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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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忙碌一夜,眼下可以看出淡淡的烏青。 他抬起手敲門,沒過多久,里面的人便似乎早有預料,急匆匆趕到門口拉開插銷,門開寒風起,小廝打完哆嗦才看向沈陵。 “沈先生,您又一晚沒睡?” “瞧瞧那黑眼圈!快進來,我去給您備床被子?!?/br> 小廝擔憂地打量完一眼沈陵的臉色,趕緊偏開身子,等人進來后抖索著肩膀關上門,領著沈陵往里走。 沈陵是梁仁商會會長的兒子。 知禮克己,翩翩君子,交給他的事再多,也要堅持不眠不休連軸轉在最短時間內辦成。 這幾天正趕上商會繁瑣事多的時候,沈陵連續熬了三天,每回從商會里出去都頭疼疲乏,不得不放棄坐黃包車回家,轉去旁邊的衛宅留宿。 作為衛慕青從小幾乎穿同一條褲子長到大的竹馬,宅里的人對待沈陵和對待衛慕青一樣尊敬。 把沈陵領到廳中,小廝就急匆匆跑去里面拿被子。 沈陵站在廳中若有所思地朝小廝背影看了一眼。 右手一側的地方就是他前兩天留宿時睡的客房,也是客房里最大最舒適的一間。 但沈陵選這間睡,僅僅是因為這間離他最近。 他忍著頭部的酸脹,走過去伸手推開門。 然而剛踏進去,沈陵眼中厲色一閃,飛快挪動視線,脖子上的陰影追隨著他偏頭的動作區域越變越大,最終他的目光落在右邊的小房間里。 有水聲。 有人。 門框上垂下來一面簾子,由于里面人的警惕心不強,簾子只拉到一大半的距離,剩下一小半還大大方方敞著。 沈陵聽到若有若無的水聲就知道人在浴缸里。 不管是男是女,沈陵無意窺探對方的隱私,隱匿在陰影中的神色一僵,下一秒就轉過了頭。 但短短的那一秒,那個人還是在沈陵的眼中晃過一遍。 浴缸里泡著一池溶解著紅酒浴球的水,人坐在水中,只有一雙膝蓋微微露出,水溫很燙,讓沒有入水的皮膚泛起紅暈。 和浸在溪流水面下的芙蓉一個模樣,白里又帶著紅。 他手中拿著一個本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招工信息。 翻過一頁后他似有所覺,那張面向本子的臉抬起,沈陵由此看到一張含情妖冶的面容,眼睫毛濕漉漉含有霧氣,柔柔鋪散在眼皮上方,眼中水光躍動,心不在焉瞧著他。 沈陵沒有久留,轉身迅速從這處以前時常休息的地方離開。 踏出門,遠處的小廝正好上氣不接下氣跑過來,他眼神驚疑不定地越過沈陵在后面的門上轉了轉,話到嘴邊,因為一個吞咽咽回了喉嚨里。 沈陵淡淡從小廝慌張的臉上掠過一眼,語氣狀似無恙地問:“他是誰?” 看來人已經進去過一趟。 瞞是瞞不過了。 小廝知道沈陵精明,就是瞞也瞞不了多久,只好撓著臉頰磕絆道:“他……應該算是二爺的客人,今早他拿著一張婚書在宅子門口攔住二爺,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后面二爺就把他安置了下來?!?/br> “二爺中午去南城賑災了,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態度,如果二爺認可那紙婚書,那里面那個人——” “可能就是我們未來的姨太太?!?/br> …… 涼風拂過樹梢,衛宅里人聲寥寥,一步一回響。 小廝兩手扛起春被,領先走快半步,帶著沈陵朝另一間空房間走去,期間他扭了下頭,發現沈陵腳步稍微有些滯緩。 沈陵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很少見他把心事放在臉上,但從那間房里出來以后,沈陵身上迫切想要休息的欲望就淺了些。 小廝把手中的被子換了一側,刻意放慢腳步,等沈陵跟上來便問道:“沈先生,那個人對您發脾氣了嗎?” 沈陵剛才還只是走得慢,聞言全然停了下來…… 發脾氣? 沈陵不知道那算不算,他在門口和那衛慕青帶回來的人對視的時間只有那一秒。 而就在那一秒里,那個人捏著手中的本子,眼角重重挑起,神色端的就是對他的煩躁和討厭。 明明他們此前沒有見過,他也沒得罪過他。 見沈陵沒回答,小廝攥緊被子為難道:“如果真是那樣,沈先生也別往心里去,二爺吩咐下人去查過他的身份,他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恐怕正煩著?!?/br> 彼時,宋吟洗完澡從浴缸里站了起來。 兩條腿一前一后從水里撥出,將水面上的光影撥亂,帶出的水流也順著小腿緊繃的線條一點一點滑落。 他早就把剛才有人闖進來的事拋到了腦后,眼下他有更要緊的事情,闖進來的人是誰,宋吟根本沒空去追究。 他穿好衣服走到桌子面前坐下,把手里的本子按到桌面,神色認真地看起上頭的信息來。 泡澡泡得有點久了,手指還有些濕,宋吟抬起手在某行字上點了下,那塊地方便洇出水色:“這個年代還有地下偶像的說法?” 