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少爺開始養生以后 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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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真少爺開始養生以后》作者:聽原 一句話簡介:真的假不了 第1章 綏城市一中隔壁那條街,每逢周五下午,都是人流量最高的時候。 尤其是街角那家名叫‘藍蜘蛛’的黑網吧,總能吸引附近幾所中學不務正業的三流學生在此集會,不是打游戲的,就是約著對象悄摸談戀愛。 唯獨今天,氣氛有些不太一樣。 整個網吧里的人,都有意無意關注著角落那處。 七八個不良少年或坐或站,占據了那塊位置,而被他們圍堵在最里面的那個,像是已經靠墻倒下了好一會兒。 “銳哥,不會真出事兒吧?”瘦猴一樣的男生腳抵著墻問。 叫銳哥的男生,打著手機游戲瞥人一眼,沒好氣:“就砸那么一下能出什么事兒,老子書包里又沒放磚頭,這小子瘦不拉幾說不定自己身體有病?!?/br> 又有人說:“今天要不算了?他好歹是楊家親兒子?!?/br> “親兒子又怎么了?楊家缺兒子?”對方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一樣,收了手機道:“這家伙仗著是楊家親生的,非要上趕著什么都跟人楊舒樂比,衣服都跟人穿一樣。普通話說得跟蹩腳抹布一樣還不自知,性子又傲又獨,聽說在以前的高中還是第一名呢,鄉下養大的泥腿子是不一樣哈,夠勵志,你們沒事多跟人好好學學!知道沒?” 有人附和:“學什么?學他不合群?學他學人精,還是學他把無知當個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男生再次肆無忌憚開起了玩笑。 陳默轉醒的時候,頭腦一陣鈍痛。 耳邊各種嘈雜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霧,聽得不甚清楚。 他只隱約捕捉到了一些字眼,比如楊舒樂,比如抱錯,比如學校。 他想自己是死透了,并且大概率要下地獄,不然怎么偏偏復刻起高中時候的記憶。 很多年前,楊舒樂的親生母親李蕓茹在市里打工緊急生產,基于身體不好,老公又好賭且長期家暴,生出了把孩子送給別人寄養的心思。 只不過她最后沒有選擇送,而是選擇了換。 她把陳默偷偷帶回了綏城以東,三百公里外一個叫榆槐村的窮山溝。因為陳默從生下來就丁點沒有她老公陳建立的影子,所以陳建立懷疑她偷人。 變本加厲的拳打腳踢,循環刺耳的侮辱咒罵。 陳默小時候的記憶,大多是暗無天日的柴房。 是喂不完的牲畜,永遠填不飽的肚子,他能記得陳建立煙頭燙在腳背的劇痛,拳腳落在身體各個部位的重量,也記得李蕓茹偶爾會把他護在胸前那一點點可憐的溫度。 后來,他開始反抗。 從完全被動挨打,到偶爾能讓對方吃虧,直到真正能和陳建立對打的那年,陳默高一還沒有讀完。陳建立一邊罵他神經病,一邊開始怕他,李蕓茹則頻繁搭長途汽車前往市區,待個三五天又回來,陳默只要問,永遠躲躲閃閃。 真相來得不算太遲。 距離陳默滿十七歲,剛過了不到兩個月。 當天下了暴雨。 李蕓茹跪在土泥路上,扯著陳默的袖子,開口求他:“是我,一切都是因為我,跟那個孩子沒有任何關系的。陳默,就當媽求你,不要怨他?!?/br> 陳默被一種巨大的迷?;\罩,他聽見自己問:“那我呢?我算什么?” 楊家起訴了李蕓茹。 陳默的去處,用村里其他人的話來說,從此一步登天。 這個一步登天,是指楊家是綏城有名的富商家庭。其實也算是沒說錯,陳默開始穿各種他不認識的品牌衣服鞋子,出門車接車送,日常生活也全部由傭人精心打理。 但是,沒有人教過他,面對如此大的階級差異他該如何自洽。 也沒有人告訴他,原來比生理上的痛來得更為慘烈的,是高校的各種難以適應。是家里傭人故意將他衣食住行的規格照著楊舒樂復制粘貼,美其名曰一視同仁,實則嘲諷和為難。更是曾經也曾期待過的血緣至親,一次次的偏頗。 他荒蕪的世界雜草瘋長。 偶爾也會問,為什么? 為什么明明他才是被丟在外十七年的人,可所有人在乎的卻是另外一個。