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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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的內容是,在狹窄昏暗的小房間里,被刺殺的馬拉倒在浴缸中,左手拿著信,右手拿著筆,胸口流著鮮血,地面上有一把帶血的匕首。 作者畫得很巧妙,但不管他有什么寓意,不管他在刻意營造什么,都不能抹去這幅畫的實質內容——被謀殺。 宋吟剛來的那天,看到黎鄭恩用作書房的小房間里珍藏了不少油畫。 他雖然不知道黎鄭恩主業是干什么的,但通過這個也能知道他對油畫頗有研究,應該是興趣愛好。 希望黎鄭恩能聽懂他的求救。 電話還沒有掛斷,宋吟聽著雙重的雨聲,忍不住望了眼窗戶。 窗戶映出的客廳里什么人都沒有,但他還是呼吸困難。 他不過膽子比別人大一點,不是不會害怕,更何況他體弱力氣小,不管后面的人厲不厲害他都打不過,宋吟顫顫地扶住窗戶下面的臺子,輕咬了下唇,“我好想你啊?!?/br> 雖然眼睛看不到。 但他莫名的,就是能感覺到后面有人。 感受著身后人的注視,宋吟呼吸都亂了,輕輕地、帶著可憐勁兒地出聲。 “辦完事快點回來吧?!?/br> 第9章 假冒(9) 掛斷這通電話后,宋吟臉色狀若平常,抱著塑料筐回了臥室,他掩著長睫坐在床邊,一件件疊起衣服,疊好放到一邊。 怕被懷疑,他沒有鎖門。 因為陽臺和臥室離得不遠,如果那人發現他知道了自己的存在,想要滅口,很有可能從陽臺攀到臥室,打碎玻璃再進來。 他輕咬著唇,強逼自己回想客廳中有哪些可以藏人的地方。 他是從廚房出來的,面向客廳時并沒有看到哪里有人的痕跡。 從廚房到陽臺這段路中,他的視覺盲區有兩處,一處是黎鄭恩的臥室,一處是…… 玄關。 那個人要么在他隔壁臥室,要么就在玄關。 宋吟并不知道高管失蹤案,他只知道一個人闖進別人家里,非盜即殺,運氣好點只會損失點財產,倒霉點可能會直接沒命。 他不清楚家里藏著的那個人,會不會動殺心。 宋吟思索間把嘴唇咬得白痕累累,可也咬出了一點血色,他邊疊著衣服邊高頻率扇動著睫毛,表情無助又可憐,除了在這里做著無用的事,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在心里不斷盼望。 希望對面租客可以幫他報警。 希望黎鄭恩可以理解他留的信息馬上趕回來。 …… “好球!” “贏了!” “林哥,過幾天就是和外校的籃球比賽,你真不去?剛剛最后那一發球牛炸天了,你這水準,去打比賽我們學??隙苴A,雖然贏了也沒幾個錢,但臉上有光啊?!?/br> 體育館剛打完一場激烈的籃球賽,幾名男生大汗淋漓,挑起領口不拘小節地擦起臉上和脖子上的汗,他們年紀尚輕,奔走間滿是讓人艷羨的荷爾蒙。 林庭遇坐在長椅中間,左臂搭在敞開的大腿上,球鞋中間是滴了幾滴汗的籃球,他黑眸平靜如潭,眉目不缺銳氣,被運動調起的激烈鼻息被克制地壓抑著,喉結因為喝水緩慢滾動。 這一場球他打得一點不痛快。 還是因為陳耀世這二世祖。 這世家小少爺不知道發哪門子瘋,打球也不消停,一會兒冒出一句“都注意點別碰到林哥的手”,一會兒殷勤問他“林哥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陳耀世從出來以來就過得順風順水,腦子缺根弦,心術不正,肚子里打的算盤臉上一五一十都寫著,他知道陳家最近有筆生意要他家賞臉放行,陳耀世這樣頻繁的討好也是迫不得已。 但林庭遇還是快被煩死。 他打完球,穿上速干外套,往體育館門口走。 陳耀世這顯眼包又屁顛屁顛跟過來,正要開口說什么,后面突然爆發出一聲隱忍的哭腔。 這聲音和陳耀世一樣,都讓林庭遇厭煩心燥,他都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張祥。 張祥本來喝著水,喝到后面不知怎么悲從中來,哽咽地、心酸地:“我不想回學校?!?/br> 世家子弟間的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幾個男生關懷備至地問起他的情況,陳耀世也遞過去一塊毛巾:“哥們,怎么回事?剛剛打球還好好的?!?/br> 張祥搖了搖頭,興許也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很丟人,連忙擺擺手道:“沒事?!?/br> “說說唄,有什么煩心事,說出來大家一塊給你解決?!?/br> “真沒事?!?/br> “缺錢了?” “不是,我錢夠用?!?/br> “那是什么,和你爸吵架了?你不是一向和你爸關系不好嗎,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誰見了誰都不順眼,這次又因為什么原因?” “不是因為我爸?!?