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真少爺開始養生以后、可愛的怪物們[快穿]、當朱砂痣掰彎了白月光[雙重生]、攀折(abo np)、歸鄉者的荊棘王冠(abo、np)、幸福悖論(1v3)、不乖(校園h 1v1 偽骨科)、偶像失格(NP)、流亡島[強制愛1v1]、插翅難逃【強制】
應相思慢悠悠地閃身躲避,站穩之后,他垂眸看了一眼樓下的青年。 安清被他那一眼略含殺意的眼神看軟了腰,但他咬咬舌頭鎮定下來,沒事,等應相思看到那張紙條,就能明白自己是來幫助他的人了。 那捆著紙條的瓶子并沒有被應相思親手打開,屋內的屬下擔心是陷阱,不用應相思吩咐就快步走上去撿起來,他三兩下拆開了雜草查看上面的東西:“右相,是一張紙條?!?/br> 應相思懶聲道:“念?!?/br> 屬下說了聲是,緊接著把那張紙條展開,一個字一個字念:“應丞相,我叫安清,我知道丞相是被強行送進來的,志不在醉花樓,但不得不待在這里,我對丞相的遭遇深表同情,雖然能做的不多,但還是能幫丞相一二。瓶子里的東西是迷藥,丞相可以將它撒在客人的杯子里?!?/br> 屬下念完,匆匆將紙條卷起來,打開瓶子一看,果不其然看到白色的粉末,他驚異道:“右相,這個人是怎么知道……” 應相思一雙桃花眼半瞇,姿態還是倦懶的,他若有所思看了眼紙條,又偏頭看了看樓下還在仰頭張望的安清,眼中的情緒很模糊。 就在這時,大門又閃進一個黑影,和屋內的下屬是一樣的緊身黑衣,身姿干練,他行進匆匆地跨步上前,手剛拱起來就忍不住開口說話:“丞相,又有人來三樓了?!?/br> 應相思懶散回頭,眼里露出了少有的狠厲,他拂了一下袖子,準備再叫人迷暈,然而屬下緊跟著就補了一句:“是皇上?!?/br> 應相思所有的神情都頓住了。 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刻,樓下的人已經上到了三樓。 兩個屬下耳力極好,能聽到常人所聽不見的聲音,他們耳朵動了動,聽見地板有輕盈的腳步由遠及近,并且已經來到了門前,兩人轉瞬就藏到了屋內的屏風后。 門被推開了。 應相思轉頭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于膠憐急急忙忙一臉濕汗的跑進來,他一只腳剛踏進門檻,又忽然醒悟般把腳縮了回去猛地關上門。 應相思:“……” 下一秒,門被敲了敲。 應相思抬手掐了掐鼻根,于膠憐突然講起了什么禮節? 宋吟連走帶跑地趕到醉花樓,早就渴到嗓子冒煙,想趕緊找杯水喝,他聽到門內傳來一聲進,刻不容緩地重新推門進屋。一進屋哪也不看,小跑著過去:“右相,給我一杯水喝,我好渴?!?/br> 在桌上找了兩秒,他又突然轉身跑去窗邊:“你這屋怎么這么冷啊,天這么冷,你還開著窗?” 應相思看著主人一般走進來要水、要完水又跑去把窗戶關上了的于膠憐,從被送進醉花樓里第一次皺起了眉,他沙啞咳嗽一聲,叫了聲陛下。 他從來看不懂于膠憐腦子里在想什么,現在更是。 宋吟關上窗戶走回來,拿過應相思遞給他的杯子,仰頭喝了好幾口茶水。 喝完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轉過頭,一雙黑圓眼像是御花園里被養得極好的野貓,他抿了抿唇角看著眼前第一次見的應相思,看了兩秒:“右相,你跟我回去?!?/br> 應相思手一頓,琥珀般含情的眸子靜靜看著宋吟,良久后他才挑眉:“陛下今天剛送臣過來?!?/br> 宋吟聽到他這句話,仿佛被提醒了什么,他低下一彎白嫩的下巴,從懷里拿出一張按著手印的紙。 那是他剛從老鴇那里要來的賣身契。 他攤開賣身契看了兩眼,不忍直視般抿了下唇,下一秒他動了動手,咔嚓把賣身契撕成碎紙片。 應相思:“……” 宋吟將那些碎紙放到桌上,再也沒看一眼,他偏頭煞有其事地問應相思:“右相,你有沒有想過當初我為什么送你來醉花樓?” 應相思思緒還有點沒回來,但他聽到那句問話,心中立即便接上了,還能有為什么,你想讓我這么做,你想讓你的狗拋頭露面。 應相思心里翻起惡臭的臟水,幾乎要把他淹沒,嘴上說的卻是:“臣不知道?!?/br> 宋吟摸著杯子,立刻接道:“因為我做了一個夢?!?