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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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翔宇被魏澤抱在懷里,似乎并不打算放他下來。先前走的時候,他把人給得罪了,如今再相逢竟有些無言以對。 可要是不說點什么,又覺得有些尷尬。思來想去,還是開口說道:“那個,上次你……” 魏澤道:“不必擔心,我沒事?!?/br> 孔翔宇被噎了話頭,他其實是想問問,那些奇怪的聘禮,還有他大哥的遺物??伤冀釉捔?,又不好意思說不是。 思量了半天,隨口扯了個話頭,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魏澤道:“鬼蜮?!?/br> “鬼蜮?那是什么地方?” 魏澤側過頭看他,兩人距離太近,險些碰上了。 孔翔宇微紅著臉,這樣被一個男人抱著實在太過羞燥,關鍵這姿勢很容易讓他聯想到姻緣廟里的那個春夢。 夢里的魏澤也是這般將他抱在身上,將他吻的昏天黑地。 唇瓣由輕極重,舔咬著他的。皓齒輕抬,還玩鬧似的咬了他一口。 修長的手指輕抬手撫上他的手背,十指交握,將孔翔宇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看起來像是孔翔宇摟著他的脖子。 指尖微顫,輕佻著掀開孔翔宇的衣襟。 喜服滑落地面,他咽下嘴里僅剩的那點酒水,喉結上下滑動,被那人一口叼住,撕咬碾摩。 他趕忙把自己這荒唐的思緒給拉回來。 不安地動了動,卻發現身體被魏澤完全禁錮在懷里,那只有力的手掌此刻正托著他的后背。 明明沒用多大力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輕柔,可偏偏就是這么穩于泰山不可撼動。 魏澤抬起眉眼,說道:“本不該帶你去的,可除了我身邊,也想不到哪里對你來說更安全?!?/br> 孔翔宇尷尬地笑了一陣。 事實上,鬼蜮的傳聞民間也有流傳,只是說的版本有很多,而且大多都帶有神話色彩。久而久之也就無人理會了,真要聽到了也不過嗤笑一聲嚇唬孩子罷了。 傳聞有三,說得最多的,便是人死之后轉世投胎前呆的地方,生前要是有什么善惡福報都得在鬼蜮里償還干凈了再走。 另一種說法就有點玄乎了,說是世間分為六界,鬼蜮便是其中一界,是專門給鬼生活的地方。俗稱鬼界,冥界,也可以用民間的叫法,地獄修羅場。 還有一種說法,講得就比較少了,話本子幾百卷最多只有一卷會這么寫。說是神界有位神明,念及凡人困苦,壽命短暫。為了能保持有善意的凡人得以善報,特地自貶神職設立鬼蜮。從此入主地獄成鬼王,掌管凡人生死氣運,了卻輪回善惡。 但事實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民間觀廟眾多,拜鬼王的卻很少,想來鬼王曾是神的說法應該不可全信。 魏澤并未答他,孔翔宇也不好多問,也許就連在這當鬼的也說不清,鬼蜮究竟是個什么地方。 馬車穿過永安街,在街頭的牌坊處停下。濃稠的白霧自馬匹開始向兩邊四散,牌坊的另一頭黑壓壓一片旋渦,看不清是個什么地方。 魏澤抬起食指,在馬車邊緣輕輕敲了三下。那黑色的旋渦打著圈地向四周消散,直至露出一條比先前永安街還熱鬧的大街。 只是里頭的行人,叫賣的小販,樓閣商鋪都長得極其怪異。 就說那不遠處一眼便能瞧見的高樓,歪斜地倒向一側,看起來隨時都會坍塌??赡峭嵝钡臉琼斕巺s還建著一座樓,堅固得很。 樓里還有不少人流或坐或站,壓根兒就不擔心會掉下來。 那些小販所販賣的東西也千奇百怪,多為手腳臟器,只是花樣繁多做得好看。要是不看那攤販身后堆放的殘肢斷臂,誰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用什么做的。 馬車經過后,地面發出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低頭看,只見那被照得妖異的青磚地面上蠕動著許多白蟲,仔細看便知道那是棺材里才有得食尸蛆。 孔翔宇深吸口氣,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判為好,睜眼閉眼都是這些東西。得虧的他心理足夠強大,要不然現下應該已經暈過去了。 他撇過頭,正好看到下方兩個鬼在爭執。 一個青面鬼指著手里的空碗罵道:“你這面里怎么一只蟲都沒有,好歹收了三張冥錢,未免也太摳門了吧!” 另一個白面鬼青面獠牙,cao著手里足有手臂這么長的筷子回罵道:“你吃都吃完了,現在來跟我說沒蟲,你怎么不多吃兩碗在來挑事兒??!” 青面鬼氣的頭都脹大了兩圈,一甩碗筷罵道:“做生意可得講究良心,你看看那東面馬婆婆的面,一碗白面上厚厚的一層蟲,個個肥碩飽滿,你再看看你的?!?/br> 他指著白面鬼小攤上裝蟲的小碗,小地跟剁碎的蔥花一樣,一副搖頭擺腦快要死的耷拉樣。 “都是些什么玩意兒,還收我三張冥錢,退錢退錢!” “嘿,青大頭,你吃東西挑刺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鬼蜮里誰不知道你。上我這兒來鬧事,怕不是死膩了想投胎了吧!”白面鬼本就兇相,如今眉毛高豎顯得越發猙獰,卷起袖子便要與那青面鬼動手。 孔翔宇伸出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像這樣的吵架他還真是從未見過。 魏澤抬手放出一縷白霧,白霧輕顫,纏著馬尾上的銀鈴。 ?!?/br> 那兩只吵得你死活我,險些打到馬車前的二鬼立馬收了手,退至街道兩側安定的站著。等馬車一走,這二鬼又齜牙咧嘴的大打出手,連著之前的面攤都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