/br> 不管別人怎么問,張祥都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問再多都說不是,最后被四面八方的詢問問不好意思了,只好忸忸怩怩,聲音低若蚊蠅:“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br> 本來喧鬧的體育館突然寂靜下來。 半晌,陳耀世訥訥地:“……???” 林庭遇:“…………” 最后還是陳耀世打破了僵局,他咽下唾沫,尷尬地卷下袖子:“這個不該愛是指?” 林庭遇對這些情情愛愛的八卦不感興趣,本來也想要走,不過是被陳耀世揪著走不了,他見張祥哽著嗓子要訴苦,斂下眼皮就轉身,但晚了一步,張祥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我要追她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有對象了,現在感覺跟失戀了一樣,回學校會難過?!?/br> 林庭遇腳步倏地停住,喉結動了動。 是煩,是討厭,是不感興趣,但身體自己就停下來,想聽關于這個問題該怎么解決。 打球這幾個都沒怎么談過戀愛,只有陳耀世身上有許多風流債,他最懂這些。 他頭頭是道地安慰起傷心欲絕的張祥:“別難過,該斷則斷,痛快一點……不過你現在正是上頭時期,如果實在忘不了,當不了戀人可以當知己嘛,你在后面默默無聞地支持她,看她缺什么,你就買什么,想要什么,你就送上什么,就算不能在一起,看她過得好你也能舒心不是?” 張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陳耀世在他這找到了傾訴欲,還要再扯上幾句,林庭遇已經轉身走出了體育館。 ……什么知己。 林庭遇沒有回學校,他走到離體育館不遠的公交站前,低頭拿出手機。 夜晚涼風習習,偶或有幾輛車從身邊經過,林庭遇剛打完球滿是汗的身體被風一吹卷走了所有熱量,他翻出某個信息頁面,發去一條消息:我有樣東西忘了拿給你,我現在過去,先別睡。 他單拎著書包,里面裝有他之前放進去的營養劑。 宋吟那么瘦。 應該挺缺這個的。 林庭遇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車。 對于一會要去的地方,他矜持地想:只是剛打完球想隨便走走。 學校到宋吟小區的公交車晚上九點前都有,林庭遇五分鐘后就等到了車,他戴上外套自帶的帽子,坐到最后排靠窗的地方,只留一個線條分明的下頜。 公交車開出一站,林庭遇忍不住滑動了兩下屏幕,眉心輕輕擰起。 ……怎么還不回? 不過比起最開始,林庭遇已經能夠接受宋吟這樣的回復頻率了,再怎么急也沒用。 林庭遇按滅手機屏幕,黑眸轉向窗外掠過的風景,在公交??康谝徽镜臅r候,他忽然收到了一個視頻請求,這個人還就是他剛剛發送信息的人。 此時是晚上十點左右。 宋吟給他發送了視頻請求。 林庭遇先是愣了幾秒,而后下意識就點了接通,不合時宜的視頻時間和第一次收到的忐忑,讓他抿起唇,后背燒著一樣,腦子一片空白,也沒功夫想為什么宋吟會突然這樣做。 視頻接通后,畫面先晃了幾秒。 接著鏡頭在一雙潔白的大腿上閃過,慢慢向上移,細窄腰眼清晰的一截腰,干干凈凈的上衣,往里凹陷的鎖骨,最后是那張熟悉的臉。 林庭遇已經被這短短幾秒的過程弄濕了后背,速干外套里的肩膀和打球時一樣緊張,他弄不懂現在在干什么了,“……宋吟?為什么不發信息?!?/br> 宋吟沒說話,而且聽聲音那邊似乎開了靜音。 也就是說,他現在是聽不到林庭遇說話的。 林庭遇最先的怔愣過去后,馬上就發現宋吟的不對之處。 宋吟臉很白,臉色也不太好,開了視頻后匆匆看了一眼他,又望向門外,旋即就站起來往外面走。 林庭遇雖然是富家子弟,但也不是頭腦空空的酒囊飯袋,他眉宇擰起來,目光微冷地追逐著鏡頭里的宋吟。 宋吟從臥室出來,走向廚房。 他不會把所有希望寄托于別人身上,在臥室里時,他已經編輯好信息報了警,看到林庭遇發來的消息,知道他在來的路上,于是想做二手準備。 讓林庭遇來的時候叫點人或者別來。 客廳里,剛疊完衣服出來的人妻已是滿臉疲憊,他貌似總算想起了廚房的那鍋粥,心系著有沒有熬過頭,著急忙慌往那邊走。 他步子不大,中規中矩的,雖然急但也沒有跑起來,只見他走到中間,手腕忽然抖了一下,握著的手機便不幸掉落在地。 人妻馬上懊惱地蹲下來,伸出手去撿那部手機,他半蹲著,后背的線條勾人又流暢,眉頭輕輕蹙起,左右翻看著手機檢查有沒有破損。 發現沒有問題后,他表情放松了一些。 這全程看起來,就像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不小心掉了手機再撿起來的過程。 但在林庭遇眼里不是這樣的。 他一直緊緊注視著手機屏幕。 他的視野隨著宋吟出臥室,一直鎖定在宋吟的臉上,手機掉下去后,他沒有再看到宋吟,先是看到天旋地轉的客廳,然后便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是手機鏡頭正對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