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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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要呢?!迸釕讯鞯卣f:“小殿下收了珠子, 往后若缺錢, 便撿兩顆去當, 免得總叫我那些玉扳指不得善終?!?/br> 李熙還想拒絕, 但裴懷恩的手, 已經探進他的衣裳里。 “小殿下也真是, 明明是自己點的頭,怎么每次都弄得好像是我在強迫你一樣?這樣會讓你更舒服些么?” ……好涼。 下一刻, 李熙咬硬兩腮,肩膀簌簌地打著顫。 “裴懷恩你、你恩將仇報,你以下犯上, 你言而無信,你腦子有??!”李熙氣急敗壞地大罵。 裴懷恩回答他的方式, 是又從地上撿起一顆更大些的夜明珠。 裴懷恩說:“口頭上的恩算什么恩?再說我與你們李氏之間,早已仇深似海?!?/br> 說話間, 磨人的試探戛然而止,裴懷恩抽出手。 珠子緊接著被一顆顆的抵著送進去,汗水成串兒沁出來, 待到木已成舟時,李熙驟然安靜下來,沒有再拒絕。 因為那種對他來說難以言喻又奢侈隱秘的快樂,很快便如潮水般漫上來, 洶涌灌滿他的全身。 好疼,也好漲。 李熙不再掙扎了, 他跨坐在裴懷恩身上,與裴懷恩面對著面,下巴輕輕抵著身前人的肩,雙手用力攥皺裴懷恩背后的衣裳布料,細細品味著這點疼。 “我……我的名字是熙?!崩钗跫贝俚卣f:“這是母親予我的,至于姓氏,我姓什么都可以?!?/br> 裴懷恩笑了聲,笑意比他手里的夜明珠更涼。 “我是卑鄙的?!迸釕讯髡f:“京都是個好地方,我厭煩這里,恐懼這里,也喜歡這里?!?/br> 李熙仰面喘息,玉白手指穿過裴懷恩散在背后的三千青絲,抓得裴懷恩衣領歪斜,露出半截肩膀。 驀地,裴懷恩因著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愣住一瞬,但卻破天荒地沒怪別人扯散自己衣裳,而是繼續松松地攬著李熙,側首問:“……看見什么了?” 李熙便垂眼,悶不吭聲去看裴懷恩露出來那半截肩膀。 入眼是一簇殷紅的梅花枝從裴懷恩背后繞出來,如藤蔓,如枷鎖,彎彎曲曲爬上裴懷恩的左肩,扎根在裴懷恩的骨血里。 刺青是對犯人的懲罰,但如此漂亮的刺青,卻又令這種殘忍的懲罰,無端蒙上一層曖昧的yin.靡。 李熙見狀沉默很久,忽然又想起那些沒頭沒尾的坊間傳聞。 聽說在裴懷恩更年輕時,有一回,有幾個臭名昭著的紈绔子弟給他下藥,興致正濃時,便商量著要在他背后刺一簇水墨花枝,用來記數。 出于一種極惡劣的趣味,那花枝剛刺上去的時候,還是光禿禿的一簇枯枝,但是天長日久,當裴懷恩后來每多陪一個人,在那簇干枯的枝條上,便會多開出一朵漂亮的小花兒來,直到…… 李熙心念微動,一把抓住裴懷恩的衣裳,猛的向下拽。卻聽裴懷恩忽然轉過頭來,戲謔地對他說: “梅花么,合該是最百折不撓,堅韌清高的——如何?小殿下看得夠不夠清楚?” 李熙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慌忙挪開眼,不敢再細看了。 原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裴懷恩那背上,早已是花開滿枝,生機盎然。 李熙吃不下了,難受得搖頭,裴懷恩便按著他的腰。 “他們都是些貴人,我那時意識混沌,根本分不清都有誰碰過我,也不記得是誰提議,只知道他們都認為這法子有趣,便心照不宣的讓它延續下來?!迸釕讯魃ひ羯硢?,說:“不過后來么,我將他們一個不漏,都尋由頭扒了皮——從頭到腳,完整的幾張皮?!?/br> 紅梅傲雪,本該凌霜而立。 裴懷恩說到這里,胸膛幾經起伏,而他背后那梅花,也如活了一般,隨著他的喘息起起落落,如欲望蔓延。 “他們要教我順從?!迸釕讯髡f。 順從一切,尤其是命。 可是冥冥之中,隨著背后梅花一朵接一朵的盛開,裴懷恩最終不僅沒能學會順從,反而漸漸生出燎原般的野心。 為什么要順從?何必要順從? 如果說,京都于他而言是樊籠,那么他不要再做任人把玩的雀,他要做鍛造這個籠子的主人。 室內螢色點點,李熙煎熬的有些說不出話,他愣愣看著裴懷恩背后那簇梅花由上到下,漸漸隱在被衣物遮擋了的腰際,如跗骨之蛆,再難清洗。 半晌,李熙闔上眼,忽然感到很疲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父皇怎么會有錯?!崩钗鯏鄶嗬m續地說,似是在回憶,“鐵證如山……真該讓父皇去漠北,親眼瞧瞧舅舅是怎么死的?!?/br> 裴懷恩聞言捧起李熙的臉,細細碎碎的吻他——這是他們第一次親吻,纏綿但點到為止,仿如他們之前那些若有似無的試探,互相好奇又彼此吸引——總之這吻里什么都有,唯獨少了點愛。 裴懷恩笑著說:“不止是封家,待到日后事成,我還要把你的兄弟姊妹們全部殺干凈,就像你的父皇當年將我家人全部殺干凈一樣。但……我實在很喜歡小殿下的活潑,所以只要小殿下聽話,我會讓你長命百歲?!?/br> 李熙張了張唇,在身下難纏的撩撥中得以休息,眼尾暈開層紅。 李熙說:“可是廠公,就算把京都的人全部殺干凈,你就高興了么?!?/br> 裴懷恩眉頭緊鎖,沒回答,反而自顧自地接著說:“能否翻案有什么要緊,橫豎名聲這東西,我早就沒了,既然如此,我便要一步一步的去到最高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