/br> 應相思神情微滯,他看著于膠憐擺出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像陷入了什么回想,嘀咕:“我夢到嚴月廿二那天右相會被人追殺,夢里右相被刺客追到了宮外,被刀子捅了心臟,右相沒了力氣,寒天夜里死在了宮外?!?/br> 嚴月廿二,就是今天。 “那個夢很真實,我太害怕了,醒來之后問了司天監,他算出右相必須要躲到醉花樓才能躲過這一次災難,并且要瞞著右相不能被右相知道,所以才……” 于膠憐心有余悸回過頭:“現在是子時,已經過了嚴月廿二了,我來帶右相回宮?!?/br> 應相思微瞇起的眼里,是于膠憐嘟嘟囔囔跟他解釋的認真神情,因為夢到他被殺,所以送他青樓化解災難,聽起來未免太可笑,但仔細想想,倒也很符合于膠憐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宋吟說完就怕應相思多問,催了一句右相快走,自己先朝門口那邊邁步,轉眼已經到了門外,他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貴客,很自然繞了過去。 應相思看著他背影,看了片刻,轉到屏風后把手里瓶子交給屬下,聲音低沉:“送回去,再調查清楚身份?!?/br> 屬下肅然道:“是?!?/br> 宋吟是坐馬車來的,回去也是搭的同一輛,他一臉得救般上了車,摸到湯婆子時肩膀卻猛一哆嗦。昨天他就抱著這個湯婆子出門的,現在早已過了保溫時間,不暖了,摸上去還凍手。 大冷天待在外面的每一秒都非常煎熬,宋吟落了水的病根還沒好,還很畏寒,離了湯婆子幾乎不能活,所以一路上他也沒和應相思說話,大多時間都在頻頻掀開簾子看離皇城還有多遠。 倒是應相思一路看宋吟好幾回,眉眼微戾。 于膠憐今天轉了性,竟然允許他和自己坐同一輛車。 以前于膠憐是不準他們三條狗和自己共用同一個東西的,于膠憐覺得那是對自己的侮辱,能避免就會避免。 他說父皇將他們撿回來已經是他們最大的恩寵,不要再奢望更多不該想的。 所以應相思和其他二人,一直擺正著自己的身份,剛才應相思從青樓出來,見只有一輛馬車,下意識要走開另想辦法回去,于膠憐卻一臉莫名其妙攔住他,問他去哪兒,說時間不早了,讓他上車。 應相思從上車起就一直牢牢注視著于膠憐,在過了許久之后,他終于微微啟唇:“陛下,你……” 然而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了于膠憐的驚訝聲中:“那是沈右相,沈右相也剛剛回宮?!?/br> 馬車已經開回了皇宮門外,那里站著兩個侍衛,正按規矩辦事檢查進來人員的令牌,而此時正往外拿令牌的男人,分明就是沈少聿。 應相思也朝外看去,皇宮門外光線昏暗,在那樣的環境中沈少聿的身形依舊很出挑,他和其他兩相關系也就點頭之交,見到沈少聿情緒并沒多大波動。 但他身邊的人撩開簾子就跳了下去,從馬車車頭跑到皇宮門口,一邊叫著沈右相,一邊小跑上去湊到沈少聿身邊的位置。 城外的兩個侍衛朝皇上鞠了躬,眼神中止不住的訝異。 皇城里小皇上不喜歡三個丞相的事不是秘密,連最底下的卑賤奴才都知道,小皇上每天嘴里都會叫喚著三個稱呼,“沈小狗”、“應小狗”、“陸小狗”。 這代表著三個丞相在小皇上眼中并不是人,是牲畜。 現在皇上居然叫了沈右相? 宋吟在兩道驚訝的視線中挨近沈少聿,感受到男人身上超常的熱量之后,總算是活過來了一些。 宋吟其實對目前手握的皇朝并沒有歸屬感,每個人他都很陌生,相對而言陪自己出去過幾次的沈少聿會更熟悉一點,最重要的是沈少聿身邊暖和,是個人形湯婆子,他很喜歡走在沈少聿的旁邊。 應相思從馬車上下來,第一眼就看見于膠憐無比放松舒適的神情,第二眼他看到沈少聿在皇上湊到身邊后,衣下身子僵硬,手指曲了曲,似乎是想挪開一點的,但最后到底是沒有動。 他在后面看了片刻,嘴唇不受控分開:“臣竟不知什么時候陛下同沈右相的關系這樣要好,一下車就跑過去,臣還以為陛下要抱住右相呢?!?/br> 沈少聿別過頭去,脖子上的黑痣微妙動了動。 宋吟聞言一臉莫名其妙:“我沒有要抱,不過抱右相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我不僅可以抱沈丞相,還可以抱你?!?/br> 應相思臉上饒有興致的笑意頓住,然后消失,他黑瞳幽幽,看了會宋吟,低下頭道:“天冷,陛下該回寢殿了?!?/br> 天確實冷,宋吟想快些回去讓人準備新的湯婆子,于是他應了應相思的話,抓緊時間回了養心殿。 