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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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收拾箱子,邊壓抑著驚濤駭浪的心情,低聲問:“陸爺,您要怎么收拾陳銘?” 陸長隋目光漆亮,聞言只是垂下眼皮,平靜地回答:“先找幾個人搞垮他的檔口,送他一份回國大禮?!?/br> 醫生疑惑道:“陳銘主要在北美發展,每次回國只待一兩周看看他的父母,陸爺為什么不直接綁了他?” 陸長隋默了默:“這樣太便宜他了?!?/br> “誰都可以直接死,陳銘不行?!?/br> 醫生嘴皮微微戰栗:“您的意思……” 陸長隋目光下垂,漆黑的眼里像是織開了一張大網,沼澤般深不可測:“陳銘虛榮,離不開錢,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臉面?!?/br> 他嘴角輕勾,臉色卻是白的:“那就先斷了他的收入來源,再想辦法讓他身敗名裂?!?/br> 陸長隋的聲線偏低,室內的溫度也因為他的兩三句話緩慢降到冰點,直到肩膀上的臉蹭了蹭,宋吟含糊著擠出一個“吵”。 陸長隋身上的寒氣猛地收了起來。 “你先回吧,”陸長隋出聲支走醫生,醫生回過神,見他表情如常,抹了把虛汗,非常有眼色地道:“那我走了,陸爺有事再吩咐?!?/br> 醫生一走,室內只剩兩個人,陸長隋靜坐了一會,紅著耳根,這輩子沒碰過人似的,手指輕抖地扶住宋吟,輕輕抱起來推開了臥室的門。 宋吟被他放到床上也沒被吵醒,這一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來頭腦昏沉,抱著被子不愿意起。 他埋在枕頭上打了會盹,半跪著抬起后腰。 從后面看,他纖細的一把腰就像是被人高高撈了起來,衣服微滑,露出的皮膚細膩如脂,宋吟從桌旁拿出遙控器按了下,打開了自動窗簾。 光照進來,宋吟也想起了正事,匆匆走出門想要找陸長隋。 陸長隋剛好沒走,見宋吟頂著被壓出來的紅痕走到他面前,頓了下:“醒了?” “嗯,”宋吟看陸長隋一身整潔正裝,疑似要出門,他怕錯過這次再沒機會,急忙問:“舅舅你昨天說要把所有事告訴我,這話還作數嗎?” 陸長隋見他臉頰綿白,不敢再看地別過頭,低聲回他:“作數,但我現在有事要忙,等我有空……” 宋吟警惕地問:“什么時候有空?” 陸長隋:“如果順利會很快,你自己在家不要碰廚房,有人會給你送?!?/br> 他沒說如果不順利要拖多久,他急態明顯,最后宋吟也沒問成什么,只能放任陸長隋走了。 陸長隋這一忙就忙了好幾天。 宋吟一開始還能舅舅長舅舅短,陸長隋一回來就踩著拖鞋上去問他累不累,后面一連幾天旁敲側擊問,都被陸長隋搪塞過去,宋吟就再也沒有去貼冷屁股。 在家里宅了三天,宋吟什么都不缺,但越待越心堵。 不止是陸長隋的問題,還有楚越,自從他搬了回來,楚越每天都會給他打一次電話,每天晚上七點,比村子里農戶豢養的公雞打鳴還準時。 這天時鐘尾數歸零,電話準時響了起來,宋吟拿過手機就掛了。 楚越每天打,他每天掛。 愛心軟,又很難對人發脾氣的性格,讓宋吟很難強硬地把人拉進黑名單,況且這幾天他掛過之后楚越就不會再打,所以也不是太麻煩。 宋吟捏著手機,見上面果然沒有電話再來,就趿著拖鞋走出臥室想吃點宵夜。 一出門正好見陸長隋推門進來,宋吟頓了頓,冷冷淡淡地叫了聲:“舅舅?!?/br> 這聲叫得不那么情愿,好像只是住宿在這里必要的一點禮貌,陸長隋望了望客廳盡頭裝著食物的冰箱,垂眼看他:“想吃東西?” 宋吟張口就來:“沒有,只是出來看看,我現在回臥室睡覺了?!?/br> 也沒等陸長隋說什么,扭身回了房間。 這幾天都是這樣。 陸長隋既要受著任性小侄子的忽冷忽熱,還要忙著搞垮陳銘。 陳銘本身家境就相當殷實,又是做投行的,高風險高回報,早些年他去香港,在那里開了幾家檔口,幾頭并進,竭盡全力地斂著財。 這幾年陳家的勢力已經發展到不可小覷,大把青年以頭搶地想要為他們辦事,他們cao盤著黑白兩道,沒那么好動。 所以陸長隋說忙,也不是在騙宋吟,他是真的有很多事要做。 但他一直不提身世,宋吟也很煩。 更讓他心堵的是,他一進房門就見手機屏幕不停閃爍,宋吟走過去一看,發現前幾天一被掛就不再打的楚越,這晚連續打了好幾次電話。 沒事做了嗎? 宋吟抿了抿唇,眼睫輕輕一顫。 他完全不想接,伸手就掛斷了電話。 宋吟現在對楚越的感官不太好,接了電話也不知道說什么,而且他認為那天他和楚越已經算是撕破了臉,如果再說話,說不定會吵一架。 宋吟不想吵架,也不想和楚越有任何的接觸,不接還能維持最后一點薄如蟬翼的體面。 只是宋吟一直不接,楚越也一直不停,電話打得根本看不了手機。 打得最后宋吟都有點火了,最后一通電話打過來,他繃著臉就接通:“楚越,你煩不煩?” 