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的初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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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是在一周后舉行的,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風吹得人直打寒戰。 墓園里,黑色的傘成片地撐開,人們低著頭,手里捧著白花。有人哀傷地抹著眼淚,有人默默嘆息,耳邊盡是低聲的交談和祭奠的禱告聲。 文馨穿著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雙手冰涼地縮在袖子里,安靜地站在墓碑前,目光落在刻著父母名字的碑文上。 鐘奶奶站在她身側,輕輕牽著她的手,給她一點溫暖。 她聽著牧師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回響,卻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水幕,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所有的聲音都變得遙遠。 她終于意識到,爸爸mama真的不會回來了。 他們不會再送她上學,不會再在她犯錯時假裝嚴肅地皺眉,也不會在她睡前輕輕掖好被角……他們永遠地留在了這個冬天。 葬禮后,她被帶到了家里的客廳,桌上擺著父母的遺物,旁邊坐著幾個遠方親戚。 “馨馨還是個孩子,總得有人照顧?!庇腥藝@了口氣,“畢竟她的父母是咱們的親人,這事不能不管?!?/br> 文馨的目光掃過他們,沒說話。 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什么。 “可是……我們家孩子也小啊?!币粋€嬸嬸嘆氣道,“兩個孩子都要上學,經濟壓力太大了,實在是負擔不起?!?/br> “我們家情況也不寬裕,馨馨一個女孩子,養大了嫁人,真要養她這么多年,實在……” “不是不愿意幫,可大家的條件都不允許,警局那邊應該會有補助吧?” 話語一個接一個,推脫得不留痕跡,每個人都表現出一副“很為難但實在沒辦法”的樣子。 文馨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像是被扔進冰冷的湖水中,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被冠以家人稱呼的那些人,曾經那么信任,可到頭來,她卻成了所有人都不愿接手的負擔。 她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指尖,迷茫和麻木遍布全身。 就在這時,一道堅定的聲音響起—— “我來?!?/br> 所有人頓住,齊齊看向聲音的來源。 鐘奶奶站了起來,向文馨走過來,目光溫和而堅定:“她從小跟著我長大,既然你們誰都不愿意,那我來?!?/br> 有人皺眉:“可您一個人……歲數也不小了……而且文馨不是您的親......” “我一個人沒什么可顧慮的?!辩娔棠檀驍嗔怂麄?,語氣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馨馨是個懂事的孩子,我不會讓她流落無依?!?/br> 她轉過頭,看向文馨,眼神帶著慈愛與心疼:“馨馨,愿不愿意跟奶奶回家?” 文馨抬起頭,對上那雙渾濁卻溫暖的眼睛,鼻子忽然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她沒猶豫,輕輕地點了點頭。 接著,她跟著鐘奶奶住進了那棟種滿花的小屋。 她學會了自己上下學,學會了不再期待任何親人的問候,也學會了在午夜夢回時,默默擦掉臉上的眼淚,告訴自己要堅強。 但她始終不明白——為什么,那個曾經是她最熟悉的家,忽然就消失了? 直到命運再次奪走她僅剩的依靠。 又是一年冬天,鐘奶奶生病了。 最開始只是偶爾的咳嗽,她說沒事,年紀大了,身子骨本就不如從前??珊髞?,咳嗽加重,連飯都吃不下了,手也開始不住地顫抖。 文馨害怕極了,她從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可這一次,她無能為力。 醫院里,醫生的話清晰又殘忍:“老太太年紀大了,器官衰竭,最多也就是幾個月的事?!?/br> 她站在病房門口,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掐進掌心里,努力忍住眼淚。 她不能哭,不能讓奶奶看到她難過。 鐘奶奶卻仿佛什么都知道似的,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語氣依舊溫柔:“馨馨,人這一生,總會經歷離別。有些人會走,但他們的愛一直都在?!?/br> “你父母是英雄,他們保護了很多人……可是啊,我知道,他們最想保護的,一直是你。 那一刻,文馨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一滴滴砸在掌心里,燙得她心口發疼。 可即便她哭了,命運也沒有因此而眷顧她。 鐘奶奶去世的那天,天特別冷,寒風裹挾著碎雪,吹得人直打顫。 她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葬禮后,她站在空蕩蕩的小屋前,望著院子里枯敗的花草,心里空得像是被掏空了一塊。 她再一次變得無處可去。 就在這時,陸闖的父母找到了她。 “馨馨,跟我們回家吧?!标懩笢厝岬匚罩氖?,眼里帶著心疼和不舍,“你爸爸mama是我們的戰友,我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br> 文馨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她不是沒想過這一天。鐘奶奶生病后,社工就一直在和各個親屬溝通她的去處,那個曾經在父母葬禮上推脫責任的親戚們,這一次更是連一個電話都沒打。 她知道自己再沒有選擇的余地。 她抬起頭,看著陸闖的父母,那雙清亮的眼睛里滿是疲憊和茫然,過了很久,她終于輕輕地點了點頭:“……好?!?/br> 她沒有哭,也沒有拒絕。 她只是……累了。 她不想再一個人了。 于是,在那年冬天,她搬進了陸家。 這是一場注定跌宕的命運交匯,也是一場長達數年的拉扯與別扭。 那個家里,有溫暖的飯菜,有她曾經熟悉的溫情。 也有,一個冷著臉看她不順眼的少年——陸闖。