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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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關門的手一頓,半晌飄來一聲嗯,那聲嗯輕輕的,細聽藏著點敷衍。 關上門后,宋吟抿了抿被過分對待的唇,刺痛涌上來的那一瞬,他低頭,眼神中帶著分決絕,那是他要做重要大事之前慣有的表情。 沒有明天了。 他之所以答應那男的要回去,是想把人引走,其實根本沒想過要回去。 在男人來之前,他已經填好了便利貼,而且也買好了明天中午的火車票,前往便利貼背后的郵筒地址。 地址在a市附近的省份,在火車上待一晚,第二天早上就能到。 到時候他把便利貼一塞,這個世界就再也和他沒關系了。 …… 林庭遇晚上有喝一罐冷飲的習慣,他從冰箱里拿出飲料喝了一口,見宋吟房間的門縫是黑的,想宋吟已經睡下了,便安心回房間。 事實上宋吟還沒睡。 房間里拉著一盞小臺燈,宋吟坐在凳子上,漂亮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電腦屏幕,旁邊的窗戶拉了一條小縫隙,夜風拂進來將他身上帶出燥熱。 宋吟手腕緊繃,電腦上正在制作的東西應該讓他尤為緊張,他咬著唇,后背和衣服的中間黏黏糊糊的,都是汗。 如果有人把手從他衣角里伸進去,就能從那身愛不釋手的白嫩皮膚上面摸到一手水,半晌他牙齒微松,“這樣應該可以了……” 宋吟的嘴唇本來就遭到過長久的吮吸,現在又被他自己咬了那么多次,嘴唇不僅紅,還腫,不過這點刺痛比不過他目前的緊張。 電腦上一段由他剪輯的視頻自動播放著,先是揭露了基地的蠅營狗茍,再是說明了基地的核心成員有哪些,這些成員是如何運作的。 還有一份指紋對比,是宋吟之前去張婷婷宿舍采集的,結果出來了,兩人根本不是同一人。 視頻的最后有一份名單,上面是宋吟記得的所有被替換領導的姓名。 將這些東西整合到一起后,宋吟把視頻發到了一個大型平臺上,沒帶任何tag。 現如今娛樂平臺當道,晚上正是人們疲憊一天后消遣的最佳時間,也是流量最大最洶涌的時候,許多網紅都在這個時間發布視頻。 不過宋吟在這個點發并不是要緊抓流量,而是他做好視頻后,恰好是這個點,所以他恰好就在這個點發了。 說實話宋吟做這個視頻沒有多大的技術含量,甚至沒有加任何可以調動情緒的bgm,只是講述故事一樣把現有資料合成起來,點擊發布。 幸好內容足夠勁爆,而且和所有人息息相關,宋吟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一發布,引起了軒然大波,再一經推流,夜貓子群體轟動了。 本來宋吟還考慮要不要在其他幾個平臺也發一個,看到后臺激增的評論,覺得好像沒有必要。 【某乎小說家開始進軍其他平臺了?別說,編的還挺新穎,這什么專門做給人換臉手術的基地,能不能把我整成吳彥祖?】 【太離譜了吧,作者發的這一份名單有那么多大領導,小心把你抓去蹲牢子?!?/br> 【盲猜這個視頻等會就得沒,我先存一步?!?/br> 【作者真勇啊,這份名單把小半個領導界都狙擊了,真不怕其中哪一個把你告上法庭?!?/br> 【沒有人信嗎?我覺得可信度很高,我男朋友一周前失蹤,回來后就變了,抽煙喝酒pc以前不會做的現在樣樣都沾,而且昨晚他去洗澡的時候,我看到他腿上一片光滑,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男朋友之前救人腿受過傷,右腿腳踝那里,有終生都去不了的疤痕!】 【天吶,如果是真的,身邊的人到底該怎么分辨真假……】 宋吟沒有因為哪一條評論而改變臉色,他退出娛樂平臺,將所有資料和他想出的處理方案一并發送到了公安局的郵箱。 看到發送成功的標識,宋吟將網頁點叉,接著點回娛樂平臺看輿論有沒有繼續發酵,如果能發酵到人盡皆知是最好的。 如他所愿,這條視頻還在以發瘋般的速度傳播,驚駭、不可置信、恐懼,這些情緒幾乎從那些評論中化為實質溢出來。 宋吟一一看過去,在滑動到某條評論時,突然頓住了。 那條評論的主樓是愚昧的不信派,唯恐天下不亂地在視頻底下開起了玩笑,和他一樣的人還有很多,樓中樓堆起了好幾層。 