那邊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接電話,一時沉默,只傳出低而微弱的呼吸聲。 “不說話我掛了?!?/br> 宋吟作勢要掛斷,那邊突然沙啞地出聲:“你在陸長隋那里?” “我在哪都不想告訴你,”楚越永遠目高于頂,他們都到這個地步了,楚越也還是用的高人一等的語氣,宋吟有點不適:“你知道又要來抓我?” 楚越聲音更沙了,恍惚有無數的砂礫在里面打磨:“不是,我前幾天回來了,但沒見到你?!?/br> 他話沒有邏輯,想一出是一出:“你傷好了嗎?” 宋吟聽到他這話是有點悚然的,楚越受了什么刺激才會大半夜打電話過來,詢問他傷勢? 宋吟想了又想,不想給楚越任何他們還能好好說話的錯覺,聲音微微冷淡下來,沒有回答他:“我掛了?!?/br> 楚越脫口道:“等等,我有事和你說?!?/br> 現在是七點半,荒地里寒風蕭瑟,穿少點都要感冒,楚越只穿了件不御寒的沖鋒衣,握著一部手機站在木屋門口,神色惶然地和那邊的人說話。 他張了張口,嘗到嘴里一口鐵銹味,才發現自己身體太緊繃,不知道什么時候咬破了嘴角。 腦子里空空蕩蕩的,像是有一排蟲子爬了過去,只留下一堆難看的瘡痍。 楚越握緊了手,半個月之前,他和宋吟之間一直是他占據上風,是宋吟追著他后面跑,是宋吟想方設法求得他關注,是被諷刺了也要不知廉恥貼上來的人。 不會說煩他,也不會掛他電話。 楚越閉了閉眼,現在都不一樣了。 他想晾宋吟幾天,宋吟根本不在乎,還反過來晾了他幾天。 楚越告訴自己要有自尊,要馬上掛斷電話。 但他聽著那邊柔柔軟軟的呼吸聲,不受控地就張開了口:“陳銘和報紙上其他人不同,他是唯一和陸長隋一起長生到現在的,他手底下養的血羊不比陸長隋少?!?/br> “陸長隋這幾天和陳銘明爭暗斗,彼此手里都死了不少人,有條子已經盯上了他們,你如果在陸長隋家里,現在立刻走,陳銘派了好幾個精心培養過的死士對付陸長隋,你跟在他身邊不安全?!?/br> 宋吟沉默了一會兒:“你說的是真的?” 楚越:“是?!?/br> 短短一個字有顫抖,有邀功,有想掙得宋吟好感的意思。 楚越等了度日如年的一分鐘,才聽到宋吟說:“謝謝你告訴我?!?/br> 楚越驟然松了松唇角,眼底還沒展露開笑意,宋吟的下一句話就徹底斬斷了他的所有遐想:“但以后就不要再打電話了吧,我們的關系其實不值得你告訴我這些?!?/br> “你也保護好自己,晚安?!?/br> 宋吟掛了電話。 掛完宋吟就把手機放到了一邊,心情還有點復雜。 不過他也沒想太久,下一秒坐起身來,一把扯下前面貼著的東西。 從進副本以來就一直空白的便利貼,此時出現了兩行字,一行是通知,一行是劇情進度過半的獎勵提示。 【劇情進展已到75%,達到百分百將解鎖問卷?!?/br> 【不少窮人都住西環,這一片區治安腐敗,但勝在租金便宜,如果想躲人很難被找到?!?/br> 宋吟沒有理解這個提示的意義何在,電話鈴又一次響起,他懵懵地接起來:“是我,鐘哥,還款日期到了,正好我家里來了幾個外國佬,我帶上他們一起?!?/br> “鐘哥對你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歡外國佬在你的xx里玩三龍了嗎?” 中年男人笑了笑,常年被煙酒腐蝕的嗓音傳了過來,精準報出陸長隋家里的地址:“你在xxxxx對吧?我們這就來找你?!?/br> 宋吟顫顫地、哆哆嗦嗦地把手機從耳邊拿開,又顫顫地、哆哆嗦嗦地掛斷了電話。 ……跑。 一定要跑。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 鐘哥的三龍邀請,嚇得宋吟立馬在租房軟件上,用每月一百五的低價租到了西環的一間單人房。 價格太低的壞處就是,這間房十分寒酸和狹窄,據房東說還有點漏水,房里沒有配洗浴間,如果要上廁所還得上天臺才行。 宋吟搬過去的當天,慕名上樓頂看了看房東嘴里的木棚浴室,看完小臉霎時就白了一倍。 那木棚非常小就算了,走兩步就到頭,退兩步還要撞到后腦勺,最主要擋身體的門窄得可憐,只能擋住中間一部分,如果有人在外面,一眼就能看到的他頭和腳。 如果蹲下,更是渾身上下都能看見。 宋吟咬了咬唇:“這個門……” 房東看出他的局促,寬慰地說:“這棟樓不是基佬就是女同,不用怕?!?/br> 宋吟:“??” 就是這樣才更怕好嗎? 宋吟當天就后悔租房了,但一分錢一分貨,他想只要少上點廁所就好了。 宋吟開了門,走進灰塵遍布的房間里,把一個袋子放到床上,那里頭只裝著兩三件換洗衣服,但他還是非常有形式主義地掛到了衣架上。 掛完宋吟掏出手機,猶豫了好半天,還是和陸長隋交代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說自己住朋友家玩幾天,如果陸長隋有空了他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