腦中滋滋閃過兩聲電流,有道機械音響起:“架空世界,什么東西都可能有?!?/br> 系統雖然在宋吟的腦子里,但視野范圍不僅僅是宋吟雙眼能看到的,他能看到的地方更廣。 系統目光在宋吟肩頭半滑不滑的衣服上掃了一眼,說:“穿好衣服,像剛才那樣闖進來的人再多幾個,小心你的屁股遭殃?!?/br> 宋吟手指頓住,剛清洗過一遍的水靈靈的臉蛋驟然爆紅。 遭殃,遭殃什么啊,宋吟抓了下手里的本子:“你能不能別這樣說?” 系統平淡道:“你可以試試?!?/br> 宋吟一時沒反應過來,“試試什么?” 系統道:“試試不穿好衣服屁股會不會遭殃?!?/br> 宋吟:“……” 宋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下去,假裝沒聽到地重新低頭看本子,腦子還在梳理這個世界的信息。 這個世界由一本民國竹馬竹馬文構成。 未來名動東三省的軍閥衛慕青、掌握重要經濟命脈的商會會長沈陵分別是這本文的兩個主角,自小他們感情深厚,雖說不是打從娘胎里出來就認識,但也是五六歲還不太知事的時候便走進了彼此的生活。 兩人從五歲長到現在,雙方都在心里藏著對對方的情意,不敢說出來。 直到程知之的出現,衛慕青和沈陵膠著的曖昧期才終于有了突破口。 衛慕青小時候見過程知之。 程知之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孩子,那家老爺只娶了一個妻子,女人身體不好,生下程知之便不打算再要孩子,作為家里的獨苗,程知之享盡了榮華富貴和偏愛。 但好景不長,程知之二十歲那年意外得知自己竟然是程家抱錯的孩子,他壓根和程家流淌的不是同一個血液,而是偷了別人二十年的人生。 早已被寵壞的程知之極度惶恐,他害怕自己被趕出程家,害怕吃苦,驚慌失措之下想起曾經和衛家的婚約。 那時兩家長輩有生意上的往來,關系好到能為對方兩肋插刀,衛家有了孩子后,程老爺便琢磨著,如果自己生下的是女孩,兩家就成婚。 衛老爺欣然贊同了這一提議,擇日不如撞日,他當天就親手擬下婚書,把這婚書交給程家保管。 可惜程家生下的是程知之,一個男人。 這婚事本該作罷,但程知之太怕了,他需要有一個下家,況且那婚書上又沒寫“如果程家生下的是男孩就不成婚”這條規定。 程知之也打聽過了,那衛慕青沒有惡習,不狎妓,也不豢養名伶,在平城眾多紈绔子弟中是與眾不同的一股清流,更何況長相也獨樹一幟,他根本不虧。 于是程知之拿著婚書敲了衛家的門,要求和衛慕青結婚。 文中這也是衛慕青和沈陵關系搖搖欲墜的一段時期,程知之的出現讓沈陵黯然神傷,主動后退和衛慕青劃清了界限。 而衛慕青有自己的考量,當初程家救過衛老爺子的性命,他想先留下程知之,之后再想一個萬全的計策,能在不成婚拒絕婚書的情況下也不讓兩家的關系疏遠。 衛宅上下的人都知道沈陵和衛慕青之間的不可言說,程知之在衛宅住下來后,沒人待見他。 程家真正被遺落在外的真少爺被接了回去,沒人在意他的下落和死活,程知之這趟出來沒帶太多盤纏,衛慕青一直晾著他沒有敲定婚事,程知之迫不得已四處找工作做。 而這個時候,主角團的感情進展一直處在你進我退的階段,衛慕青察覺到了沈陵的遠離,四處找沈陵,身心俱疲。 程知之腦子不蠢,也逐漸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火星。 但那時,他首先產生的想法不是愧疚,而是……嫉妒。 他嫉妒沈陵能被人在乎,不像自己現在一無所有。 程知之積壓著憤怒,忍過一天又一天,在某天賴以生存的工作突然被辭退時,他發瘋了。 他拿刀捅了來衛宅找衛慕青的沈陵。 倒在血泊的沈陵是疏遠期結束的重要節點。 衛慕青抱著沈陵心慌不已地表白心意,衛家上下亂作一團,程知之趁亂逃了出去。 沈陵很幸運地沒被傷到心臟,昏迷幾天便蘇醒過來,衛慕青確保他真的逃脫了危險,就要找程知之算賬。 在這個炮火紛飛自身難保的年代,程知之根本逃不了多遠,北上的途中被衛慕青攔住,一槍打死,后又剁碎喂狗,凄慘地死在北城,無人問津。 所以根據程知之這炮灰的一生,宋吟的任務也很明顯—— 安分地待在衛家,明年開春的時候捅沈陵一刀,再在逃跑的過程中被衛慕青打死。 重新梳理完劇情的宋吟心頭都堵了堵。 畢竟這這慘淡的炮灰結局實在太標準了。 而現在,他要等到晚上的時候去地下酒吧面試。 宋吟在屋里吃吃喝喝,一眨眼天就黑了,他抓起招工本子往外走。 衛宅的房間有一道半指寬的門檻,系統是提醒過宋吟的,但宋吟吃過兩回飯后就忘得干干凈凈,腳撞上硬物身體往前倒時,已經錯過了挽救的機會。 宋吟只能用最快速度抬起手捂住臉,死也不要臉著地。 …… 沈陵一覺睡到了晚上,中間小廝送來了兩次飯,放在門口早已經放涼了,他穿好衣服準備出門找小廝道謝。 萬萬預料不到身側有人向他撲過來。 沈陵其實完全可以避開的,他的反應速度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