于膠憐的貼身大太監早就暖心地燒了煤炭,將養心殿暖得熱烘烘的,被子里也塞上了湯婆子,宋吟一回到寢殿就脫下外袍往被窩里鉆。 宋吟攥上被窩里的湯婆子,還沒抱到身上,指尖忽然一抽,他想起了牢房里的喬既白。 他出去找應相思的時候說了晚點再去看他,但現在好像有些太晚了,喬既白應該睡了,就算沒睡,估計也不想在深夜里看見綁架自己的人的嘴臉。 所以還是明天再去吧。 宋吟把剛伸出去的腳又放回被窩里,他在被窩里悶了一會,將身子暖出了熱度,鼓起勇氣坐起來想寬衣解帶。 手指往下伸,剛碰到腰,就摸見一根長條,宋吟把那只隨身攜帶的細瘦油燈拿出來,放到眼前看了看,這是楊繼晁堂弟給他的那一根。 他用指腹摸了摸油燈壁,忽然想起楊繼晁堂弟跟他說的話。 這燈平時點不亮,如果點亮了,說明他哥的魂就在附近。 宋吟從床上爬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火折子,刷的擦亮把火苗湊近油燈,他舉著一根燈,臉頰微微泛出了一點汗,眼也不眨。 但火苗在燈芯上燒了好幾分鐘,油燈遲遲沒有亮,宋吟換了好幾個角度,油燈都死寂得沒有動靜,他放棄了,把油燈和火折子放回到桌上。 楊繼晁沒有騙他堂弟,這油燈確實平時點不亮。 現在也沒亮,說明楊繼晁不在他附近。 那還是沒亮比較好,不然宋吟無法想象一個鬼魂飄在空中看他更衣解帶,而且楊繼晁今年已經四十多正值壯年,看他,說不過去。 要是被外人知道,一輩子經營的好名聲都要敗壞了。 宋吟呼了口氣,剛要拿東西擦去手掌沾上的蠟,門外冷不丁有人叫了他一聲陛下,宋吟嚇了一跳,畢竟剛才在做跟孤魂野鬼沾邊的事,心里還有些發毛。 他朝門外看去,問那隱綽的人影:“什么人?” “陛下,是奴才,”于膠憐貼身大太監的聲音響起,尖細刺耳,還掐著調調,“奴才是來匯報陛下,蘭濯池此時正在宮殿門外?!?/br> 宋吟臉色一變,舌尖都被他咬了一下,他哼哼著抬起手捂住嘴巴:“他來干什么?” 大太監照實轉述:“說是落了東西在柴房,想進宮收拾收拾拿走,不知道陛下批不批準?” 宋吟立即就說:“不準……” 深更半夜的,那蘭濯池是個剛喪夫的人,名義上還是沈少聿的寡嫂,身份就很敏感,而且那個人總耍流氓,宋吟并不想見。 他斬釘截鐵下了逐客令,門外的太監沒為蘭濯池說上一二,嗻了聲轉身要去傳話,但宋吟掐了掐手指,看了看外面的黑天,想蘭濯池這么晚不顧宵禁都要進宮,恐怕真是落了很重要的東西。 宋吟咬唇,改了口:“算了,反正也只是拿東西,你讓他快些拿完,不要在宮里逗留?!?/br> 太監應聲:“嗻?!?/br> 宋吟打水洗漱,解了衣服又重新躺下。 他其實不用擔心,蘭濯池住的柴房離他有一段路,而且不順道,蘭濯池就算要去拿也跑不到他這里來,他何必要為不會發生的事分神。 想著宋吟就要合上眼,他將被子蓋過肩膀,兩只手都伸進去埋著,腳邊放著一個湯婆子,正要在這適合入睡的環境中睡過去,門外忽然響起蘭濯池的聲音:“陛下?!?/br> 宋吟:“……” 宋吟渾身籠罩著一層缺覺的暴躁,他揉了下眼角想裝睡著了沒有聽見,外面的蘭濯池不緊不慢開口:“太監和我說,他傳告了陛下,陛下一開始說的不準進,后面才改變了主意,就在一刻鐘前發生的事?!?/br> 宋吟裝不下去了,他翻身而起,走過去開門:“你去柴房拿東西,為什么要跑到朕這里來?” 蘭濯池站在門口不進不退,手里拿著一套嶄新干凈的衣袍,很眼熟,是宋吟白天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后來去了義莊才換下的,蘭濯池伸手:“來還陛下衣服?!?/br> 宋吟雙手接過明顯洗過散發著清香的衣服,愣了下,垂眼說:“你其實不用專門跑這一趟的,朕衣服多得很,缺一件也不算什么,但你既然來了,朕把你給的衣服也還給你?!?/br> 宋吟回屋拿出那件剛換下來的衣袍,走到門口正要還給蘭濯池,男人突然順著他的手指按住了他的胳膊,欲要將他推進門內。 宋吟沒想到他一個寡夫在天子腳下都敢亂來,呼吸一下顫了,連忙要喊人:“你干嘛,別抓著朕,朕要叫人了,趕緊松……” “叫吧,”蘭濯池聲調低柔,竟然鼓吹宋吟叫人,“陛下不如看看那些太監,你大晚上穿件里衣就出來,晃一下屁股就把他們全勾上了,你叫吧,他們巴不得沖上來給你后面的洞止止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