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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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工照?;貋?,就見宋吟慢慢走到他身邊,“盒飯有點吃膩了,可以吃點別的嗎?” 陸工是絕不會讓他出工地的,果不其然,陸工若有所思地盯了宋吟一會兒,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想吃什么和他們說,讓他送到申東工地02宿舍?!?/br> 宋吟點頭。 電話那頭是一家廣式餐館,宋吟隨便點了幾個,開口說地址:“請送到申東工地02宿舍……” 陸工有些忙,一邊聽宋吟說地址一邊看向外面,宋吟趁他扭頭,立刻對著電話低聲改口道:“抱歉,是01宿舍?!?/br> 他說得快速且含混,陸工并沒有聽到,他接過宋吟手中的電話,讓宋吟慢慢等,自己便邁步出去,又陷入了繁忙之中。 宋吟坐在床上等。 等了大概半個多鐘頭,鐵門外被敲了敲。 宋吟立刻站起身看了過去,鐵門被小心翼翼打開了一條縫,一名身強體壯的工人從縫里露出了臉膛,人長得很高,肩寬腰又韌,身上的深灰工裝有股刺鼻的異味。 他似乎是顧忌著里面的人,探頭進來的動作畏首畏尾,左右粗略環視后,放聲道:“陸工,你的外賣送到我這里了……” 工人的聲線其實有點緊繃,因為陸工吩咐過,平時絕對不可以進他的宿舍,他牢記于心,可今天這個特殊情況應該可以破例的,工人臉色非常的擔憂,正想快點找到陸工把燙手山芋送回去,他忽然就看到了床鋪上的宋吟。 宋吟穿著很單薄的衣服,身上細膩的皮膚被遮擋著,小臉異常的動人,他愣愣地失聲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明知故道,“啊,你不是陸工……” 宋吟坐在床上望向他,小聲說:“他出去了,不在?!?/br> 工人其實知道他是誰的。 因為陸工這么明令禁止他們不許靠近這間宿舍,就是因為他老婆在這里。 而和他住在一起的人,明明可以走近路,可每晚都要繞一大圈專門跑來這里路過看一眼。 他想不知道都難。 他現在明白那些人為何那么狂熱了,工人小雞啄米似的連續點頭,匆匆把塑料袋放到桌子上,“我把外賣放到你這里,馬上就走了?!?/br> 聽著那急忙的聲音,宋吟輕輕嗯了一聲,垂眸掩住眼里的失望。 和他預料的不一樣。 他本來以為來的人會是比陸工還要有話語權的人。 因為陸工住的宿舍號是02,那么如果按照身份排序的話,在01號宿舍里住的人應該比陸工地位更高,工人更聽他的話。 這樣以來他就可以求助對方。 可眼前這個明顯不是。 工人并不是按照身份來入住宿舍的。 宋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壓住了那股黯然和焦急,正要喝口水冷靜下,門口的工人不知道是走得太急還是怎樣,身體被絆得前傾,口袋里的東西嘩啦啦掉了滿地。 是錢。 那個數目,任誰都會愣一下。 因為普通人是不會放這么多現金在身上的。 宋吟見工人慌慌張張地低頭撿錢,沒有坐視不理,也走上前幫忙撿了一些,他見工人忠厚樸實,垂下眼開口提醒,“帶這么多很容易丟的?!?/br> 幫忙撿錢的那只手又白又細,工人撿著撿著注意力就發生了偏移,訥訥道:“這些錢是要還的……” 宋吟撿起一張錢,“還?” 本來是難以啟齒的隱私,可望著那張讓人呼吸微窒的臉,工人管不住自己的嘴,低聲地說:“嗯,我欠了錢,今天討債的就上門了……” 宋吟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這是別人的私事,他沒必要知道太多。 他把那些嶄新的錢全部整理好交給工人,就打算轉身了,然而在轉身時,宋吟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重新看向工人道:“方便問問討債的人長什么樣嗎?” 工人怔了怔,雖然不知道宋吟為什么要問,但還是把回憶出來的男人模樣誠實地描述了一遍:“討債的并不是一個人,有時是一群,有時是他們頭子來,他們老大特別高,平時都穿西裝的,有紋身,人長得很帥,有很多小姑娘喜歡?!?/br> 聽著熟悉的描述,宋吟閡了闔眼睫。 如果是那個人…… 他一定比陸工更說得上話。 宋吟仰起了頭,工人剛把錢放進口袋,視野里冷不丁擠進一張淡粉色的唇,“如果你今天見到那個討債的,可不可以讓他過來見我一下?” 宋吟拜托人也是輕輕軟軟的,雖然是陸工的老婆,但一點架子都沒有,工人不由自主就道:“可以,好的,我會帶他來見你……” 宋吟:“謝謝?!?/br> 他一開始沒想到工人會一口答應,因為陸工肯定對這些人吩咐了什么,比如不讓他們接近他,或者不讓他們答應他的請求一類的話。 還好這個工人老實木訥,沒什么心眼,是個能幫忙就幫忙的熱心腸。 宋吟真心實意地彎了彎唇,眸子里可以看出明亮又信任的情緒,“那就拜托你了?!?/br> 被那樣的眼神看著,工人渾身輕飄飄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然而剛進到宿舍,他就僵住了。 普通工人的宿舍都是八人間,幾張鐵架床緊緊湊湊拼在一起,而就在他的床位上,有個長相俊美的男人霸占了那里,他的雙腿和手臂都極為修長,胸口和脊背的肌rou緊致地聳起,被衣服勾勒出流暢有力的弧度,很符合時下流行的西裝暴徒。 