群里出柜了，不知道發什么神經?！?/br>
    說到齊臨，陳默很明確，他并沒有成為綏城頭號大總攻。

    他甚至都沒在綏城，大學在外地上的，陳默后來從孫曉雅那里得知，是他后來查到高中騙他那男的就是那里的人，追著去報復別人去了。

    陳默伸手把手機拿過來。

    在一個個詐尸的老同學群里，全是興奮和說他終于認清自己的調侃。

    還有人發：“靠，齊臨你牛逼啊，那會兒我就覺得你老跟咱們班長勾肩搭背的不正常?！?/br>
    齊臨像是急于澄清，在群里罵：“別瞎逼啊，老子可不喜歡他！席狗有喜歡的人?！?/br>
    “誰??？”

    “??？班長高中有喜歡的人？”

    之前江序回來那次，陳默和老茍去參加聚會，班上有其他人看見席司宴來接陳默。

    在群里弱弱發言，“是默哥吧？”

    “他倆現在不都在綏城?！?/br>
    “是，上次吃飯還撞見他倆了?！?/br>
    有覺得震驚的，“默哥和席神？”

    “所以到底是不是真的？”

    “齊臨你不是和班長發小嗎？班長人呢？”

    恰好堵車。

    陳默敲字：“在車上?！?/br>
    陳默去哪兒還沒打出來，群里卡頓了一樣，然后又飛速熱鬧起來。

    “車上？”

    “大膽發言，默哥，是物理的車上，還是理論車上？”

    孫曉雅：“……因為成年了，所以現在都這么肆無忌憚嗎？所以在哪個車上？”

    陳默把鏡頭對準席司宴，原本想拍一張他的手加半個車內飾的圖，發群里。

    結果看著鏡頭當中，他微微垂眸，也在看手機的模樣。

    陳默收回了打算。

    他知道這些人未必真相信他們在一起了，不過就是起哄開玩笑。

    和舊時的人對話，好像很容易就代入過去。

    陳默嗤笑了聲，回：“至少不是去幼兒園的車上?！?/br>
    “靠！”

    “還得是我默哥?！?/br>
    “新年第一天，我宣布一中的歷史改寫了，叫——論我那一生放縱不羈愛自由的校霸，是如何對著一中男神貼臉開大的?！?/br>
    和這句話同時發出的。

    還有賬號xsy的發言。

    xsy：別鬧。

    陳默看向席司宴。

    席司宴同時看來，換了說辭：“認真開車，別sao?！?/br>
    第95章

    陳默干咳了聲, 壓到方向盤上，用觀察路況來岔開自己口無遮攔的事實。

    席司宴眼里露出點不易察覺的笑。

    五年后的陳默和過去不太一樣的，大概就是他更顯周全和成熟, 他像是自然從一個少年過度到青年，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 是那種真正內心豐盈安穩長得很好的樣子。

    可席司宴知道, 從高中開始, 完全是陳默重新將他自己養了一遍。

    他修復掉內心的缺口。

    彌補掉一些遺憾。

    擇一條新的路, 不斷往前，才造就了今時今日站在他席司宴面前的他自己。

    這中間要用盡多少力氣, 席司宴沒問過，但他都清楚。

    所以如今還能看見他這么肆無忌憚的時候，席司宴深覺罕見, 同時又只想放任。

    “還有多久？”席司宴問。

    陳默收回視線看向導航, “堵車的話, 可能還要十幾分鐘, 怎么了？”

    十幾分鐘后, 因為袁浩發來的那醫生的地址距離主街還要繞過兩條巷道，車子進不去, 只能步行。而那條無人經過的巷子, 席司宴將人壓在墻上, 細細密密地吻。

    陳默受不住這種吻法。

    沒多大會兒躲避氣息不穩說：“你可真行, 問個時間感情在這兒等著我?！?/br>
    “嗯?！毕狙缤碎_，捻著他在磚墻上蹭了點灰的頭發, 漫不經心, “畢竟在開車，不然能讓你sao臉上？”

    陳默哽住, 無語。

    隨即眼一轉，貼臉上去，低語：“那我是不是還得象征性掙扎一下才對？不過宴哥這樣的美色當前，舍不得怎么辦？”

    席司宴威脅性地捏了捏他的后頸皮。

    那天從出發到目的地，陳默都覺一切順利。

    雖然為找醫生而來，但恰逢天光，和一個很重要的人跨過年節。

    一切都剛剛好。

    直到他們到達那個醫館。

    一進去就覺不對，老醫生八十幾的高齡了，看起來顫顫巍巍。醫館里也沒有除老先生以外的任何人，氣氛凝滯。

    陳默和席司宴對視了一眼。

    席司宴自上次陳默遇襲后一直不曾松懈的警覺發作，伸手攔在他身前，環顧四周，“先出去?！?/br>
    “別！”老先生在此時急忙叫住他們。

    他的眼里露出絕望，看著從外面進來的兩個年輕人，指著布簾遮擋的里間顫抖開口說：“能不能別走？有人找你們?！?/br>
    任賢森出來的時候，說實話，陳默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挾持了老先生的曾孫，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兒，他一只手捂著小孩兒的嘴，另一只手上的刀橫在男孩兒的脖子上。男孩兒滿臉驚恐，眼里蓄滿眼淚。

    陳默心里戾氣橫生，畢竟這對人老先生一家，簡直是無妄之災。

    陳默冷聲開口：“這是你我之間的事，任總，沒必要鬧這么難看吧?！?/br>
    “你以為我想！”任賢森的聲音粗糲難聽，瞬間把刀指向席司宴情緒激動說：“還不是他姓席的糾著我不放。逼我這么做的！”又轉向陳默：“縱火是盧納爾唆使人干的，在醫院下手的也是楊舒樂那個蠢貨！跟我有關系嗎？！傳興是我最后的退路了，他席司宴非要趕盡殺絕，他要這么做，那我就只好找你了，可偏偏你身邊到處都是他安插的保鏢，讓我無處下手。這一次我跟了一路才打聽到你們要去哪兒，只好先下手為強了?！?/br>
    他說著重新把刀放回男孩兒脖子下，威脅性往里壓了壓。

    “你想要什么？”席司宴問。

    任賢森露出森冷的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出行周圍都有保鏢，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先讓你的人撤了?！?/br>
    “可以?！毕狙琰c點頭。

    他拿出手機撥通，吩咐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