一般不信的評論宋吟是不會管的,但這條…… 【哈哈我不信,除非把我舍友整成我的夢中情臉,前幾天我們學校來了個美人,我這幾天想著他都沖痛了,樓下發圖片,只給看衣服和腿】 【莫非是校友,對個暗號,175穿制服?……如果是的話,老婆這幾天在我夢里被我用鐵棍按摩了無數遍,現在已經離不開我的鐵棍了,你別想了】 【樓上你……老婆昨晚剛被我的鐵棍頂到干嘔,現在還在我懷里睡覺呢,哭得好可憐,明天起來要跪著給老婆贖罪】 【畜生,法律還沒消失呢】 【老婆,老婆,再見不到你,我整個人都要瘋掉了你知不知道】 宋吟:“…………” 看著熟悉的ip,還有幾乎一模一樣的衣服,宋吟沉默以對。 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風格的網友,按在鼠標上的手微微戰栗,半分鐘后電腦被他含著點憤怒地用力關機,屏幕黑掉后映出他緊繃的下頜。 宋吟并沒有在那份羞窘里沉浸太久,他關了電腦,輕聲走出房間,看了眼林庭遇緊關的大門,毫不猶豫走出公寓樓。 他今天不會回家,也不會留在林庭遇這里,他有預感如果今天見不到他人,那個男人還會回來找他,他必須得先跑。 宋吟拿出手機給林庭遇發了一條信息,感謝他的收留,并且告訴他自己還有事先走了,發完就準備把手機扔垃圾桶里。 他抬起手伸向垃圾桶,還沒扔下去,猛然頓住看向一邊。 樹叢旁邊佇立著個高大男人,看到他便問:“去哪?” 宋吟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想起在他懷中無盡的恐懼和害怕,胳膊一抖:“你不是回去了嗎?難道你一直在這里等?” 褚亦州沒回他,可能是距離太遠沒聽清,也可能因為其他緣由,總之他走向宋吟,低聲問:“去哪?” “……回家?!?/br> “撒謊?!瘪乙嘀菡f。 他略抬起一點眼皮,朝不遠處看過去:“這邊是回家的路?” 宋吟硬著頭皮擠出聲音,“……走錯了,晚上太黑,辨別不清方向?!?/br> 其實是很蹩腳的理由,連他自己都不信,更別說男人了,男人沉默地看著他。 宋吟白齒露出,咬住下唇,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他是不應該害怕一個冒名頂替的人的,這是個偽劣品,惡劣至極,他清醒后馬上往前走,片刻又停下來:“別跟著我?!?/br> 他看著男人,忍耐道:“你回你家?!?/br> 相比他的惱火,褚亦州眸光平靜:“我現在就在回家的路上?!?/br> “那是你家嗎?非法入室、冒名頂替、強……”宋吟含糊了下:“強吻。這里面哪一條拿出來都可以治你的罪,你再跟我,我就把你送警局了?!?/br> 這是一個赤裸裸的威脅,言盡于此,男人該知道再跟下去會有怎樣的后果。 褚亦州看著他,半晌開口:“我發現,你從來不關心你真丈夫去了哪里,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假的了么?” 如同平地炸驚雷,宋吟后背出了一身汗,他訥訥地看著男人,眼睛睜得滴流圓。 怔愣了幾晌,他捏了捏濕濡的手心,不由分說抬起腳,男人的手工皮鞋上頓時有了個腳印。 褚亦州:“……” 腳這種地方畢竟脆弱,哪怕是褚亦州,也皺了下眉。 兩秒也或許是三秒,褚亦州把人夾起來朝車那邊走,宋吟是怎么打他也好,罵他也罷,最后還是被他帶回了家,宋吟被按在臥室床上,聽男人說:“睡覺,別想著跑?!?/br> 宋吟和他對視了會,面無表情地躺床上提溜起被子,把一個后腦留給了他。 褚亦州在臥室里待了半小時,見宋吟是真老實了沒有再想著跑,便走出去關上了門,不過他沒走,還在門口停留了一陣。 宋吟想他是多此一舉,火車票是明天中午的,既然今晚被帶了回來他就沒想著再跑,閉上眼就睡,迷迷糊糊中聽到男人也進了自己的臥室。 …… 即使沒有鬧鐘,第二天八點一到,宋吟就被神經的重壓叫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時間,匆匆穿上衣服逃跑,到了外面便攔了輛車準備去火車站。 在此之前他毫不猶豫地把手機扔了。 十點鐘左右宋吟到了火車站。 