婊子,你再鬧試試?
緊急處理排查后,一行人通過新調來的車隊和直升機趕往海北機場。 機艙內氣氛壓抑,幾個男人的臉色并不好,顯然沒想到最后關頭被人擺了一道。 而可作為泄憤工具的甘楚,臉色比他們還蒼白,虛弱得似是下一秒就要暈倒,如今也只是勉力支撐。 卓忱原本暴戾的目光落到她搖搖欲墜的模樣上,冷笑一聲,轉開了視線。 “廢物?!?/br> 不枉她臨行前又特意在臨時搭建的衛生間催吐,營造出此番符合爆炸后ptsd的病態。 只要保持半死不活的狀態,就能暫時降低存在感,回避所有責難,也無人能指摘。 僥幸脫身,甘楚便縮在一旁,靜靜等著私人航班起飛。 紀成霖的目光偶爾掃過來,帶著幾分懷疑,但追捕向棐的事更要緊,他沒工夫細究。 詭異的平衡在消失了一夜的韋禮歸來后被打破了。 他身后跟著一道嬌小的身影,步子慢吞吞的,應該是韋昭。 甘楚正垂著頭裝暈,沒多看,只聽到旁邊卓忱找到了新的訴苦對象又嚷嚷起來。 “禮哥,你錯過好戲了。賤人扔下賤人跑了?!?/br> 矛頭直指甘楚。 紀成霖沒做聲制止,顯然也對她沒拖住向棐不滿。 可他們從沒說過計劃需要配合,甘楚分明是被莫名搞了一頓又隨手扔下,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怎能怪她呢? “昭昭,先坐下?!?/br> 韋禮也知道了事態嚴峻,聲音冷淡得像在使喚寵物,完全不似甘楚那天初聽到的柔情。 一陣清冽的香氣從她身前飄過,是韋禮的味道,如今卻沾在這女孩身上。 甘楚胸腔一空,快速抬眼瞥了下——韋昭幼態得過分,是皮相顯小,還是真沒成年? 可怖的猜想撞入頭腦,甘楚這下也暫時拋開了自身的處境,短暫關注起韋昭的狀態。 韋昭如其名,眉眼漂亮明媚,表情和她的養兄一般冷得扎人,甚至透著股陰郁。 像隨時要反撲的、剛長出獠牙的小毒蛇。 有意思。 甘楚心底的擔憂緩緩墜地。 這深宅大院里出來的,哪個是省油的燈? 韋昭連裝都不裝,要么是破罐破摔,要么掩藏著更深的算計。 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甘楚摻和進這對養兄妹的恩怨中。 可偏偏,麻煩還是找上了試圖置身事外的人。 韋昭不吃不喝,韋禮冷眼旁觀的時候,她卻突然抬手打翻韋禮面前的茶杯,水潑了一地。 “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韋禮眉心一擰,一手鉗制住韋昭的手腕,把她死死按在椅背上。 韋昭喘著氣嘲諷。 “沒人讓你這樣?!?/br> “我是你哥哥?!?/br> 韋禮語氣冷硬,至今仍端著身份。 韋昭冷笑,話說得直白又狠。 “噢,強jianmeimei的哥哥嗎?”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雖說這群人也不在內部講究臉面,但韋禮還是被挑動了火氣,連五步之遠的甘楚都能感受到那不斷堆迭瘋漲的怒氣。 甘楚看見韋禮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韋昭微微發抖的手指,和漠然看戲的眾人,心里的悲哀和怒火燒得她眼眶發熱。 韋昭無謂地偏過頭,即使脖子被掐,將近窒息也不在乎。 無意間,她和甘楚的目光對上了。 甘楚看著韋昭這年紀本該眸光輕盈的眼里,沒有求助,只有麻木,像一潭死水。 再是狼狽切斷對視,甘楚不知怎的,眼尾悄然滑下一滴淚,心里堵得慌。 “你裝什么深情?” 韋昭突然開口,矛頭轉向甘楚。 “那邊的女人,你睡過了吧?” 韋禮動作一頓,不是心虛,反而勾起一抹滿意的笑。 韋昭這話酸得像吃醋,倒是哄得他心情好了點,便松開手,坐直身子,輕笑著問。 “昭昭還管起我來了?” “別自作多情?!?/br> 韋昭真有本事,一句冷語又把韋禮踩進泥里。 韋禮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下一秒突然站起身,要把韋昭抱起來。 “啪!” 清脆不留情的巴掌聲響徹機艙,韋禮的臉皮上也浮現出分明的指印。 早就煩躁得像困獸的卓忱猛地摔了酒杯。 “婊子,你再鬧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