所以他真的用力力氣去爭去奪去搶過。 這個過程當中,那些真實發生,每一句響徹耳邊的聲音都如烈火烹油。 ——陳默,好好和舒樂相處行不行? ——舒樂今后在學校免不了被人說三道四,對外一定不要說錯了,你們是抱錯,不是被偷換了。 ——楊舒樂同學成績一向優異,各種競賽獎杯一大堆,作弊的事他也沒指認是你,還替你打了圓場!你呢? ——幾年了,這都幾年了,陳默你就還是這么容不下他? ——進公司先去基層干三年。 ——你這么爭強好勝不擇手段,你以為楊家真會讓你當權嗎? ——在我楊跖的認知里,我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弟弟,那個人永遠不可能是你。 ——我楊家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滾出去! ——陳默,陳默…… 那些不分晝夜苦讀,拼盡全力才能顯得并不費力的歲月,徹徹底底變成一場笑話。 多年后,楊舒樂穩穩當當立足于楊家,是手握楊氏新任總裁無條件出讓一半股權,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楊家二少。 陳默不一樣。 高考失利,在企業工作多年,從底層到高層,和親大哥斗得你死我活。最終還是一朝敗落。和父母反目,眾叛親離,直至被楊氏仇家報復,慘死于郊區一棟廢棄的建筑樓底。 最后目之所及,不過頭頂一片望不見天的灰撲撲水泥天花板,一如他人生的全部底色。 后悔嗎? 并不。 唯一后悔的,是臨死才發現,他一生都活得用盡全力。 父母的認可,別人的眼光,世俗的意義。 為了這些。 他唯一對不起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 * “誒,人醒了!” 肩膀再被人用腳踢了踢的時候,五感才漸漸的徹底回籠。陳默聽見頭頂有人說:“起來,別裝死,想嚇死誰??!” 周邊窸窸窣窣的聲響紛雜不一。 遠處好似也有人好奇問,‘發生了什么?’ 更有人不屑回答說‘欺負人唄,這個陳默估計要被李銳這伙人玩兒慘’。 “他家里不是挺有錢嗎?剛被找回來還不得當個寶?!?/br> “有錢又怎么了?越有錢的家族越復雜,越復雜就越得學會討喜?!?/br> ‘我聽說李銳他們好幾次叫他他都愛答不理的,性格古怪,和那個被抱錯的一對比的確天差地別,難怪被這群人當成目標?!?/br> ‘拜托,什么時候先找人麻煩的人還有理了?’ 陳默開始咳嗽。 那種咳從緩慢變急促,像是要把肺從胸腔里咳出來。 他手撐著上半身,仰頭靠墻看清周圍的環境,再看向自己身上的校服,以及撐在地上顯得骨骼經絡明顯的手背。 這一切都過于真實了。 真實到他用了那么好幾分鐘,才接受自己并非做夢的事實。 “你他媽不會是有什么傳染病吧?”留著鏟青頭的領頭男生,長相頗兇狠,此時皺眉看他,仿佛在看一塊病毒。 陳默一眼認出他,李銳。 這么快想起來不是因為多熟悉,是因為他轉學到綏城一中后,大多被針對的事,都是由這個李銳牽頭。 綏城一中的校霸,輝遠房地產李家的獨子。 那時水杯里被人灌沙子,衣服里發現死蟑螂這種都是小事,陳默曾被這伙人通宵關進過器械室,因為反抗一打十被圍毆進醫院,家里則認為他在學校惹是生非。 陳默這人挺記仇。 后來也曾不計代價報復過。 輝遠地產破產那年,眼前囂張跋扈的男生打著老同學的名義,也低聲下氣求到他面前。 那時他已然爬到了楊氏集團副總的位置。 為了公司股權問題,和大哥楊跖斗得水深火熱。 他穿最貴的西裝,和客戶用最流利的英文談上億的生意,穿梭于各種談判桌和應酬場,可午夜夢回時,他知道自己早就爛透了。 權力、金錢,是他唯二緊攥手里的東西。 那時人人都知道,楊家當年找回的那個親兒子,是一條瘋狗。 如今乍然回到十七歲。 當初覺得難以應付的一伙人,竟也不過是跳蚤螻蟻。 “問你話呢!”李銳上前又準備踹一腳。 伸到半途,被陳默擋了下來。 前一秒咳得撕心裂肺一樣的人,手掌撐地,緩緩站起來。 眼前的陳默頭發遮過眉骨,那因劇烈咳嗽憋紅的臉色緩慢恢復,透出不正常的白。拍拍校服衣擺的灰塵,抬眼看著人,緩慢道:“沒有。小時候吃劣質奶粉導致抵抗力出問題,呼吸道和脾胃都有毛病,我解釋得夠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