這天不是什么法定節假日,火車站的人并不算多,宋吟本身是不喜歡擁擠的,現在的人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他定的是一張硬臥,他手頭那么窘迫,能定到睡的地方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只用睡一個晚上,就算身體素質再差,也能忍受,畢竟一睜眼就能到地方。 宋吟找到了臥鋪的位置,他是下鋪,用不著攀上爬下,把挎包往墻角一放,坐到了床邊休息。 他來得比較早,和他在同一個包間的其他三人還沒到,火車還有二十分鐘才發動,窗外窗明幾凈,耳邊的喧鬧不絕于耳。 兩分鐘后,他的對面上鋪來了個人,宋吟剛想往回收收腳,外面猛地傳出撕心裂肺的哭鬧,尖叫一聲比一聲大,“??!放開我!” 宋吟眉心一跳,站起身往外看,只見前面隔著幾個包間的地方,有兩個眉眼有八分相似的男生站在那里。 不,只有一個是站著的,另一個跪倒在地上被用力抓著后腦勺的頭發,臉上的淚水和恐懼洪水一樣流出,他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眼梢帶怒,只會訥訥地重復:“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br> 抓著他的男生使勁一拽,地上的吃痛后仰,頭皮都快撕裂了:“閉嘴!你還嫌不夠丟臉?看看車里有多少人,你是在擾亂公共秩序!” 興許是看他拽得太嚴重,旁邊的人不忍心看下去,誒誒兩聲勸說:“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嘛,你看他都哭了?!?/br> 男生被旁人阻撓,嘴角抽起小小的弧度,想笑,但又不能很好地控制住表情,以至于聲音都有些許古怪:“沒事,我在教訓我弟弟,他不想回老家?!?/br> “我就不回!”本來還在抽泣的人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你是假的,我死都不會和你走?!?/br> 男生臉色微變,眼中涌起滔天的憤怒,啪地一巴掌摔到他臉上:“你瘋了,我是你親哥哥,你信網上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也不愿意相信和你有血緣關系的至親?你腦子被驢踢了!” 自然界天生的性別差異,男生大部分力氣都大,而且他這一掌是用了想教訓人的全力。 實在是有點重,地上的弟弟腦袋偏到一邊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半晌他爆炸般扭動起來大聲道:“你才不是我哥哥??!” 火車上的人越聚越多,已經有乘務員趕來要處理鬧事者,弟弟哭著喊:“我哥哥老實了二十多年,絕對做不出拿老人積蓄去賭博的事,你現在帶我回去,是因為在老人那里沒了誠信,你想讓我去借錢拿給你賭博對吧?你個人渣!” 聚集的人群一個兩個露出訝異,宋吟那段視頻本來就讓許多人半信半疑,如今親眼見到這么一出,心情更是微妙。 “哥哥”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附近投過來的視線讓他升起尖銳的惱火,抬起手就打,連續幾個巴掌往弟弟臉上招呼,“cao蛋,老子讓你說!人渣?我是人渣,你就是人渣的弟弟?!?/br> “啪”“啪”狠勁的幾巴掌,把弟弟打得口腔破皮,另一半臉高高腫脹起來,嘴角流下鮮血,慢慢的眼神開始恍惚,似乎要暈倒。 乘客被那種把人往死里打的勁頭嚇到,沒幾個反應過來的。 宋吟冷下臉,幾步上前按住那人的手臂,對方揮動的幅度讓他肩膀吃痛,勉強應付下來,被阻礙的男生怒罵著扭過頭:“誰???” 男生正要揮起拳頭,一陣噴霧突然涌到鼻尖,男生眼神一散咚地倒地。宋吟沒管他,蹲下扶住弟弟,扭頭對完全傻住的乘務員說:“報警?!?/br> “報警?”乘務員慢慢回神:“哦哦哦報警,是要報警……” 這場鬧劇只持續了七八分鐘,警察上車將男生拷走,弟弟口齒不清地向宋吟道了謝,也被帶走做筆錄。 那弟弟流血流得衣服上都是,宋吟扶他的時候不小心沾到一點,他看著手上的血,臉色有點白,向乘務員問了廁所方向,就朝那邊走。 乘客紛紛回了自己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