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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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熙往前邁腳,腦子里卻全是有關裴懷恩的那些傳聞。 玄鵠說,裴懷恩會生挖人心,鋸人雙腿,將活人當做rou羊一般捆上烤架。 裴懷恩…… 正出神,須臾便走到了地方,李熙攥緊了拳,見裴懷恩往左側身,給他騰開一點站腳的地兒。 視線一瞬變得開闊,李熙啞然睜大了眼,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團勉強還能看出是人的活物。 李熙捂住嘴,忽覺胃里翻騰劇烈。 不……這已經不能再算作人了,反而更像是一團爛rou,就算他生在邊關,歷經沙場,也從沒見過這么惡心的東西。 然而裴懷恩就只是平靜地站在他身旁,態度冷淡地對他說:“小殿下不知,聽聞長澹之外的海上,有道極好玩的名菜?!?/br> “廚子捉活魚細細剃了rou,余下一副晶瑩剔透的完整骨架,再小心放回水中,以便讓那些食魚之人在大飽口福之際,還能順道觀賞一下骨架游動,擺尾吐泡的奇景?!?/br> “可惜這姓姚的不中用啊,我每日拿上好的參湯喂他,才剛剔了他幾片rou,他便疼得熬不住了?!?/br> 李熙面色慘白,咬緊牙關,順著裴懷恩的指點,看見姚元里泡在鹽池里那雙露了骨的爛腿。 活魚……活魚擺尾,活魚現在連尾巴都擺不動了,就算傷口浸在鹽水里,也安靜的仿佛一個死人。 可姚元里分明還沒死,他的胸口在動,在起伏……! 李熙走近些看,牢門那邊的姚元里被折磨得有點瘋癲,像是隱約認出了他,仰頭朝他露出點笑來,無聲地動了動唇。 李熙仔細分辨著姚元里的唇型,發現姚元里對他說的是——讓我死了。 讓我死了,立刻、馬上就讓我死了,起先的侮辱凌.虐已不值一提,我再也不要待在這個鬼地方,眼睜睜看著自己身上的rou,被這些獒犬分食……! 良久,李熙喘息急促,倏地轉回身來,仰面看向裴懷恩。 沒錯,說句老實話,據查姚元里這些年在京都仗勢橫行,欺男霸女,確是犯下不少錯,即便按照長澹律法,也該判死罪,是以就算裴懷恩真殺了姚元里,李熙也不會也此感到半分可惜。 只是、只是這也太…… 李熙勉強穩住心神,輕聲說:“廠公,我……” 裴懷恩攔著不許他逃,甚至寵溺地攬他在懷,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 “小殿下不怕,你又沒有做過什么虧心事,更沒有得罪我?!迸釕讯髟捓飵?,很和氣地哄著李熙,說:“哦,對了,適才讓小殿下往北去,也是為了小殿下好。小殿下想呀,你堂堂一皇子,身份尊貴,總不好真的只在我這兒掛份閑差吧——小殿下自個覺著呢?我并不勉強?!?/br> 第040章 驚醒 軟語安慰比惡劣恐嚇更可怕, 李熙喉嚨發干。 李熙知道,裴懷恩這是在告訴他,凡是裴懷恩愿意給他的恩, 他就承著, 否則這“恩”也變成了“難”。 李熙盡管聰慧, 但到底年紀輕, 嚇壞了——這回不是裝的, 是真嚇壞了, 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 因為李熙想不通, 原本他只是想來找裴懷恩哭哭窮,討些小便宜, 怎么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北鎮撫的千戶,這意味著他不止能經常進宮,還要參與辦案和刑訊。 換句話說, 他若進了北鎮撫,日后就免不了要替裴懷恩去跑腿, 去辦事,就要被迫減少許多調查當年那樁舊事的時間——再說發在京都的案子, 又有哪一樁哪一件,是能真正斷干凈的。 好在裴懷恩還知道嚇小孩兒要點到為止,一看李熙這樣, 就立刻放李熙離開了,沒有真的讓他幫忙處置姚元里。 從裴府出來時,李熙身上披著裴懷恩的大氅,金絲狐貍皮的。 今夜相見, 除去在地牢的恐嚇外,裴懷恩從始至終都待他很耐心, 也很好,不止吩咐下人煮了暖湯給他喝,還將這件昂貴的大氅也送給他,提醒他天寒加衣。 長街上空蕩蕩的,裴懷恩送出來的衣裳很暖,李熙側首去嗅,嗅出一股子權力和欲望的味道。 這是他現在還不太熟悉的味道,但這味道是如此清晰的包裹著他,讓他在感到畏懼的同時,竟又莫名其妙的感到了安全。 玄鵠正在家里等他,還沒睡,老遠看見他進門,正想如往常那般調侃兩句,卻發現他臉色不對,只好干巴巴地閉了嘴。 或許是回來的路上凍著了,也或許是連日來勉強藏在心底的那些憤怒和不甘,都因為這次意料之外的驚嚇噴薄而出,再也壓抑不住,總之李熙當晚便發起高燒。 高燒時做噩夢,夢見兩年前桓水兵敗,邵毅軒披頭散發,滿身是血,眼里映著他驚慌失措的臉。 “別怕,別怕,舅舅在這里!”夢里的邵毅軒對他喊。 然而那雙朝他伸來的手,早已變成了森森骨爪。 身后馬蹄紛亂,喊殺聲震天,李熙怔愣低頭,看見腳底有冰涼的雪水與guntang的血水匯在一起,慢慢將邵毅軒的臉浸沒。 李熙迎著夕陽的方向,拼命往西跑,但眨眼間斗轉星移,他已身在大滄國都。 大滄的人要殺他,罵他軟骨頭,沒價值,還說長澹不會為了他這個叛國的禍害屈膝求和,鬧到最后,還是大滄的太后力排眾議,將他從染血的長刀下保住。 彼時兩國交戰,晉王兇猛,大滄的主帥卻因貽誤戰機,落了下風。大滄太后見他身份特殊,覺著晉王大約不會愿意白白擔上殘殺兄弟的惡名,便脅他為質,以他的性命與五座城池向長澹求和,與長澹約定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