此時,他正漫不經心地玩弄著工人床上的小擺件。 工人囁嚅著,“白大哥……” 白言聽到了他的話,但沒有抬起頭,強大的壓迫感侵蝕著整間屋子,工人冷汗都流下來不少,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對方開口。 “錢呢?” “這個月的都準備好了,”工人顫顫巍巍說道,聽到此話的白言低低地嗯了聲,似乎在滿意他的省心和懂事,然而在他伸手的下一秒,工人又開口了,“不,不過,在給你之前,你能不能先跟我去個地方?” 白言頓住了,半分鐘后,終于抬起了頭,“想死?” 工人顫悠悠地擦了一把額頭……預料之中的被罵。 白言眼如鋒刀,一刀一刀刮著工人,“不要浪費我的時間?!?/br> “還是說你其實沒有錢,想耍什么花招?” 工人簡直要被那樣的氣場嚇死,嘴唇囁嚅起來,雙腿也跟聲音一樣軟了,“不是,我怎么敢,現在不還,以后利滾利的,殺了我也還不起……”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碰借貸這種東西,可碰了就是碰了,沒有回頭路,只能謹小慎微地走每一步,少錯一點。 工廠宿舍到處是霉味和汗味,讓人打心底的排斥,白言見工人已然是魂飛魄散的狀態,懶得再待下去,他想工人也應該明白,現在讓他拿錢走人是最優選。 門口戰戰兢兢的工人確實是想拿錢了,手也伸到了自己口袋里,但剛碰到那一摞錢,他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或者讓他癡迷的人一樣,眼神變得勇敢起來,“你還是先跟我走吧……” 白言:“……” 白言臉色陰沉,他不是第一次被拖延時間了,但卻是第一次被眼前這個老實人糾纏,“你要是真的不太想活了,就直接說,讓你死快點?!?/br> 工人雖是害怕,但也不放棄,執著地勸道:“白大哥,你跟我走吧……” “只要你跟我走了,我馬上就拿錢給你,你仔細想想,我這種沒權沒勢的人,也沒能力害你啊?!?/br> 白言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門口的工人雙腿緊并,嘴唇微厚,是特別本分的人,此刻被他嚇得六神無主,可卻不怕死地一直懇求他跟他走。 過了幾秒,白言交叉的雙手松開來,終于起身邁動步伐,跟在差點喜極而泣連連鞠躬道謝的工人后面走了。 倒不是憐憫心發作。 只是很好奇,也想看看,這個以往見到他就瑟瑟縮縮的男人,今天這樣強勢和堅定,究竟要耍什么滑頭。 兩間宿舍也就一個水泥地的距離,工人噤若寒蟬地帶著路,同時感受著后面男人粗暴的氣息,好幾次腳底打滑。 他敢肯定白言腦子里在想,如果他敢不老實地耍心眼,會叫人先打斷他的腿,再砍掉他的手指。 白言確實有這樣的意圖,并且剛跟著走出幾步路,他就感覺自己太閑,這樣無聊的要求也答應。 停住腳步,他打算反悔,不跟著去了,反正在別人眼里他都是要債的惡徒,他也不介意顯出惡徒本色,說反悔就反悔。 然而在要轉身時,他朝旁邊瞥了一眼,突然就怔在了原地。 是看錯了嗎?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現在發展到大白天也活生生冒出個人來了…… 還是最近忙昏了頭,腦子出了問題? 如果都不是,他是撞鬼了嗎,怎么會在這種烏煙瘴氣的鬼地方看到宋吟。 宿舍門口極為纖弱的青年望過來。 他猶豫著小聲開口,“是白言嗎?” “是?!泵摽诘乃俣葮O快,讓旁邊的工人都為之詫異,“是我?!?/br> 白言直勾勾盯著宋吟,甚至怕對方聽不清,工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走到了宿舍門口,低頭俯視著宋吟的臉。 宋吟沒想到真的會是他。 這就好比,多日陰沉的天氣,突然放晴了一天。 宋吟伸手摸住白言結實但并不粗獷的手臂,但想到這樣不好,又改去輕輕抓住白言的衣袖,他小聲地說:“能不能救救我?” 從沒被這樣主動示好過的白言耳畔有幾秒的嗡鳴,“什么?” “這里有個工人綁了我,他不讓我出去,還讓我叫他……”似乎有些丟人,宋吟臉頰有些紅,艱難地訴說著難堪的經歷,“你能帶我走嗎?” 雖然有些地方被含糊了過去,但白言還是聽懂了。 他非常的能理解,相當的能共情,因為前幾天的他也想這么做,并且這幾天也一直沒放棄,只不過是被債務纏身拖了一陣。 宋吟用小動物一樣的眼神看他,“只要帶我出工地就好了?!?/br> 白言口都干了。 他用了幾秒平復心情,開口說:“可以,這對我很簡單?!?/br> 可他在宋吟抬頭看過來時,又說:“但是我為什么要無償幫你?干要債這一行,都是有來有回的,我幫了你,你什么都不做,我改去做慈善好了?!?/br> 宋吟明白世上很少能有不求回報的幫忙,嘴唇輕抿,“那你想要什么?” 白言不說話了,低頭看著宋吟,似乎在想他身上有什么是自己需要的。 眼前的青年臉蛋冶艷得驚人,但身子又太嬌了,單手抱起來都能肆意妄為,白言看著看著,聲音沙啞地開口:“帶你出去之后,你跟我回家當我老婆?!?/br> “在外面也要叫我老公?!?/br> 宋吟睜大了眼,表情中可以看出不可置信和震驚。 他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出聲:“我跟你說過,我有丈夫……” 白言直白道:“你那沒用的丈夫不如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